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到高潮,牧师询问他们是否愿意结成伴侣的时候,曹仙霖忍不住哭了。

    在他人看来是喜极而泣。然而,曹仙霖哭的是她如果同意,那么便再也逃不掉;可是如果说不同意,她又不舍。

    偏偏爱上一个恶魔般的男人,她真要做恶魔的新娘吗?

    蓝麟看到她的表情,略一失神。

    “别哭。”

    他露出为难的表情,拭去她的泪水。

    “其实我完全可以清除你的记忆,但我不想欺骗你。我没有时间,不得不用这种手段逼迫你。”

    “没有时间”这个词却令她胆寒!她——不值得他花时间,是这样的意思么?

    天知道这变化莫测得人到底真心是什么!

    “即使你厌恶我也不会放手。听着,要是拒绝你的亲人会有什么遭遇,自己想清楚。”

    坐在礼堂里下面的人听不到蓝麟的低语,能听到的牧师却仿佛没听到,仍以庄严慈祥的表情看着他们。

    霎那间曹仙霖明白,牧师也被蓝麟收买。这里是囚牢内,婚礼只是形式,她从开始就没有同意与否的决定权。

    “我……愿意。”

    ****

    三天后。

    王亮在警事联络中心踱来踱去,气的手脚发抖。他背后的同事们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以为他抽什么风。

    王亮气,是因为他终于想通消失的凶手是怎么会事!这是魔术戏法中最简单普遍的一个,消失的人从一开始就在警员队伍里。

    追缉凶犯的警员中,第一个抵达的人就是凶手!

    警察中竟然有内奸,王亮气愤地同时有种挥之不去的阴郁。他本以为只是蓝麟和其帮凶,现在看来分明是个组织!

    王亮没有揭露真相,他知道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谁知道警察内部的奸细是否只有一个?他想捉的不是虾米,是背后的大鱼。

    而且他也没有指供那个警员的证据。他想到这点已经是过去好几天,有证据也早被处理掉。

    反过来想,知道有奸细,即便是警察局内部仍没人能够信任。如果只是一个奸细,绝没有胆量在警察队伍追缉凶犯的时候冒险杀人。而且当时的缉拿突然,当时他带的警察都不大清楚要去捉谁。因为当时他自己都不确定是否能找到有利线索。只有负责化验凶器的,和上层的几个领导知道他们的目标。从凶嫌没有逃走就看得出对他没准备。可是凶嫌却被灭口了!做为警员不大可能随时随身带毒,尤其是植物性毒这种比较特殊手段才能拿到的毒药。然而奸细警员却带着毒杀死凶嫌,说明这个奸细早有准备。

    谁告知的他?高层里的领导人员有问题?毒从哪里取得,难道法医科的人也有参与?王亮脑中一片混乱。

    之前他曾找到他非常信任的手下(就是叫他头儿的小伙子)去调查,没找到有利证据。但是他们发现内奸和死去的厨师唯一的交集是他们都曾加入过一个武术流派——蛇合流。

    王亮也曾几次试图拜访蛇合流,都被以业务繁忙负责人不在为由挡在门外。他从蛇合流其的其他成员口中终于打探到,负责教授他们的师傅刚离开本市。而且一个穿着青色长风衣的人曾经和他们的师傅见过面。

    王亮立即想到蓝麟,但是转过来追查蓝麟才知道蓝麟又出国了。

    就在此时,某个调查一起失踪案的同事提起来一件奇怪的事。某个男子失踪,是他妻子报案。他们负责调查,发现这男子的情妇也在随后失踪。本以为是私奔,可是后来接到匿名举报说有人死在一条小路的草丛里。几个同事去调查,的确发现血液反应,但是没有找到尸体。从草丛中捡到配件等追查,发现正是失踪的男子的。

    本来这起无头案就此失去线索,无从查起。唯一找到的是匿名电话打自一个公用电话亭,听声音是个女士。没人看到,所以也没法查访。

    但是,偏巧王亮追查蓝麟下落的时候,负责这个失踪案的同事再次踏足这条街,发现这个报案的电话亭与蓝麟原先住的地方非常近;就在楼下。于是就随口和王亮提起这起几乎被遗忘的失踪案。

    王亮马上想起曾和蓝麟同进同出的曹仙霖!于是他准备在寻找蓝麟的同时顺便问下曹仙霖。结果曹仙霖和她家人竟然都不在,与蓝麟一起出国。他想了下,觉得自己太敏感,失踪案应该和曹仙霖关系不大。不晓得自己怎么了,可能最近一直在追查蓝麟所以才联想到那上。

    他只好在警事联络中心焦急等待消息,看到底能否联络到身在外国的蓝麟。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人物拜访。

    一个金毛蓝眼外国佬,和一个站得板直的东方人。一开始王亮还以为是外国访问的人和中国翻译,可是东方人开口却是流利的英文。

    “我们是icpo(国际警察),听说你正在追查这个男人,我们希望得到你们的协助。”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icpo证件,和一张他所熟悉的脸的照片——正是蓝麟!

    “我们调查他多年,一天前他从法国境内突然消失,之前他曾出现在这个城市,请你们协助调查他在这里的活动。”

    王亮立即发现对方语句中的漏洞,追查多年,而且知道蓝麟之前在这所城市,为什么之前没有出现而是等他离开才来寻求警方协助?知道他在法国,为什么仅仅跟踪没有逮捕?是没有证据?还是他们的目的就不是抓捕!

    “你们在找什么东西?”王亮脱口问。

    两个icpo对视一眼,表情转为严肃。之前他们没怎么在意当地警方,只是想获取些信息。然而王亮竟然只和他们交谈两句便发觉他们的意图,让他们不得不认真对待眼前这位警察。

    “我是李力奇,这位是我的搭档詹姆士,请问您是——”刚才的东方人转用中文说话,并伸出手。

    王亮一阵恼火,看来刚才是故意用英文想让他难堪下给他个下马威。但是他还是伸手与对方握手:“我叫王亮。”

    “我们能到一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话吗?”

    王亮立即明白,请两位到自己的办公室。

    王亮先介绍了下现在的情况,以及追查蓝麟的原因,说是涉嫌凶杀。听完介绍,两个警员沉吟一阵。

    “王警官,你——相信这世上有肉眼看不到的力量吗?”

    icpo告诉他,蓝麟在国外研究的课题,除衰老和死亡外,还有一个——关于灵魂学说。

    这点他不意外,之前催眠师给他的蓝麟的名片上不就印着什么心灵现象研究么。关于超心理学,灵魂等研究就算在国外也没有专业的课题学科分类,只有个别组织社团进行这方面的专研,毕竟是‘非科学’领域的东西。

    然而,蓝麟卷入的事件却与此有关。蓝麟所在的超心理学研究学会,包括他在内的几个主要成员都被美国一家制药公司招聘。这本身是很奇怪的组合,但还不至于牵扯到警方。然而,除蓝麟外的那几个研究者全都因心脏病,意外,等等原因死亡。

    紧接着,传出该制药公司进行人体试验的消息,国际警察调查一起禁药走私案时也牵扯到这个公司,所以派人潜入。

    之后蓝麟离开制药公司;根据潜入者的消息,蓝麟似乎带走一个重要的实验体。并且,制药公司方面不敢直接管蓝麟索要人,因为蓝麟似乎掌握某种配方,而配方中的重要成分需要从中国某地生长的某种植物中采集。具体详情不清楚。他们只知道,制药公司曾和地下组织‘维纳斯之心’有联络。维纳斯之心是个集杀人,贩卖,毒品交易,武器走私情报贩卖等为一体犯罪组织。似乎他们已经出动了人。结果如何无从知晓。

    icpo怀疑蓝麟和禁药有关,更怀疑他在帮制药公司作某种禁药或毒品。而且他们需要人体试验的切实证据,因此派人跟踪查访蓝麟。

    跟踪的探员失踪的失踪,还有的心脏麻痹死亡。一个探员车祸重伤后死亡,根据他之前与总部的联络报告当时他应该正在追踪蓝麟。可是根据另外的证人等蓝麟分明就在几十公里外的另外一个地点,除非有分身术,否则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王亮想起关于替身的问题,于是提出。詹姆士说他们之前也考虑过这种解释,但是后来又有更不可思的事发生。他们跟踪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走在路上的蓝麟竟然象烟雾一样消失溶解在空气中!作为警察,詹姆士当然想到催眠暗示,幻觉剂等其他可能性。但是令他俩感觉更不对劲的是,上级突然命令停止追查蓝麟。两人借口调查禁药事件继续追查蓝麟,他们没有拘捕调查证件所以不能公开办事,只能秘密调查蓝麟,希望从蓝麟身边找到一些有用的资料也好。

    “他要做一件事……你不信……跟你说没用……”王亮想起之前萧曾说过的话。他不由又想起断指案中一口咬定见过死去女儿的那对夫妇的证词。

    世上真的有一种难以看到的力量吗?

    一身正气的王亮从没撞见过什么妖魔鬼怪,自然对icpo方面的说法持怀疑态度,觉得匪夷所思。不管怎么说,问题都出在蓝麟身上。他协助icpo进行调查,可惜一无所获,尤其蓝麟此时失踪。后来,icpo留下联系方法离开了。

    难道调查真要到此为止?

    不,他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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