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醒来时,首先感觉到身下的地板在颤动,耳边还有均匀的哒哒声。她微微睁眼,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里。她试着动了动,果然被捆得结结实实,双手被缚在身后,只有手指能勉强动一动。

    一个带着威压的声音响起:“醒了?”

    云舒循着声音望去,先是看见一双牧民常穿的靴子,很新。再往上看,是同样崭新的牧民服饰,最后看见的是一张男子的脸,二十多岁,面容跟一个人有几分相似,轮廓要粗犷一些。气质也截然不同,这个人看起来冷酷傲慢,那个人却是温雅谦和。这人手握茶杯,靠着车壁坐着。

    云舒知道他是谁,当她想起六年前,在溶洞中听过这些声音之后,就知道了。眼前的人废太子君言棣,他逃出来了!挟持她的那几个人,是他的手下。跟六年前一样的手段。上一次,是为了诱杀君穆风。这一次,目标自然还是君穆风。可抓她有什么用?

    云舒决定打探一下,她摆出惧怕的表情看着君言棣,哀求道:“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求你放了我!”

    君言棣被她逗笑了,只是那笑容说不出的阴郁:“你给我钱?笑话!你以为我是谁?”

    “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什么?你是谁?不,不要告诉我。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一定是抓错人了。你放了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会去报官的!”

    她恐惧的样子取悦了他,他发出刺耳的笑声,像打开了一扇年久失修的门:“君穆风看上你什么了?当年的江云舒身份虽低,到底还有几分聪明。”

    君言棣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让云舒心定了些。她迷惑地问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陛下怎会看上我?江云舒又是谁?陛下喜欢的人,不是怀恩郡主吗?”

    君言棣冷笑一声,将茶杯搁在茶几上:“小命都不保了,还有心思打听他喜欢谁?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喜欢谁都不打紧。君穆风前脚为江云舒和我撕破脸,后脚就为了讨好周雅南,杀了江云舒。皇位面前,女人算什么?”

    好像有一座冰山在眼前倒塌,冰雪泼天而来。云舒觉得整个人都冻住了,许久以后,才问道:“这些皇家秘辛,你怎么会知道?”

    君言棣被她这句话刺痛了,蹲下来盯着她,又问了一遍:“你以为我是谁?”

    问第二遍了,他有多想亮出身份啊?可我不想听啊。

    君言棣一字一顿地说:“我是君言棣,我才应该是天下之主。君穆风从我手中夺去的,我定要夺回来!”

    云舒叹了口气:“你要杀了我,所以才放心告诉我这些,对吗?”

    她突然收起了惧怕的表情,倒让君言棣愣了一下:“告不告诉你,你都得死。鱼儿上不上钩,鱼饵都会不见。”

    “我觉得你没有选对饵,我和陛下毫无关系。”

    “没关系他会从狼爪下救你,让自己受伤?”

    他怎么知道这个?君穆风身边有内奸?云舒努力回想着那天的情形。

    君言棣森然一笑,像一只露出獠牙的狼:“我已经把你的发簪送到他手上。真心还是假意,马上见分晓。”

    发簪!云舒这才感觉到发丝很松散,不由地心中一紧。这几年来,她一直在自责,为什么自己总要吃过亏,才去改良药物和机关,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考虑周全?如果当初她准备充分一些,清歌是不是就不会死?再也不能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她精心设计了几样东西,请巧匠打磨而成。表面看是饰物,其实内有机关,或藏药物,或藏利器,或藏工具。如今发簪落入君穆风手中,不知会不会被他看出端倪。唉,等过了眼前这关再考虑这件事吧。

    她一直沉默,让君言棣会错了意:“很忐忑?怕他不来?”

    他有些焦急啊。云舒决定激他一下,故意蔑然一笑:“忐忑的人是你吧。连陛下的心思都弄不明白,就忙着对付他。要是他不来,你的计划就泡汤了,只怕连命都保不住。如此无谋少智,怪不得当年会输给他……”

    君言棣闻言大怒,扑上来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眼中是不甘与嫉恨、愤怒与疯狂:“输给他的是父皇,不是我!要不是父皇防着我,用他牵制我,哪儿会落到那样的下场?我不是父皇,我会赢的。君穆风,哈,不管他来不来,都得死!”

    胸腔憋闷得像要炸裂,云舒痛苦地睁大了眼睛,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君言棣才骤然松开手。

    云舒倒在地板上,又是咳嗽又是喘息,过了好一会儿才能继续提问:“也就是说,你在猎场和这里,都有埋伏?可你能有多少人,怎能敌过陛下的天策军、神策军?何况一有异动,镇守南部的扬威军也会赶来支援。就算侥幸得手,你也跑不了。”

    君言棣嗤嗤笑了,有几分得意、几分残忍:“我为什么要跑?谁知道我来了这里,谁知道是我杀了他!他一死,皇族就只剩我和逸亲王二人。百官十军,自然要重新站队。逸亲王年纪大了,而且谁都知道他不会再迎娶王妃。让他当皇帝,皇室血脉就要断了。说不定到时候,支持我的人会更多些呢!”

    云舒哑然。没错,这虽是个孤注一掷的冒险计划,但也确有几分可能。云舒抬起头:“最后一个问题,你给我,还有陛下,安排了什么死法?”

    君言棣双目一闪:“想知道我的计划,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云舒眨了眨眼:“不敢说,你没把握?”

    君言棣眼中精光一闪:“别急,你马上就知道了。”说完站起来推开车门,一跃而下。

    云舒坐起身,用左手去够右腕上的木质手串。手串共十八颗,用不同木材打磨而成,每颗颜色都不同。珠子是扁圆的,也都不太规则,每颗都有细微的差别。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每一颗珠子里都藏着不同的东西。有毒药,有解药,还有小而精细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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