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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啊,输了就输了,有什么输不起的呢?”叶向远带着浓浓讽意的话语四下回荡,刻意压在喉间的灵力将这声音传的无比清晰,也更容易引起旁人的愤怒,当即有人怒喝出声:“叶向远,有种的别在这里耍嘴皮子,有胆的就与我一决高下?”
“你?”叶向远随意的望了一眼声音来源,摇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当然,如果你想找死,你完全可以请命与我一战,这第三战,本就该我这位五当家大显身手!”
随意的话语,透出的是赤裸裸的轻视,那人登时怒发冲冠,便欲与叶向远拼死一战,然而迈步之时,他的理智已令他停下脚步,而同一时刻,东方不悔警告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
他不过是一名灵台境修行者,随着师门前来给落日古境助长声势,先前被苏南山一招击溃的家伙是什么下场,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恐怕等他醒转之后,这辈子都没脸行走天下了,而叶向远不同于苏南山,这位的战斗力从来毋庸置疑,看看三山道门那帮人戒备的神情就知道他的不好惹,一个叛门之时顺便将自家宗门掀得天翻地覆的狠人,绝对不是他这等小角色能够对抗的。
“东方少主,你也算是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骄,召集拥簇的时候能不能看准些,这些阿猫阿狗,也配来我广陵州撒野,若不乘着落日古境这股东风,他们哪个敢在这里乱来?”
三山道门一众本就随北方军队来到此地,玄阵峰峰主以及部分弟子已经被送回山门修养,余下的两位峰主依然带着主力,放眼此间,也是宗门势力的领头者,问灵峰峰主呵斥道:“叶向远,休要逞口舌之利!”
“素峰主不要误会啊,我不是针对三山道门,我是说,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说完这句话,在无数杀人目光的瞪视中,叶向远对向凌霄灿烂一笑,潇洒踱步进入场中,道:“哪个不服,尽可以来与我分个高低。”
东方不悔冷笑道:“是吗,那我亲自出手,你可敢接?”
叶向远坦然道:“贫道打不过东方少主,可为大当家排除一个大敌,已是最好的结果,东方少主啊,你若要连战我青天寨众多好手,我当然是没有意见,可这禁灵大阵本就是我搞出来的东西,压是压不住你,给你添上些伤势还绰绰有余。”
东方不悔对此只报以一声嗤笑。放眼场间,仙人的数量并不少,灵道四境的强者数目更是恐怖,所谓禁灵大阵在他眼中则全无效用,凭他一人之力就可轻松破解,他要的是压服青天寨而不是剿灭,不然一声令下,直接将这片区域推平即可,何必与青天寨搞什么自缚手脚的赌斗。
叶向远行事放肆,他素来有所耳闻,这第三战,正好杀杀他的气焰!
“五当家想要怎么比?”
“很简单,三山道门的绝学,我早已尽数掌握,玄阵峰现任峰主在与我的斗阵中一败涂地,看看,现在人都不敢出现在我面前,今日我在此现布一阵,十息只能不能将来人重创,我都没脸和大当家交待。”
叶向远一面放着豪言,一面转头抛了个自信而富有情感的眼神,向凌霄显然对此很是无奈,只对他轻点螓首,反而是一旁的诸葛絮带着玩味笑容挥手回应,至于各州联军中恨得牙痒痒的人,完全不在叶向远的眼中。
东方不悔的狂妄,有他五灵正法绝对实力的基础,叶向远的狂妄,亦来自于他本身的实力。
放眼三山道门,学的比他精,修为比他强的没有他涉猎的多,比他涉猎更广的没有他体悟精深,论起阵法一道,三山道门这个东圣域首屈一指的大宗门,恐怕只有一些闭关闭到死的老怪物能够压他一筹。
风越郡前的一战,早已证明叶向远的底蕴,哪怕此刻他身在禁灵大阵之外,三山道门也无法提起灭杀他的太多兴趣,眼下东方不悔牵头与青天寨进行一对一的赌斗,他们这边有两位仙人随行,按道理说不悔对一个灵台境太过畏惧,可他们见识过叶向远聚合风越郡力量反击的那一剑,既然如此,眼下背靠长青郡与长青山脉的他,是否还能再来一剑?
各州联军人头涌动,江月白这边的注意力也被叶向远吸引过去,他们这边不缺修行强者,而无论怎么看,叶向远都是在找死。
“他没有任何胜算。”
刚刚调息完毕,初步回复精神的伏黎没有与紫云宗的弟子们叙旧,依旧待在使团之中,她在那一战中已然倾尽全力,最终收获的却是不胜之胜,相比于和那些不熟的同门继续尴尬的面对面,还不如在这边接受小师妹的安慰,以她在术修一道的经验,这一句论断的可信度极高。
江月白同意这个观点。叶向远背靠禁灵之阵不假,暗照周边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他在风越郡重挫三山道门也是事实,但他本身修为尚在灵台境中,而此地腾出的空间就这么点区域,仙人随便搓个仙术就能全方位覆盖,禁灵之阵尚且难以调动,何况他已对着所有人言明,自己这一座阵是现搭的,若他当真借了禁灵大阵力量,就是破坏了规矩,东方不悔当然不用和他客气。
这场赌斗的规矩是青天寨制定,但实力摆在这里,真正主导规矩的,只能是统领各州的东方不悔,得亏东方不悔是个讲道理的人,追求的是收伏而非单纯剿灭,不然,眼下的长青山脉,早已是一片血海。
江月白下意识的看向一直面带微笑观战的司马烦,这位三当家在三合郡斩杀首阳山两位仙人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此地民众数目胜三合郡百倍,或许不用钱币这种明显的事物,青天寨另有方式汇聚这些来自民众的灵力?
江月白对术法阵法这些术修捣鼓的路数基本算个门外汉,看个表面可以,要他洞察内核却是强人所难,当下静心看向叶向远,就见他袖中无数道符箓飘出,如众星拱月般在他周围盘旋,并随着他的指示一道道砸入地里,逐渐形成一个范围数十丈的法阵,一些修行者已经开始感知法阵中的灵力流动轨迹,却都查探不出个所以然,而当叶向远布完阵,直接在大阵中央盘腿坐下时,所有的查探都化作了最简单纯粹的愤怒。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勇者古来有之,绝对劣势下还极尽嘲讽的蠢蛋,似乎就这一位。
叶向远对联军方面的嘲讽嗤之以鼻,只将道剑抽出,平稳放在双溪之上,神情飞扬,极为欠揍。
“我就坐在这里,位置都不挪一下,看你们哪个敢来破阵?”
这般嚣张的做派令得江月白微微挑眉,愈发摸不清他的底气在哪里,而东方不会已肃然出声:“如此狂妄,也不怕闪了舌头,严前辈,可否请您出手,好好教训这个狂徒。”
联军中人纷纷看向卫州阵地中的一位老人,老人红发红须,身上亦着红袍,身在半空,向周边散发着恐怖热度,在阵地中分外显眼,本人却紧闭双眼,似是假寐,被东方不悔点名之后也没有太大动作,眼睛眯成一条缝,扫了叶向远一眼便不再理会,显然不将叶向远放在眼里。
于他而言,此间绝大多数人,都不值得被他放在眼中。
因为他是严无劫。
浴火渡劫,以赤焰刀生生劈开九焰宗山门,焚尽其中一切生灵的严无劫。
自被落日古境收伏,成为名誉长老之后,这位杀孽极重的老人便鲜少出手,在卫州隐居,潜心修行,已有多年不曾再有战绩,可没有人会怀疑,当当初一刀劈杀千人的强横人物再度出刀,将掀起一阵何等恐怖的腥风血雨。
在他跟前,洗剑峰峰主只能自认晚辈,问灵峰峰主也无法对其多加辞色,就连东圣域域主东方不觉,平素也称他一声严前辈。
此番他随卫州人马前来,不为其他,只为东方不觉昔日之恩,前来护东方不悔一程,当他发现东方不觉压根不需要他护持后,便作为卫州方面的顶级战力坐镇,时不时脱离队伍,卫州刺史也不敢多说什么,无论他在与不在,卫州方面始终有他一个尊位。
此人出战叶向远,不仅是以大欺小,更是赤裸裸的死亡威胁,别看严无劫已经金盆洗手多年,一旦出手,绝对还是当年那个恐怖的焰刀魔。
这是东方不悔的意思,没有丝毫掩饰,就是以势压人,逼叶向远认输。
玄易并不骄横,就是个有些血性的少年人,苏南山亦有官员的气度,唯独这叶向远目中无人,言语无状,简直不将落日古境放在眼中,若不将其压服,怕是根本不会听命。
不服从,就死于严无劫刀下,这是东方不会给他出的选择题。
他倒要看看,这个放肆的家伙,还敢不敢继续放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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