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在屋里转了一圈儿,将叶舒叫到了门外,摘下防毒面具,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掏出了两根,一根扔给了叶舒,自己叼上一根。

    “这事儿你怎么看?”他也觉得自己太小题大作了,这么多天过去了,来过这里的人不少,如果真的有毒,早就有人中招了。

    叶舒先给秦川点上了火,然后又给自己的烟点燃了,小声说道:“应该是楚留声来过这里。”这里没有外人,所以叶舒也没有藏着掖着,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这么肯定?哪里发现了什么端倪吗?”秦川看着叶舒问道。

    叶舒摇摇头,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猜的,我闻到她的味儿了?”

    “这……”秦川看了看叶舒,又看了看谭笑,当着自己老婆还这么说话,他也是无语了,见谭笑并没有问责的意思,秦川叹了口气,说道:“没有证据,推断没有说服力,而且时间太久,并且房间里的脚印杂乱,已经很难查出她是怎么进来的了。”

    “她是从窗户跳进来的。”叶舒笃定的说道。

    “哦?”秦川眼睛一亮,然后继续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刚才我可仔细看过了,窗户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且外面也没有清晰的脚印,关键是这里是二楼,怎么能随便爬上来呢。”

    叶舒摇了摇头,“窗户没有破坏,是因为有人从里面打开了窗户,不用破坏。至于脚印,你不要忘了一件事,楚留声会武功,那天她逃走的时候展现出来的逃跑功夫可是一流的,别说二楼了,再高几层她也能轻松上来,即便她身上有伤,但是她不想留下脚印的话,办法有的是,让你的人仔细检查一下,或者能在窗台或窗框上发现些蛛丝马迹。”

    “你说有人在里面给她开了窗户?什么人给他开的?”听到叶舒的话,秦川心里的疑惑更多了,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按照叶舒这么说,楚留声还有其他同伙儿。

    叶舒再次摇头,“不,楚留声就一个人,给她开窗户的不是别人,正是这里的主人,你看这里的地上,又是烟头,又是酒瓶的,还有没吃完的一些东西,说明打麻将那些人在这里没少抽烟。散局了,这里的主人最应该干什么?”叶舒看了看秦川,自问自答道:“他最应该干的就是开窗户透透气,而他开完窗就过来喝酒,楚留声就是那个时候进来的。”

    听着叶舒的推断,秦川点了点头,这些倒也解释的通,但却没有凭证,只是叶舒的凭空想象而已。

    “看来我要见见这里的主人了,他在哪里?我去见见他。”秦川需要找人来验证叶舒的推断。

    叶舒笑了,说道:“这里的主人进监狱了。”

    秦川闻言一下子就楞了,问道:“什么情况?”

    “他非礼别人未遂,然后就被抓了起来,判了三年。”

    秦川更是诧异了,“这么快就判了!还判三年!”楚留声逃跑才过去几天,这边就结案并且判了,这速度未免过于匪夷所思了。

    叶舒呵呵一笑,“对,特事特办。”

    秦川没有顺着叶舒的话往下说,因为叶舒语气里的某种以为太明显了,特事特办这个词代表的什么,还有叶舒想表达什么样的心情,他都十分清楚,现在他可没工夫和叶舒探讨这个。

    “那你今天怎么在这里?”秦川突然问道,他终于意识到叶舒不该在这里呀,他住的又不是这边,怎么可能发现这个呢。

    “我呀,我过来看房。”叶舒说道。

    “看房?”秦川看了看叶舒,又看了看谭笑,然后又问道:“你看房做什么?”

    叶舒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这不是从那边离职了么,我也不能混吃等死,靠笑笑养活呀,就重操旧业,这次打算干大点儿,打算开个店,正好这里有空房,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开始正式实施呢,结果现在全都知道了。没有再说自己的事情,叶舒又把话题转移了回来,“如果你想问这里的情况,这里的房东在楼下呢,他是这间屋子主人的父亲,对于经过,可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你可以和他了解一下。至于详细的事情,那你需要去监狱问了。”

    “行,我先问问这里的房东吧。”

    秦川没心思和叶舒在一起唠家常,在叶舒的带领下回到了楼下。张喜庆和佟雨彤还在楼下坐着,一个在那耷拉着脑袋愁容满面,一个则是拿着车钥匙在那刮着刮刮乐,而且还刮的不亦乐乎,完全是互不影响至于老才,早就没了踪影。对此,叶舒并不奇怪,看到这么多警察,老才不跑才是怪事呢,甚至怀疑他是回家换裤子去了。

    叶舒来到张喜庆的面前和他说道:“张哥,这位是区刑侦支队二队的队长的秦川,想和你了解一下小蒙出事那天的情形。”虽然张喜庆可能比叶舒父亲的年纪还大,但叶舒和张喜庆平辈论交,他才不愿意因为气使得自己比老才矮一辈呢。

    看到一身警服的秦川,张喜庆直接忽略了叶舒,又是老泪纵横的问道:“秦警官,是不是又有什么别的发现了?”这次来的警察比上次逮捕他儿子的警察人还多,而且带的装备更吓人,在他看来,这次的罪过一定是更大了呢。

    看到张喜庆的德行,逗得一旁的叶舒哈哈大笑,叶舒拍了拍张喜庆的肩膀,解释道:“张哥,你别多想,现在警察怀疑你家小蒙这案子有蹊跷,有可能另有隐情,所以要和你好好问一下,然后他们还要去找小蒙进行进一步了解情况。”

    “还另有隐情?”张喜庆看着叶舒,傻愣愣的问道,脸上立刻有了光彩,看着叶舒也亲切了不少。突然闯进来一帮警察,虽然他知道一定和自己儿子那案子有关,但看他们人人带了个面具,他也不敢往好处想,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呢。

    叶舒笑着说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儿子可能不是有意识的做那件事,这事儿和你解释不清,你先和警察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如果你儿子真的也是受害者,对你家里来说,不更是件好事吗。”

    “好的,我知道,我知道,我说……”听到自己的儿子可能改判,张喜庆的心里真的喜庆了,忙不迭的和叶舒抱拳道谢,然后起身用袖子擦了擦他刚才坐着的椅子,并推到了秦川的面前,“秦警官,您坐。”

    “您坐,您坐,别这么气。”秦川没好意思坐那把椅子,这屋里的椅子有五六把呢,他自己在旁边重新拉过一把椅子,张嘴吹了吹上面的土,然后他一屁股坐在那了。而谭笑则是在叶舒的伺候下坐了下来,拿个本在一旁帮着做记录。

    “老哥贵姓,怎么称呼啊?”

    “我姓张,叫张喜庆。”张喜庆弯腰搭背的说道,别看他有房子有地,更不缺钱,但作为一个平头老百姓,遇到穿制服的,那可没什么张扬的,尤其是自己的儿子刚被处理了,他现在对警察那不是一边畏惧。

    “坐下说,别紧张。”秦川见张喜庆有些紧张,很和气的安慰到,又掏出烟递给张喜庆一根。等他抽了两口烟,情绪平复了一些,秦川才接着问道:“麻烦你把那天的经过和我讲一些吧。”

    张喜庆手掐着烟,眼睛望着屋顶,慢慢的讲起了那天的事情,“那天夜里,我正睡得香呢,就听到有人敲我家房门说我家小蒙疯了,在非礼他的一个牌友……等我到的时候,他们就在那……”张喜庆指了指前面的地上,“小蒙已经被附近赶来的人按住了,身上连个布丝儿都没有,眼睛通红,嘴里呜嗷乱喊也听不清什么,但是手里还抓着那女的不放……那女的就坐在那边的地上哭。没等我上去打骂呢,派出所就来人将小蒙带走了,那女的也被带走了,我想见都不让见……等到后来就是审判的时候了,就直接给他判刑了……”说着,张喜庆又开始抹眼泪了。

    “就这些?”听完张喜庆的讲述,秦川有些失望,合着他知道没比自己多多少,只是当着满脸悲惨的张喜庆,他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

    “就这些。”张喜庆又泛出了满脸的苦相,他从秦川的神态上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话没有什么意义,没能给自己的儿子说有用的话,他的心里更是难受。但是紧接着张喜庆的眼睛就是一亮,说道:“秦警官,我可以把那天在场的人叫来,你可以问问他们,包括那晚那女的,她就住在后面那条街上,你想问她的话,我也可以带你去找他。”

    秦川摆了摆手,“老哥,你冷静一下,不着急。有需要的话我们会去询问那些人,包括那天具体的问讯笔录,我都会去你们辖区的派出所调出来,这个不着急。”

    “不着急?”张喜庆看了看秦川,又看了看叶舒,他们不着急,但是他着急呀。听到自己的儿子可能也是个受害者,他不能不急呀,如果他儿子无罪,那就赶紧放出来呀,在里面都被人收拾进医院了。

    秦川不再问了,叶舒在一旁开口问道:“张哥,小蒙被带走以后有其他人去过楼上吗?”

    “没有。”张喜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出了那档子事,谁还来呀,躲都躲不及。”

    “那你去过楼上吗?”叶舒再次问道。

    张喜庆愣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我上去过一次,我看到楼上的窗户开着呢,我上去把窗户关了,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我也没心思去收拾。”他以为叶舒问这个是因为楼上太脏呢,没有去解释,也没心思去解释。

    听到张喜庆的话,秦川一下子站了起来,兴奋的问道:“你说楼上的窗户原本是开着的?是被你关上的?”

    “是啊,怎么了?”张喜庆不解的看着秦川,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秦川的黑脸上瞬间就有了光彩,吩咐谭笑道:“笑笑,你告诉其他人在这里继续搜查,一个砖缝儿也别放过,叶舒的推断没错,楚留声一定来过这里,你和我马上去监狱,我要马上见到张小蒙,听听这件事的详细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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