我伸手在老板娘的肚皮上摸了一会,又翻开她的眼皮,只见她的眼底布满?斑。

    “湛天,她中的是啥蛊?”我也不懂,只能问楼湛天了。

    他说是‘困魂蛊’,这是一种禁蛊,一般的养蛊人绝对不会下这样的蛊,因为太损阴德了。

    众所周知的一些厉害的蛊毒,无非就是让人死亡,更恐怖的就是让人魂飞魄散。

    这困魂蛊,则是把人的三魂七魄,囚禁在蛊虫里。

    让这个人变成虫,过一百年才能死去投胎,可怕的是,这一百年的时间里,这虫子不管怎么弄都死不了。

    就算一脚踩成一滩烂泥,又或被其他动物吃掉、消化了都不会死。

    如果被人踩烂,就会在踩烂的地方呆满一百年,也不能动。

    被动物吃掉消化,也会变成大便排泄出來,三魂七魄依然附在这大便上百年,这种蛊虫,可谓是养蛊人里面最忌讳的一种蛊之一。

    由此看出,阿瓦丽不仅为人歹毒,蛊术也非常厉害,难怪能和诸葛婉云交好。

    我气得要死,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只是和秦少轩多说几句话,就对我下这样的毒手。

    肯定是诸葛婉云指使的,秦少轩有这样歹毒的未婚妻,真够倒霉的。

    “这蛊要咋解?总不能看着她死吧?”我着急道。

    老板娘听到我‘自言自语’,吓得更惨了,“小妹妹,你、你在跟谁说话?”

    我没理她,绞尽脑汁、翻想着爷爷和我说过的解蛊方法。

    可想了好久,我啥都想不出来,楼湛天才缓声:“这蛊虽歹毒,却不难解。”

    他说了解蛊方法,这方法听起来不难,就是有些吓人。

    而且,必须在二十四小时把蛊解了,否则,回天乏术。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提着夜宵走进来。

    他看到老板娘的惨样,脸色瞬白,惊慌道:“妈,你咋了?”

    老板娘一见到儿子,眼泪飙得更凶了,“易庭,我、我疼死了。”

    “妈,你别怕,我去给你请医生。”这个叫易庭的男子说完,才发现我的存在。

    他的表情徒然变厉,“你是谁?咋会在这里?”

    不用说。我也知道他以为是我害老板娘的,急忙解释,“我是这里的住客,听到老板娘的叫声,过来看看的。”

    “小妹妹、是好人,她会救我。”老板娘艰难道。

    一般人也许对蛊不了解,但或多或少应该听说过。

    老板娘不傻,在我和楼湛天说话时,已经听出自己中蛊了。

    “小妹妹,你真的能救我妈?”易庭满含希翼的看着我。

    “我、试试吧。”我硬着头皮道,楼湛天所说办法,也不知有没有用。

    “你去拿一碗烈酒、一把小米,和一块厚实的麻布回来。”我顿了一下,迟疑道:“还要一些蚯蚓。”

    易庭听后,狐疑道:“我妈到底咋了,为啥要这些东西?”

    “她中蛊了,快点去,再迟、来不及了。”我急声催促。

    易庭定看我一眼,也许觉得他妈这样子不寻常,就选择相信我。

    很快,易庭就把东西找齐了,我按楼湛天说的,把小米混入酒里。

    易庭看得不明所以,想问、又怕打扰我,表情很纠结。

    没一会,酒里的小米被浸泡得涨鼓了起来,我才用厚麻布盖在碗口,又把麻布四角在碗底打了一个结。

    做好这一切,我要易庭把蚯蚓塞进老板娘的嘴里。

    易庭大惊失色,“你说啥?要把蚯蚓塞进我、我妈嘴里?”

    好在老板娘已经昏了,不然,听到要把活生生的蚯蚓塞进她嘴里,肯定得吓死了。

    不过,蚯蚓属阴,其作用、是为了化解蛊虫的蛊毒,好让蛊虫能顺利出来。

    “你先帮我拿这个。我来塞。”我以为易庭可能不忍把蚯蚓塞进他妈嘴里,就让他先拿着碗,由我来塞。

    “你保证能治好我妈?”易庭接过碗,半信半疑道。

    “你不信?那我不管了。”我没给人解过蛊,哪敢保证?

    事已至此,易庭也怕我不管,连声道:“我信、我信。”

    我也不废话了,把蚯蚓抓在手里,滑粘粘的,恶心得我差点扔掉。

    老板娘开始的时候拉了肚子,又吐过,嘴里满是秽物。

    一凑近,就闻到一股非常难闻的异味,恶心死了,害我差点吐了。

    我忍着呕意,把数条蚯蚓塞进老板娘嘴里。

    做这一切时,我紧张得手直发抖,恶寒得不已。

    “呕、啊——”老板娘先是一阵作呕。表情又变得扭曲痛苦。

    “快按住她、把她的嘴堵住。”我急忙拿走易庭手里的碗,急声道。

    “妈,你先忍忍、很快就好了。”易庭按住老板娘的手脚、又捂住她的嘴。

    “唔唔唔……………”老板娘拼命地挣扎着、看起来好像要吐了。

    我不敢耽搁,把老板娘肚子上的衣服掀开。

    然后,我伸手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只觉得她的肚子里有几道气在游走。

    “把碗扣到她肚子上!”楼湛天道。

    “哦!”我应了一声,把碗口对着老板娘的肚皮,用力扣了下去。

    这碗一扣在了老板娘的肚皮上,她眼睛忽然暴瞪、厉吼了一声。

    “快把手松开!”我对易庭道。

    易庭急忙松开捂住老板娘嘴的手,老板娘的身体一下就挺了起来。

    她一手捂腹、俯头呕吐起来,“呕呕……………”

    老板娘吐了很久,把蚯蚓全吐出来了。

    随即,她眼珠一翻,顿时昏死过去了,重重的倒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我妈咋昏了?”易庭惊问道,语气有些怀疑。

    “没事。”我说道,将大碗、不停地在老板娘如同十月怀胎的肚皮上、来回推揉。

    酒精渐渐从麻布里渗了出来,弄得她的肚皮、水光滑亮的。

    我使尽吃奶的力气推着,这办法光听着不难,却很耗费力气。

    楼湛天还嫌我不够用力,淡漠道:“用力推!”

    “我已经很用力了。”我累得气喘吁吁的。

    我用这么大的力气,还担心会把老板娘的肚子给挤爆了,想想就觉得可怕。

    偏偏易庭还着急地催促,“好了吗?你能不能快点?”

    “等等,蛊虫还在肚子里。”我比他更希望快点。

    我又推了一会,老板娘的肚子才渐渐瘪了下去。

    片刻后,她轻哼了一声,慢慢转醒了,她看着我、有力无气道:“小妹妹,我感觉好多了。”

    “还有啥感觉?”我问这个问题,纯粹是出于好奇。

    “喉咙里有点堵,还有——”老板娘说着,看了易庭一眼,好像不好意思。

    因老板娘醒了,易庭已经完全相信我了,见他妈吞吞吐吐的,忍不住催问:“妈,还有哪里不舒服,赶紧说啊。”

    老板娘憋了一会,才难为情道:“我想、想拉屎…………”

    “再忍忍,等下再拉。”我说完,把碗放在地上、又跟易庭要了火柴。

    火柴擦出火后,点在包着碗的、浸满酒精的麻布上。

    轰的一声,整块麻布、都冒着蓝色的火苗。

    我凑了过去,仔细端详着火苗,直到麻布全烧完了,才把火苗弄灭,露出碗里肿胀的半碗小米。

    小米看起来、差不多都熟了,冒着腾腾热气。

    楼湛天吩咐我,“让她把小米饭吃了!”

    我挺同情老板娘的,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还要吃在肚皮上滚来滚去、又落了很多布灰的小米饭。

    “不、我不吃,好脏…………”老板娘也知道小米脏、抗拒不已。

    我把碗凑到她嘴边,劝说道:“老板娘,吃了就全好了。”

    易庭一个劲地求老板娘,她也怕死,只好艰难地把小米饭扒进嘴里。

    等小米饭全吃完后,她立马把头探进厕所里、又干呕了起来。

    这次咋都吐不出来,几分钟后,老板娘面露惊恐,大嚷着,“我憋不住了,易庭不准看!”

    我还想说、她这时候还知道避忌自己儿子。

    下一刻,她就不管不顾地脱下裤子,当场拉了起来。

    易庭面显不自在,急忙转过身,我捏着鼻子、躲到外面去。

    我在外面还觉得臭得要死,突然很佩服自己,居然能忍着臭气、在那房间里待那么久。

    也亏得易庭孝顺,虽不好意思看他妈排泄,还忍着、待在里面。

    “湛天,她会把蛊虫拉出来吗?”我问楼湛天。

    “会。”楼湛天说得肯定。

    “她们太歹毒了。”我忿忿不平道,说的自然是阿瓦丽、和诸葛婉云。

    “月圆之时,她们定会下墓,到时加倍奉还!”楼湛天语带愠怒。

    “只要她们不再找我麻烦,这事就算了。”我摇头。

    不是我孬,而是诸葛婉云背后是诸葛家。

    诸葛家在玄门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万一联合其他世家,对付我和爷爷,咋办?

    爷爷也一直不希望身份败露,何况,他现在生死不明。

    楼湛天一言不发,我有些急了,“湛天,我只想快点找到爷爷,一起回家。”

    他沉?良久,幽叹一声,“有些事,不是你想逃、就逃得掉的。”

    “啥意思?”我听得出他指的不是我们讨论的事。

    楼湛天似乎不想多说。这时,易庭突然大叫起来,“天啊!小妹妹,快来看,这是啥东西!”

    我顾不得恶心,急跑进房里,老板娘已经把裤子穿上了。

    她排泄的地方有一大坨稀屎、上面钻爬着一条条像蛔虫一样的虫子。

    楼湛天说是蛊虫,起先阿瓦丽只扔了我一条,一进入人的肚子里、就会立即孵化出更多。

    爷爷说过,苗区、彝区、壮区等少数民族养蛊,需捉一十二种虫子。

    在秘密的地方挖一个大坑,其中放进一个坛子,这坛子也是有讲究的,要口小肚子大,埋的时候,坛口必须和土一样平。

    最后,再把虫子放进去,将坛口盖好。等足一年的时间。

    期间,坛子里的虫子,会相互吞噬,直到剩下的最后一只虫子,就是蛊虫了。

    现在亲眼看到蛊虫,我只觉得头皮发麻,让易庭用火把蛊虫烧掉。

    烧蛊虫的时候,刚好一个老婆婆带着、一个肤色的少年从门口经过。

    他们似察觉到啥,顿住了脚步,往房间里看。

    老婆婆长得挺慈眉善目的,她没看到蛊虫,鼻子微动一下,惊讶道:“困魂蛊!”

    我非常震惊,这老婆婆太厉害了,光闻闻,就知道老板娘中蛊、连啥蛊都知道?

    她目光只一扫,就停驻在我脸上,慈笑道:“小姑娘,蛊是你解的?

    我差点怀疑老婆婆躲在暗处偷看了,不然,咋这么清楚?

    老婆婆都看出来了,我再否认也没意思,只含糊道:“是,我以前看别人解过。”

    “小妹妹,你很有意思。”老婆婆笑了笑,没再说啥,就和少年走开了。

    看样子,他们也住在二楼,我误以为他们也是来夺鬼棺的。

    其实不然,他们只是来小镇办事,并无意争夺鬼棺。

    今日的一面之缘,免了我往后的一时险境。

    ******

    折腾了大半夜,我累得不行,回房后,直接倒床就睡。

    睡得迷迷糊糊之时,我隐隐听到一阵哀惨的哭声,好像是男女声混合在一起。

    扰得我睡得很不安稳,似听到楼湛天怒喝一声,哭声才停止。

    第二天,我一醒来,就问楼湛天,“你有没有听到哭声?”

    我本想问的是不是有鬼,可房间里,根本没有一点鬼气。

    “没有!”楼湛天说这话时,脸上闪过一丝戾色。

    他没多说,我就没多问,离月圆之时、还有两天。

    我想先到归云山熟悉地形,免得到时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楼湛天并不反对,我刚走到楼梯口,就遇到易庭。

    他手上端着一些清粥小菜,看到我、非常客气,“小妹妹,你醒了?我正要给你送早餐呢。”

    我正准备到外面吃完、再上山,易庭就给我送早餐来了。

    他言语间。很感谢我救了他妈,说不管我住多久,房费全免、伙食全包。

    真的感激我,还不如给我换个房间呢?我撇嘴。

    我刚这么想,易庭就面露愧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咋了?”我明知故问。

    易庭犹豫了一会,才小声问我,“你昨夜睡得好吗?”

    我摇头,故意说,“不好,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易庭脸色瞬白,颤声道:“你真的听到了?”

    “是啊,你老实告诉我,房间是不是不干净?”我佯装害怕道。

    碰!易庭像受到巨大的惊吓一样,手一松,整个托盘掉到地上去了、碗碟全摔得破碎。

    这时候,已有不少人走出房间了,都对我们投以奇怪的眼神。

    “我、我没拿稳。”易庭手脚慌乱地收拾地上的狼藉。

    我不由皱眉,想绕过他、下楼。他急声道:“你等等,我再去拿一份。”

    “不用了,我到外面买包子吃。”我婉拒道。

    我走出旅馆不久,就碰到了秦少蓉,她手里提着两只袋子、好像是早餐。

    她该不会也是给我送早餐的吧?我心道。

    果然,还没走近,秦少蓉就冲我大嚷,“谭音,早啊!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你咋一个人来?”我问,外面这么乱,秦家咋会放她一个人出来?

    “我爸派了个保镖保护我,刚才被我甩掉了。”秦少蓉得意道。

    “有人保护,还不好啊?”我有些无语,要是她来找我途中出了事、那我也有责任。

    “我才不要,那多不自由。”秦少蓉说着,递了一袋吃的给我,“这些糕点是我家的厨师,用旅馆的厨房做的。你尝尝看。”

    有钱果真不一样,出门夺鬼棺,还带厨师的,我暗暗咋舌。

    “快吃啊,可好吃了。”秦少蓉满脸笑容地催促道。

    我点头,把袋子打开,见里面装了好几样精致的糕点,光是看看、就非常有食欲。

    秦少蓉吃着糕点,问我,“谭音,你要去哪?”

    我知道她今天肯定会缠着我不走的,只能如实告诉她,“我要去归云山逛逛。”

    “太好了,我也要去。”秦少蓉兴奋极了。

    她来这里有段时间了,秦家也隔三差五派人去归云山探看,可她爸、和她哥总不让她去。

    我瞬时后悔了,她比我还菜,啥都不会。要是出了意外,秦家肯定会怪到我头上。

    不等我反悔,秦少蓉就拉着我,“快走、快走!”

    我们边走、边吃,我从她口中套问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秦少蓉也告诉我,秦少轩昨晚废了阿瓦丽的双手,也警告诸葛婉云不能再找我麻烦。

    秦少轩这不是在给我拉仇恨嘛?这样一来,诸葛婉云会更嫉恨我的。

    我们爬到半山腰时,便觉得温度骤然下降,甚至能感觉到阴气的浮动。

    “山顶有异,我先去看看。”楼湛天说完,从小木牌里出来、飞往上山顶。

    秦少蓉没发现楼湛天的存在,她奇怪道:“谭音,大白天的,阴气就这么重。”

    我趁机劝她,“要不你下山,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不要,我都爬这么高了。”秦少蓉说啥都不肯。

    我劝不动她。正要继续往上爬,便有人在后面喊我们,“少蓉妹妹、谭音妹妹!

    是诸葛婉云的声音,碰到她、准没好事,我好无语。

    “她怎么来了?真讨厌!”秦少蓉也郁闷得不行。

    我没有回头、也没停下来,就不信碰上诸葛婉云是巧合。

    别看诸葛婉云在秦少轩面前娇娇弱弱的,脚力却很不错,她很快就追上来了。

    诸葛婉云带了两个保镖来,并没有因为我们不理她、而觉得尴尬。

    她绕到我们面前,笑道:“少蓉妹妹,你们要上山?”

    “你挡到我们的路了。”秦少蓉?着脸道。

    “少蓉妹妹,我有和谭音妹妹说。”这话是对秦少蓉说的,她的目光却移到我脸上。

    现在秦少轩不在,诸葛婉云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

    秦少蓉感觉到诸葛婉云对我的敌意,挡我面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对于秦少蓉的举动,我很感动,但还是从她背后出来,冷问道:“诸葛小姐,你有啥事?”

    “谭音妹妹,你和少轩哥哥是什么关系?”诸葛婉云面带笑意,目光却似要淬出毒般。

    她昨晚让阿瓦丽害我,现在又来质问我,令我恼火不已。

    但我不想和这种人纠缠,便说,“普通朋友!”

    诸葛婉云见这里除了我们,再无其他人,懒得再维持伪善的面具。

    她嗤然冷笑,“普通朋友?笑话!你这个长相丑陋的?毛丫头,也配做少轩哥哥的朋友?”

    “谭音配不配做我大哥的朋友,不是你说得算!”秦少蓉冷瞪着诸葛婉云。

    “少蓉妹妹,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我说话?”诸葛婉云一双美目、似要喷出火来。

    “哟!我说,你还没嫁给我大哥呢,就不把自己当外人,还管东、管西的,你害不害臊啊?”秦少蓉讽刺道。

    “你,好、很好!”诸葛婉云瞪着秦少蓉,气得直发笑。

    她的表情有些狰狞,和平时装出来的温婉样子,大相直径。

    “我什么我?有种去跟我爸告状啊!”秦少蓉压根不把诸葛婉云放在眼里,双手插腰道。

    我却觉得诸葛婉云的表情不对,暗扯了秦少蓉的袖子一下,“少蓉,你少说几句。”

    本来我是压低了声音,结果,秦少蓉不满地大嚷起来,“谭音,你怕她干嘛?”

    秦少蓉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加上诸葛婉云喜欢他大哥,才敢在诸葛婉云有保镖的情况下、挑衅她。

    我和她不同,不能由着性子来,刚想开口,诸葛婉云神色愈加冷戾,“秦少蓉。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样?”

    “嘁!你敢拿我怎样?除非你不想嫁给我大哥了。”秦少蓉不以为意道。

    “是吗?如果你死了,凶手是谭音呢?”诸葛婉云咬牙道。

    “你、你什么意思?”秦少蓉终于意识到不妙了。

    我也听出诸葛婉云的意思了,心中大骇。

    秦少蓉不喜欢她、从不把她当未来大嫂看,恐怕她早就想除掉秦少蓉了。

    现在多了一个我,给了诸葛婉云机会,事后,还可以嫁祸给我。

    我和她的身份悬殊,秦家、乃至整个玄门,只会相信她的话。

    她等于一下子、除掉我和秦少蓉,简直一箭双雕。

    “什么意思?就是让你去死的意思!”诸葛婉云阴笑道,手里多了一把短剑。

    她故意亮出刻着我名字的剑身,我瞪大了眼,随即,大喊:“少蓉,快跑!”

    “不!她是在吓唬我们的。”话是这么说,秦少蓉却拉着我、一起往山下跑。

    我们两个女孩子,哪里跑得过两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

    这两个保镖的拳脚功夫非常厉害,两下就把我们摞倒了。

    我们的嘴被死死捂住,眼看诸葛婉云举着短剑、朝秦少蓉逼近。

    我拼命地挣扎、发出唔唔的闷声,秦少蓉也吓坏了、眼泪狂流不止。

    “秦少蓉,我讨厌你很久了,明明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仗着是秦家的小姐、少轩哥哥的妹妹,总是任性妄为。最可恨的是,你从不把我这个准大嫂放在眼里、经常在少轩哥哥面前说我坏话。”

    诸葛婉云在秦少蓉面前蹲下,掐着她的下巴,恨恨道。

    秦少蓉没想过、诸葛婉云会厌恨她到这种程度,她白着脸、有些发懵。

    我更是害怕、诸葛婉云会真的杀了秦少蓉。

    不仅仅是怕自己被当成替罪羔羊,更不想秦少蓉死。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我知道她是一个没啥心机、很单纯的女孩。

    大概觉在贩人基地患难与共过,秦少蓉是真心把我当朋友的。

    诸葛婉云见我不断地挣扎,皮笑肉不笑道:“别急,回头有你受的!”

    她把短剑抵在秦少蓉心口上,继续说,“秦少蓉,只要你死了,日后,我嫁入秦家,就没人会为难我了!”

    “唔唔唔…………”秦少蓉惊骇欲绝,拼命地摇头。

    秦少蓉越害怕,诸葛婉云笑得越开心,如同嗜血的恶魔。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手里的短剑一寸寸地没入秦少蓉的心口,却无能为力。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好希望楼湛天快点回来啊!

    “去死吧!”诸葛婉云低吼一声,又猛力拔出短剑。

    殷红的血、溅得满地都是,秦少蓉紧闭着眼睛,无力地倒下。

    诸葛婉云把短剑扔在地上,抱住秦少蓉的身体。

    她用手捂住秦少蓉的伤口,对一个保镖道:“阿大,去跟秦家报信!”

    “是!”那个保镖得令,急往山下跑去。

    另一个保镖依旧擒着我不放、捂着我的嘴不松手。

    我哭得撕心裂肺、嘴巴又被捂住,差点透不过气、闷死了。

    “谭音,怪只怪你和少轩哥哥走得太近、得他另眼相待!”

    诸葛婉云看着我、直冷笑,我愤恨地瞪着她。

    我从来没有如现在这样。痛恨一个人、想把一个人大卸八块。

    “你瞪我也没用,秦家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诸葛婉云大笑。

    我好想把她得意的嘴脸撕烂了,再看向她怀里的秦少蓉,我心如刀割。

    过了一会,捉住我的那个保镖,两耳微动。

    他似听到啥动静,跟诸葛婉云禀报道:“小姐,有人上山了。”

    “总算来了!”诸葛婉云松了口气。

    她蹙紧眉头、像在酝酿着啥,突然,她大声痛哭起来,“少蓉妹妹,你醒醒啊、你不能死啊、少蓉妹妹……………”

    我震惊了,诸葛婉云的变脸功夫、简直炉火纯青。

    诸葛婉云越哭、越真切,要不是目睹她的所作所为,恐怕我也会被她蒙骗了。

    脚步声渐近,我转过头,见一大群人往山上狂跑而来。

    为首的是两个中年人、和秦少轩、疯道人等人。

    其中,一个面露焦色的中年人,长得与秦少轩有几分相像。

    不用说,他肯定是秦少轩的父亲秦峰了。

    众人还没走近,就看到秦少蓉浑身染血地、被诸葛婉云抱在怀里的一幕。

    “不!蓉儿!”秦峰双眼暴睁,难以置信地大吼着秦少蓉的名字。

    秦少轩又惊又心疼,但他比秦峰还理智,从人群里扯出一个老者,“医生,快看看少蓉!”

    来夺鬼棺的世家,几乎都有带随行医生,以备不时之需。

    上山时,跑在秦峰身边的中年人,问道:“婉云,是怎么回事?是谁杀少蓉的?”

    诸葛婉云把秦少蓉交给医生,指着我,泣不成声道:“爸,是这个女孩!”

    原来这中年人是诸葛婉云的父亲、诸葛山。

    借他一问,诸葛婉云把编造的‘来龙去脉’。全告诉大家。

    诸葛婉云说,她上山探情况,在这里撞见我和秦少蓉争吵。

    她本要劝解,却见我拔出短剑、刺入秦少蓉的心口。

    诸葛婉云说话间,示意保镖把我推到众人面前。

    嘴上一得自由,我极力辩解,“你们别听她胡说,杀少蓉的人是她、不是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诸葛山一巴掌打断了。

    嘴角瞬间破裂、脸也火辣辣地疼,我强忍着、没呼疼,死死地瞪着诸葛山。

    疯道人上前,沉声道:“诸葛山,在场只有他们几个人,真相如何,不能光听你女儿一面之词,你急着打断这丫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秦少轩一来,先顾着抢救秦少蓉,这会,听到疯道人的话。

    他满是痛色的目光、移到我脸上,我心里狠狠地抽疼着。

    我好怕他也不信我,哽声哭道:“秦大哥,我没有杀少蓉、是诸葛婉云陷害我的。”

    诸葛婉云红肿着眼,悲怆地看着秦少轩,“少轩哥哥,谭音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会杀少蓉妹妹?”

    她说着,从地上捡起那把短剑,把剑身的名字亮了出来,“这是凶器,上面还有谭音的名字。”

    疯道人先秦少轩一步,接过短剑,出声质疑,“这短剑是玄铁所铸,谭音丫头来自穷乡僻壤,哪有钱铸这么好的短剑?还有闲情逸致在剑身刻名?又不是吃饱撑着。”

    诸葛山不满了。却不敢对疯道人不敬,忍气道:“疯道长,凶手不是这丫头,又是谁?婉云秉性善良,不可能说谎、更不可能伤少蓉分毫。”

    秦家和诸葛家交好,同住一家旅馆,接到消息时,当然是两家人一起赶来。

    玄门中人个个耳尖眼亮,即便没住在一起,一有风吹草动,就以为和鬼棺有关。

    全往归云山赶,不过一会的工夫,半山腰已堵满了玄门中人。

    本来还有人为了巴结诸葛山、想附和他的话。

    见更具威望的疯道人帮我说话,都歇了心思。

    “善良不善良,有没有说谎,全凭你一张嘴。也是,诸葛婉云是你女儿嘛!”疯道人讽刺道。

    如今的疯道人已不像初见时、那般神经质了,看起来也苍老了许多。

    大概是之前去我家、受了刺激吧?他见我看向他。走过来、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眼睛一酸,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疯道长,我没杀少蓉。”

    疯道人还没开口,秦少轩就道:“我相信你。”

    诸葛婉云更不淡定了,扑到秦少轩面前,紧拉着他的手,“少轩哥哥,你别被她骗了,她——”

    秦少轩甩开诸葛婉云的手,一脸厌恶地打断她的话,“真相如何,还有待查证,我现在相信她、是我的事。”

    “少轩,你宁可相信一个丑丫头的话,也不肯相信婉云?”诸葛山指着秦少轩,气得直发抖。

    秦少轩没理会他,又疾走过去看秦少蓉的情况。

    秦峰蹲在一边。看着医生检查秦少蓉的伤势,神色紧张、又悲痛。

    “医生,少蓉怎样了?”秦少轩焦急地问医生。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伤口位于要害,秦少蓉活命的几率很低。

    不仅大多人这么想,我也是,难过得几乎窒息。

    疯道人拍了拍我的肩头,说道:“丫头,别担心,少蓉福大命大。”

    我以为他只是在安慰我,可这时,医生开口了,“幸好小姐的心脏长得偏,不然,肯定命中心脏。这里条件不好,得赶紧送到医院。”

    少蓉没死?医生的话,让我涌起了希望。

    但医生接下来的话,又把我的心给提起来了。

    他说秦少蓉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稍有不慎、就熬不过去。

    我抹泪之时,正好瞥见、诸葛婉云眼里划过一抹狠厉。

    “疯道长,得派人保护好少蓉。”我扯着疯道人的衣摆,颤声道。

    我担心诸葛婉云会趁秦少蓉醒来之前,再对她下手、以免她说出真相。

    疯道人颔首,没多说啥,刚才秦峰只担心女儿的安危,来不及过问原因。

    眼下,秦峰急着把人送去镇上的医院,经过我身边时,吩咐底下的人,“把她给我关起来!”

    因为刚到的时候,秦峰只听到诸葛婉云的话,却没听清后面其他人说了啥。

    所以,秦峰下意识认定我是凶手,看我的目光、似要把我碎尸万段般。

    我骇住了,任由秦峰两个徒弟一左一右、押着我下山。

    秦少轩急跟着去医院了,根本顾不上我。

    倒是疯道人,交代押着我的人、不得伤我。

    ******

    我被关在旅馆的地窖里,一关就是两天。

    好像所有人都把我遗忘了一样,没有人给我送食物和水。

    我又渴又饿,这里很冷、很潮湿,还有老鼠,时不时从我脚边爬窜过。

    以前,我最怕老鼠,现在却麻木了,满脑子都是秦少蓉倒在血泊的模样。

    秦少蓉咋样了?这小镇的医疗条件很差,她能不能熬过来?

    楼湛天呢?为啥他去了山顶之后,就没再回来?还有爷爷…………

    我想了很多,越想、脑子越乱,就在我快昏厥时,地窖的门被打开了。

    来人身材挺拔,背着外面的月光、面向着我。

    “秦、秦大哥?”我视线有些模糊,看了好久,才认出是秦少轩。

    “小丫头,对不起。我现在来晚了。”秦少轩快步走向我。

    在他扶起我时,我急问,“少蓉咋样了?她没事吧?”

    提起秦少蓉,秦少轩不吭声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源自他身上的悲痛之感。

    难道秦少蓉不行了?我的心瞬间凉透了,“秦大哥,你咋不说话?求你告诉我、少蓉是不是——”

    我咋都说不出‘死’字,紧紧地盯着秦少轩。

    他摇头,悲叹道:“小丫头,少蓉的情况很不好。”

    我恨得不行,咬牙道:“我要杀了诸葛婉云!”

    “不急!”秦少轩眉眼间,显出一抹狠意。

    我咬着唇,忍不住问,“秦大哥,你真的相信我?”

    “要是不信你,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秦少轩道。

    “你爸、还有其他人都认定我是凶手。”我感动于秦少轩的信任,想到其他人,心里又闷疼不已。

    “我不会放过真正害少蓉的人!”秦少轩愤恨道。

    他顿了一下,就要带我离开地窖,“小丫头,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啥地方?今晚不是下墓的时间吗?”我没忘了今晚墓口会自动开启。

    “凌晨一点下墓,我们先去医院一趟。”秦少轩说道。

    我浑身无力、软腿如灌铅一般,根本走不动。

    被秦少轩扶着走出地窖,他有些愧疚道:“抱歉!这两天没机会过来看你。”

    “没事!”我知道他是因为秦少蓉的情况不好,分不开身。

    秦少轩肯相信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哪会怪他?

    我们走到旅馆外面时,疯道人早等在这里了。

    疯道人一看到我们,就着急道:“你们总算出来了,再不快点,要来不及了!”

    在这里,跟宝贝们说声抱歉,昨晚这章一直被驳回,早上也是,改到现在。

    我心情也是很奔溃、很着急。

    因为要上班、我早早就起来码字、一有空就码,好不容易码出这么多字,却一直被驳回。

    说再多都是我不对、大家想喷就喷吧,我受着。

    另外,我新开了一个群,把原版发在群里,原版不是用蚯蚓解蛊。

    想看的宝贝,可以加群,群号:54021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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