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也没有想到,真是出乎意料!”

    一想到南人的银甲女将势不可挡的杀到军阵前,连冲城骑都差一点儿挡不住,再加上突如其来的法术攻击,塔木里心底冒出深深的寒意,

    若是两国再次爆发大战,大业王御驾亲征,若是再遭遇如此凌厉的手段,嘶

    这位身负重伤的额伦(万夫长)大人已经不敢想像下去。

    “塔木里,我们的术士都跟上来了么?”

    厄不勒花的目光在占据了整个小绿洲的人马中找到了一些特别的身影。

    在维持法术的灵气消耗完之前,术士的生存能力还是大于那些寻常精骑,由于没有披甲的缘故,他们的坐骑往往也跑得比较快一些。

    “还有七八个!”

    尽管身负重伤,塔木里还是对他们这支残军败将的实际情况了若指掌。

    “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些南人!”

    厄不勒花此刻表情就像一头受了伤的恶狼,眼中闪烁着凶光,几欲择人而噬。

    不愧是大业王的子女,塔木里对厄不勒花的成长十分欣慰。

    “我需要一些死士”

    厄不勒花并不打算就这样灰溜溜的逃去,在返风玄国之前,他打算给那些可恶的南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塔木里的瞳孔微微一缩,不仅他没有想到,恐怕那些南人也不会想到。

    “遵命!”

    愿长生天保佑

    “樱儿!”

    随着一声大叫,李小白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口就像扯起了风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呼吸渐渐恢复平稳,他的目光也随之重新凝聚清晰起来,发现自己似乎正躺在一座营帐里面。

    此前的记忆却是杀声震天的战场。

    床边摆着一张小桌,上面放有三四只粗陶碗,一只瓦罐和一盏小油灯,昏黄的灯光勉强映亮了整座帐篷。

    看着这座营帐新旧和样式似乎正是属于他自己的专属营帐,和异士营的其他术士一样,享有一人一帐的待遇。

    “李公子!您可算醒了!”

    营帐门帘往上一掀,异士营负责庶务的刘管事走了进来,看到李小白恢复了清醒,登时脸上浮现出惊喜。

    李小白问道:“刘管事,仗打完了吗?”

    “早打完了,戎人大败,还丢下了一千冲城骑,大业王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估计得心疼到肝儿都痛,公子在床上已经躺了整整一天一夜。”

    刘管事拿起李小白床头的瓦罐,倒了一碗水递过来。

    这位术士大人突然陷入昏迷使他担足了心思,好在异士营的瞎老和医生确认,只是体力并未受伤,一颗紧绷的心这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无论是刘管事,还是异士营的其他术士,心中都不免惊讶,那个几乎贯穿了戎人整个军阵的法术未免太霸道了些,竟然能够抽空李小白的全部体力,让人昏迷。

    “一天一夜?”也许是刚刚醒过来,脑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醒,茫然接过粗陶碗,李小白有些迟疑地琢磨着刘管事的话。

    在片刻之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端着粗陶碗跳下床,丝毫不在乎茶碗里的水洒在了自己身上,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直接冲出了营帐。

    “李公子!李公子!你去哪儿!”

    刘管事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跳下床,冲出营帐。

    天空中的太阳高悬,炽热的阳光洒在身上,隐隐有些灼人,已是正午时分。

    站在营帐门帘外,李小白左右张望,却只看到千雉军这一支折冲府边军驻扎的营帐,其他边军一个都不见。

    “刘管事,樱儿呢?白樱儿呢?”

    李小白转过头,急切的望着跟随出来的刘管事。

    他依然想着那个突出重围的银甲女将。

    “樱儿?白樱儿?是谁?”

    刘管事却一脸茫然。

    李小白随即醒悟过来,再次问道:“荡寇军去哪儿了?”

    他记得那个银甲女将似乎来自于中军荡寇军本阵。

    “已经走了!昨天休整了一日,今天一早就与其他几支边军一起走了。”

    曾经远远观战的刘管事隐隐猜到李小白口中的那个白樱儿或许与荡寇军中那位能够硬撼戎人冲城骑的银甲女将存在某种关联,他好奇地问道:“您说的白樱儿难道就是那个女将?”

    “也许吧!”

    李小白一楞,随即苦笑起来,竟然走了!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银甲女将的长相,总不能逮个妹子就叫樱儿吧?那不是找人,而是耍流氓,以对方的武力,恐怕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能够将他轻而易举的碾杀。

    “李公子您认识她?”

    刘管事讶然,在他眼里,那个一人一骑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银甲女将几乎等同于战神一般的存在。

    哪怕身处战场外,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所向无敌的气势,很难想像这竟然是出自于一个弱质女子身上。

    李小白再次摇了摇头,更加不敢确定。

    他想了想,重新走到营帐内,开始穿戴起来。

    “刘管事!帮我个忙!”

    “公子请吩咐!”

    “帮我备一匹马,再给我一张地图,我要去追荡寇军!”

    李小白打定主意要去追寻白樱儿的下落,非得把那个银甲女将的真面目弄清楚不可。

    “李公子!您还是先休养几日,那个白樱儿若是在荡寇军,来日方长,也不差这一时片刻。”

    刘管事还是希望这位千雉军的大功臣能够多休息一段时间,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不,就怕夜长梦多!我很快就会来!”

    李小白一边说着,一边穿上衣服。

    忽觉手臂有异状,低下头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

    右手臂上的皮肤表面莫名多了一对对米粒般大小的牙痕,细细一数,竟有十几对,看上去就像是资深瘾君子的特有标志“蚂蚁上树”。

    谁干的?

    不用猜,一定是那妖女干的,明明说好只给三天的份额,这妖女竟然趁他昏睡,偷咬了十几口。

    昏睡这么长时间,多半与这么多牙痕有关,失血过多,怎么不会更加虚弱。

    果然是唯妖女与小人难养也!

    气急败坏的李小白摸进自己腰间的云蛇纹蜀锦钱袋,手刚放进去,指尖登时传来刺痛。

    竟又被咬了!

    一不作二不休,一把拽出那条青蛇,提到眼前,李小白瞪视着它,怒道:“不是说好三天的份额,你到底多偷了几天的?”

    青蛇装作灵智未开的寻常小蛇,无辜的吐着蛇信,一言不发。

    奴家只是一个小妖,不懂得说话

    我是一条小青蛇,我有许多的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刘管事望着大眼瞪小眼的一人一妖,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地说道:“我说,你们两位能不能别在这里打架!”

    自从在战场外远远见识过这条青蛇妖大发妖威,他就能够猜到,这对饲主与妖奴若是打起来,恐怕千雉军这座营地就别想要了,真可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一口毒雾喷将出来,白骨横野,少不得要折损百十条性命,战马与骑士漫天飞舞的一幕仍然还历历在目,一千骑冲城骑造成的破坏和伤亡都比不上这条蛇妖。

    打架?文明人怎么可能干这么粗俗的事情。

    李小白摇了摇头,只有那些肌肉多过脑子的蛮子才会这么干,未来永远属于智力碾压。

    且先不与这妖女计较,重重哼了一声,他将青蛇直接塞自己的钱袋,耳边甚至隐约听到那妖女窃喜的偷笑声,依旧不再去理它。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会把它剥皮抽筋做成一碗蛇肉羹。

    这可恶的妖女。

    “刘管事!刘管事!”

    营帐外传来声音。

    李小白的营帐并未设置隔音法术,故而外面的声音能够传进来。

    刘管事应道:“我在!”

    “节度使大人有令,李公子若是醒过来,请他坎儿井问话!”

    “哦,哦!知道了!”

    刘管事应声道,他向李小白望来,恭候着对方的决定。

    “备马备地图!咦?老丁呢!怎么不见他?连升三级,当果毅都尉都够了吧!”

    李小白依旧是之前的吩咐,他总是要去荡寇军的,这下更加名正言顺。

    一想到丁智,他立刻替这个兄弟高兴起来。

    富贵险中求,两千骑兵全军覆没的绝境中,老丁带着一千骑兵竟然真的办成了,将那个银甲女将生生救了出来,这可是连升三级的重赏,像这样的立功机会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不可多得。

    他更没想到自己的一道剑光威力竟然这么大,一下子就让戎人乱了阵脚。

    直到现在,小白同学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射穿了些啥。

    “呃,丁校尉,丁校尉他”

    刘管事神色一变,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他怎么了?”

    连李小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语气中不知何时拥有了迫人的无形压力。

    “他伤毒发作,快要不行了。”

    胆战心惊的刘管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偷眼打量着李小白的反应。

    他知道这位术士大人与丁智校尉关系非同一般,生怕对方听到这个坏消息,迁怒于他。

    “怎么会有伤毒?”

    李小白无法理解“伤毒”一词代表了什么。

    除了前日冒失的闯进战场,战阵上的一切对他来说,曾经一直是十分遥远的事情,有些“常识”自然是不懂的。

    “伤毒就是刀剑创口溃烂,发热虚脱,很快就会死掉,上阵厮杀,伤毒发作是常有的事,不过活下来却是九死一生。”

    刘管事陪着笑脸,试图努力证明这是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并非军中医士不给力,而是无可奈何。

    高高在上的仙长怎会知道,伤毒对于凡人来说,是多么致命的无法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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