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原无奈,只能从60页以后开始看起:

    1943年5月,我们(哈洛)经历两个月的冒险后,从环形城市的入口走出岗第斯山。

    就在这时,我们不幸碰上鹰国敌军,幸好我们当时并没有纳粹标志,他们把我们当做一般的国际探险家,带回阴笃本土接受调查。

    凡是希德勒的近卫,都必须接受反刑讯审问和反洗脑训练。

    我们在战俘营的半年时间,一直都在进行心理建设与防御。

    我原以为鹰国人会对我们严刑逼供,现在看来,在战争时期,鹰国佬儿依然在展现他们所谓的“风度”。

    我和我的队员,在鹰国驻阴笃官员的“风度”关照下,不但没有遭受刑讯,反而在战俘营里过了好一段衣食无忧的生活。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注定不会长久——我时不时会跟其他德国俘虏一起听广播。

    这些广播的内容,多数是得国是怎么在战场失败的,很多被俘虏的得国士兵受不了心理暗示,纷纷招供。

    我还有希德勒交代的任务,我们经历几次失败后,成功在1943年底从战俘营逃出阴笃,伪装成售卖得国商品的推销员,来到当时的雪域圣地惹萨城。

    我和我的队员在这里遇见一个当地贵族,我成为他的家庭教师和国际问题顾问。

    我的队员们则前往雪域中部,找到谢弗尔探险时建立的实验室,他们曾经在这里做雪域有关的细胞实验。

    队员们将实验室稍加改造,变成一个研究人体变异的生物实验室,我通过家庭教师的明面身份,源源不断为他们争取资金支持。

    这样的日子,我一过就是七年!

    这七年的时间里,我的队员通过钠粹解刨战俘,积累了不少生物经验,他们结合当地的特异陨石,创造出变异生物。

    我们想把他献给希德勒,帮助元首先生打造一支“异能军团”,只可惜我们的研究成果虽然有突破性进展,却不能大量使用——异兽往往在幼年时死亡。

    更糟糕的消息很快发生,我在遥远的东方,亲耳目睹了得国的失败!

    1945年春季,以希德勒为首的钠粹势力惨败。

    随着钠粹得国的节节败退,拱卫柏黎的维斯瓦集团迅速崩溃。

    4月30日,国际新闻确认希德勒在地下室开枪自尽。

    我们的异能技术还没开始献给希德勒先生,他就已经失败。

    鹰珐霉三国搜查柏黎时,发现一具疑似希姆利的遗体,也就是说他成功逃亡没有被人抓住。

    这大大出乎我的预料,我一直认为希姆利是元首先生最大的拥趸,他会跟希德勒一起为我们伟大的得意志帝国殉葬。

    希姆利的出逃,让我在冥冥之中感觉到阴谋的味道,我有预感,希姆利会以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式,跟我见面!

    在1945年以及其后的三年,我没有因为得国的覆灭而自暴自弃,反而在狂热后的冷静中,反思出得国失败的原因。

    我想,假如真的有逆转时空的武器,我们得国人绝对不会再失败第二次。

    1947年12月,卫军头目希姆利经过三年逃亡,正式跟我在惹萨城会面,从他口中,我逐渐了解到他三年来艰难险阻的逃亡之路:

    希姆利在确定希德勒会失败后,通过睿典外交官福尔克·贝纳多德向艾森海威发出一封投降信。

    在信中,他表示愿意单独向鹰霉无条件投降,但是鹰霉觉得钠粹覆灭在即,希姆利的投降根本不重要。

    希姆利看到自己的投降信迟迟得不到答复,意识到事情有变,带着几个亲信驾车开始南下逃亡。

    他剃掉胡子,摘掉眼镜,脱掉他身卫队领袖的制服,还戴上一个眼罩化妆成独眼,成功在1945年逃出得国,经过3年的流亡生活,来到雪域高原。

    在这里,我跟他交换了彼此的情报——我曾在1943年冒险进入沙姆巴拉洞穴!

    希姆利得知真的有沙姆巴拉洞穴,决定再次进入岗第斯山脉,寻找沙姆巴拉遗迹。

    这一次,我们在岗第斯待了大约2年,在1950年底偷出一名刚出生一年的男婴,准备将他带往惹萨城。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从冈底斯山出去时,雪域局势突变。

    我和希姆利只好取消去惹萨的计划,前往高原中部的生物实验室,跟剩余的队员汇合。

    小队在逃跑的过程中,遭遇娥国人的空中侦查队,为避免实验室暴露,我们在机场跟他们打了一场游击战。

    此时得国已经覆灭六年,我们的装备明显落后于娥国人,在力量不敌的情况下,我决定乘坐最后一架飞机逃往阴笃。

    飞机发动过程中,娥国人在大楼里紧追不舍,我们只能把男婴遗落在柜台上,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以争取逃跑的时机。

    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我把男婴的出生证明写上我的名字,塞进他的襁褓,希望有一天,可以凭借这个线索,再次找到男婴。

    所有人登上飞机的那一刻,机翼和驾驶舱部分零件被娥国人的火油弹打中,损毁了一部分。

    我们只能孤注一掷,驾驶这架已经故障的飞机,飞向遥远的西方。

    希姆利告诉我,世界大多数国家都在清算钠粹分子,我们不能逃到任何一个反钠粹的国家,那么我们能去的国家,就只剩下列施敦公国。

    不得不说我们很倒霉,飞机飞往阴笃的过程中,突然感受到磁力的拉扯,不受控制般冲向葫芦形山谷。

    这是冈第与昆仑相汇的交界山,也是我们去沙姆巴拉洞穴的必经之地!

    多数队员跳伞逃生后,就再也没有从峡谷出来,只有我和希姆利靠着寒冷气流渡过葫芦峡谷,降落在两山交汇处的雪山地带。

    我在那里遇见阴笃去往尼珀雅的商队,靠着临走时携带的黄金,隐姓埋名在尼珀雅短暂居住了五年。

    铁幕演讲过后,我和希姆利察觉到国际对钠粹清算逐渐放松,与列施敦公国的钠粹残部取得联系,在他们的帮助下获得护照与签证,于1960年来到列施敦。

    此后的二十年,我和希姆利一直居住于列施敦的雅利安庄园,他专心于研究变异陨矿的力量,并尝试操纵钠粹暗部力量,在世界制造诡异骚乱,利用邪恶信仰来迷惑人心!

    我则开始撰写自己的回忆录,将我在雪域的所有经历全都记载于《雪域七年》。

    ————海因里希·哈洛(写于1960-2006)

    郑原读到最后一页,空白的地方写着海因里希·哈洛的手写签名,他把整本书放下,轻轻平复了一下心情。

    程裕衡还不知道,外甥真正寻找的东西,是关于父亲郑怀庆的线索。

    他以为郑原只是在寻找神明会的踪迹,出声询问:“这本书里,有你想要的资料?”

    郑原若无其事点点头:

    “当然了,这本回忆录除了缺少的那15页,其余的资料很详细。这回忆录最后几页,还真的提到希姆利所做的事情,哈洛跟希姆利是搭档。”

    “他跟希姆利毕竟是搭档,没有在回忆录中明说希姆利所做的事情。”

    “但根据字里行间的意思猜测,他指的就是希姆利创造了神明会,利用神明会蛊惑人心、同时背地里继续做生物变异实验。”

    郑原把关于那一段的描述指给众人,路易斯拿过笔记仔细浏览,他满意得点点头:

    “那这样说的话,希德勒的近卫头子希姆利是伪装自杀,实际上一直在列施敦公国生活。”

    “还有什么要看的吗,要是没有的话,我们就得出去了。”

    “现在差不多已经中午了。”

    郑原经路易斯这么一提醒,低头看着自己的腕表,的确已经中午12点了。

    “走吧,我问问档案管理员缺失的页面在哪,就可以出去了。”

    他们从露台坐电梯下到地面,郑原走向在旁边的管理员:“我想问一下,这个书稿的页面为什么会被撕掉?”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在2006年接受这本书时,做过全篇扫描与检查,这本原稿在那时就已经确缺失了15页。”

    管理员说完,调出电子导览屏幕,他输入文件盒编号,一个pdf版的《雪域七年》出现在屏幕。

    郑原顺势浏览了电子版的雪域七年,页数果然也是缺失的:“你知道谁谁把他撕去了吗?”

    管理员摇摇头:“我们不知道,当初捐献这本笔记的,是哈洛先生的仆人,他在几年后就去世了。”

    郑原刚才还想把这本原稿全都拍下来,既然档案馆已经有了电子备份,他试探性询问道:“请问一下,pdf版本的《雪域七年》可以发我一份吗?”

    管理员点点头:“原稿不能带出档案室,既然你们是用于查案,可以发给你们一份。”

    “先生,请给我一个电子邮箱。”

    郑原得到管理员肯定答复,赶紧把自己的电子邮箱说出来,那管理员输入邮箱后,他的手机立即传来接信的“叮咚”声!

    “谢谢,太感谢你们了。”

    他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跟路易斯从机密档案室出去,随着真空闸门关闭,路易斯拦住他:“快看看,文件到底传没传过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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