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看到大白要走,气得就要上去把他追回来给老娘杨华梅熬药,结果被徐巧红再次抓住手臂。

    “别去!你给我回来!”

    小黑又急又困惑,“为啥不去追啊?是他先前自己说的过来给娘熬药啊!”

    “咋,说话不算数?”

    徐巧红撇撇嘴,“他本来就是一个吃石灰放白屁的主儿,你还真信!”

    “那我更要去把他追回来了!”小黑说,“我要按着他脑袋让他熬药!”

    徐巧红换了个方位挡在小黑身前,压低了声说:“我叫你别去你就别去,别为了一碗药把自个性命给搭进去了!”

    小黑愣了下,神色也严肃起来,“啥意思?”

    徐巧红蹙着眉头不想说,眼睛却不停的往灶房门口瞟,想看看大白在不在那边听墙角。

    神色间,有些慌张。看得出来,她在害怕某些东西。

    这让小黑也更加严肃起来,他双手紧紧扶住徐巧红的肩膀,“别怕,有我呢,天塌下来我也给巧红姐你顶着!”

    “快告诉我,到底咋啦?是不是他威胁你什么了?”

    小黑又问,可转念一想,也不对啊,方才他全程在场的,大哥和巧红姐之间的对话,自己每个字都听到了。

    似乎到最后都在言和了,各退一步的那种,并没有威胁啥的。

    徐巧红仰起头,看到小黑眼神里的焦急和关切,心里很是动容。

    为啥这个男人在别人眼中一事无成,一无是处,可她还是一条心想要跟着他?

    就是因为他对自己好啊!

    那种好,非常的单纯,就是好!

    徐巧红没念过什么书,没法用贴切的语言去形容那种感觉。

    就这么说吧,好比自己养了一条狗。

    不管你给它吃啥,如何的打骂它,但完事了你喊它一嗓子它照样摇晃着尾巴凑到你跟前来。

    它不会跟你记仇,它永远对你忠心耿耿。

    当然,在她眼里小黑是个人,并不是狗。

    但她想要说的是,小黑对她从来就没有脾气,她说啥他听啥,让他做啥就做啥。

    她要的是这种感觉,这种完全驾驭的感觉。

    她之前嫁的那个男人,家里在县城,条件不错。

    他自身的条件也比小黑好,容貌俊秀,每天花在出门前打扮和挑选衣着那块的时间,比她这个女人还要多。

    起初她觉得这样挺好,自家男人如此英俊,走在外面自己也有面子。

    可是日子久了她渐渐的发现,虽然两人是所谓的结发夫妻,但彼此之间那种生疏和隔阂却怎么都抹除不掉!

    她不懂他,他心里想啥,他从衙门下差回来去了哪,从来不会告诉她。

    他的行踪飘忽不定,好几次都是从别人口中才知道他去了哪里哪里。

    他跟外面那些朋友在一起玩,也从来不带她。

    她就像是一个他娶过来,放在家里的摆设似的。

    有一回被她逼的紧了,他才不得不带着她出去参加一个饭局。

    饭局上有男有女,那些男人一看就是县城里那些家境还不错的人家的公子哥们,大家凑在一起,各种荤段子络绎不绝,玩得比下里巴人还要低俗。

    可他们嘴里却一口一个瞧不起乡下人,这让来自小镇上的徐巧红感觉很尴尬,如坐针毡。

    而且同桌的另外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明着暗着跟她男人开各种玩笑,各种试探和话里有话的东西……

    女人的直觉让她感觉这些女人,跟她丈夫之间的关系有点猫腻。

    虽然在饭桌上,面对那些女人或故意或有意的挑衅,她的丈夫也会故意夸张的说几句维护她的话。

    但是,徐巧红却分明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外人,他跟这些外面的狐朋狗友是一个圈子里的,她是圈外人,挤不进去。

    等到回家之后,私底下再跟他说起今日饭桌上的事,流露出自己不喜欢那么多女人围绕在他身边。

    他却对此一脸的无所谓,面对她的撒娇,生气,他也只是打着哈哈,开着不正经的玩笑话。

    接着,该咋样还咋样。

    徐巧红感觉深深的无力,即便哥哥嫂嫂们都说她有福气,做了少奶奶。

    可她却感觉自己过的一点都不快乐。

    有些事情,她甚至都不好意思说。

    那样风流倜傥的丈夫,一个月三十天,真正回家睡在她身边的天数,一只巴掌都数的过来!

    她很孤独,身体和心里都很孤独,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婚姻的坟场,在里面迷了路,出不来。

    直到他某天在外面染了脏病回来……

    他这才收敛。

    她从此就成了伺候他的丫鬟仆妇。

    他心情不好,对她各种阴阳怪气,最眼中的一回将茶碗和鼻烟壶砸在她身上。

    她很绝望,盘算着如何从这场绝望的婚姻里脱身出来。

    就算不能脱身,她也要想法子给自己找点乐子啊,不然,才十八岁的她,总不能像花儿那般枯萎吧?

    因为心情太烦闷,自己也身体不大好,爹娘得知她病了,就把她接回了山里的茶寮那里休养。

    然后,在茶寮,她遇到了小黑。

    听爹娘和哥哥们说,这小子是老杨家的外孙,也是东家骆夫人的表弟。

    这小子是个饭量惊人,吃啥啥不够,啥活都不会干,却最会偷懒卖坏的主儿!

    大家都是给骆夫人的面子,才容忍他在茶寮。

    甚至好多时候干活中场歇息的时候,哥哥他们还会拿小黑来调侃……

    小黑有时候听不出来,像傻子一样被他们调侃,忽悠,但哥哥们做事有分寸,不会太过分。

    徐巧红自己也调侃过小黑两次,但是,她却发现小黑在面对她的调侃和面对哥哥们调侃时,那反应是不同的。

    譬如,哥哥们即便是把握着分寸的调侃,小黑有时候也会梗着脖子回怼,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而自己有时候心情不好,直接骂他挖苦他嘲讽他,从不见他生气。

    不仅不生气,他还会反过来说一些安慰她的话。

    甚至,还会去茶寮后面的林子里给她摘野果子吃,去小溪里抓一些漂亮的小鱼来送给她。

    总之,他做的那些事,全都是围绕着讨好她而进行的……

    也是从那时候起,徐巧红才开始认真的,换了一种眼光去看小黑。

    渐渐的,她发现这个别人口中的憨子,傻货,其实心里啥都有,什么都明白。

    而且,更重要的是,小黑对她好。

    有耐心,有真心,又细心,且还很有恒心。

    而自己跟他在一起相处,很轻松,很随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的一举一动,不管去哪,都会跟她这报备。

    从小到大,发生在家里的事情,亲戚朋友间的事情,他也都会跟她说。

    这让徐巧红有种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微妙,也很美妙。

    明明自己跟小黑认识的时间很短暂,可是,却感觉自己跟他认识很久很久了,甚至,听到那些事情,仿佛自己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

    跟小黑在一起,心里也踏实。

    所以,徐巧红不希望小黑有事。

    “小黑,你听我说,你哥这个人,不好惹。”

    “哈,我跟他从小打到大,有啥不好惹的?”小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徐巧红摇头:“不不不,我说的意思你不懂,我强烈怀疑,你哥手上带着血腥……”

    这下,小黑更乐了。

    “我手上也带着血腥,我昨天要买了一只鸡回来杀了炖鸡汤喝呢!”他举起自己的一双大手,左右来回的打量着。

    徐巧红急得直跺脚,“哎,你让我咋样跟你说呢,你那手里沾的是鸡血,你哥那手里沾的,搞不好是人血!”

    “这能一样嘛!”

    “啥?”小黑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然就是徐巧红说错了。

    “这咋可能呢?我哥再咋样混球,也不可能去做杀人放火那样的事吧?”

    徐巧红冷笑:“你那嫂子红梅,是咋样跟你哥勾搭到一起的?你整天窝在村子里消息蔽塞,却不晓得当初张记早点铺子掌柜暴毙的事儿,在镇上那会子可是轩然大波呢,各种闲言碎语就没断过!”

    “啥闲言碎语啊?巧红姐,你快些跟我说说……”

    “我跟你说可以,但你得答应我,这会子不准再去找你哥麻烦了。”

    “我知道了,你赶紧说……”

    “我说可以,但你还得保证不告诉你娘,更不能去找你哥那打听,或者求证!”

    “哎呀巧红姐,我是憨子,不是傻子啊,你快些说吧!”

    病房里。

    当徐巧红和小黑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杨华梅被老杨头和谭氏搀扶着已经靠坐在床上,身后垫着两只大枕头。

    谭氏侧身坐在床边,正拿帕子帮杨华梅擦拭脑门上的热汗。

    桌边,老杨头正跟杨华梅的主治大夫,也是他自己的主治大夫那里问询着杨华梅的情况。

    而主治大夫一边回应老汉的询问,一边有条不紊的将一卷银针收进随身携带的牛皮针袋子里。

    “娘,你刚刚扎完针了?”

    徐巧红嘴里跟杨华梅那打着招呼,端着药碗径直来到了床边。

    这段时日的每天这个时辰附近,大夫都要过来给婆婆扎针,每次扎完针就会热汗淋淋,要趁热喝下一碗汤药疗效才好,这些都是大夫的交待。

    所以先前在灶房说完事情,徐巧红赶紧掐着时辰送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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