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碧青打完手势,见屋里没有外人,便从衣袖里面取出了纸和笔,要将她的发现,写给秦少游看。
这几天,针对秦少游中了傀蛊的情况,大伙儿都随身携带了笔和纸,方便在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及时与秦少游进行交流,不用着急忙慌的现找纸笔。
不过此刻,看到岑碧青要写字,秦少游却是给她摆了摆手,让她不要着急。
旋即,他用起了仇石道长教的方法,将一口血气含在喉中,以一种特殊的规律去刺激舌根。
这种感觉,多少有点古怪和变态。
很快,秦少游就感觉舌根处传来了一股剧痛。
他急忙向仇石道长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并想要夺过岑碧青手里的纸笔,把这一情况写出来,问问仇石道长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不等他动手,只是看到了他的反应,仇石道长便开了口。
“是不是感觉舌根剧痛?痛就对了。傀蛊寄生在舌根处时,会释放毒素麻痹你的感知,现在它被蛊中蛊催眠,不再释放这种毒素,你就感觉到了疼痛。通过这,便可判断蛊中蛊是否生效。”
“这也太痛了吧。”秦少游呲牙咧嘴的说。
不过舌根的剧痛既然没有问题,他便放心了,不想浪费时间多受痛苦的他,立即向岑碧青问道:“你有什么重要的发现要汇报?”
岑碧青收起了纸和笔,飞快的说道:“这两日里,庄内的蛇鼠变多了,它们虽然打洞藏在地下,却瞒不过我。而且那些老鼠不怕我,蛇也不听我的使唤。”
“蛇鼠变多,还不怕你,不听你的使唤?”
秦少游眉头微皱。
岑碧青是蛇精,天生有着号令蛇群的本事。可是庄子里面的蛇,却不听她的号令,老鼠也不怕她。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在那些蛇和老鼠的背后,有其它更为强大的存在!
秦少游立刻想到了老青塘王身边的那些神秘力量。
操控蛇群和老鼠来监视他们的,会不会就是那群古怪的存在?
老青塘王还真是谨慎,给他下了蛊还不放心,又派来了蛇群老鼠做眼线。
秦少游想到这里,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那些老鼠和蛇,暂时不要惊动。你出去提醒大伙儿,让他们今后讲话都注意点,不仅要防着人,还要防着鸟雀虫兽。”
岑碧青拱手应是,转身出了屋子,仇石道长也一块儿走了。
秦少游在这个时候,散去了含在喉咙里的血气,大约四五息后,舌根处的疼痛就开始减轻,并很快消失。
这个过程中,秦少游也在思索着对策。
之前他就与秦巧儿等人讨论过,认为老青塘王身边的那些古怪存在,很可能就是青塘这边信奉的鬼神。
说他们是神,但并非真神,而是实力比较强大、能力比较诡异的妖鬼。
这些玩意儿在夏国民间也有,多是不被认可的野神、邪神。
比如之前在锦城,名唤赵瓶儿的女妓,信奉的黑龙大王,便是一个邪神。
青塘这边流行的鬼神,多是得了香火供奉的大鬼、大妖……甚至在抓捕青塘内卫的巫庙里,更是供奉着阎罗鬼王这样的厉鬼。
所以这次派了蛇鼠来庄内监视他们的,很可能就是青塘这边的蛇仙、鼠神。
“老青塘王不知道是许下了什么样的承诺与贡品,让这些野神、邪神为他效力。这些玩意儿的实力,虽然比不上真神,甚至比半神也差了些。但往往具备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应付起来很麻烦。”
秦少游思索着对策,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主意。
“既然这些野神、邪神,能够被老青塘王驱使,那我是不是也能画个大饼,将他们收买?寇可用,我亦可用嘛。虽然不知道老青塘王给了他们什么样好处,但我能画的大饼,绝对是老青塘王无法给的。”
秦少游想到这里,当即激活拟态令出了屋子,禁径直了庄子里的一条沟渠旁。
他先外放血气,查探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跟踪监视,这才往沟渠里面送了一道血气。
片刻之后,河蟹从沟渠里面钻了出来,个头比之前又大了几分。
这么大的螃蟹,实在太引人注目,所以秦少游在来到了庄子后,就寻了个机会,将它放进沟渠,让它潜伏在里面,没有自己的命令不要露面。
河蟹也很听秦少游的话,这些日子里,一直好生藏着没有被人发现。
庄子里的人,只是觉得沟渠里的鱼虾少了许多,但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被蛮兵们每日的训练动静给吓跑了。
秦少游再度含了一口血气在喉中,等感觉到了舌根处有疼痛传来,才对河蟹说道:“你立刻走一趟,去把我兄长请来,让他来快点。”
河蟹夹了夹钳子,表示明白,旋即潜入到了沟渠里,不见踪影。
“我让白清江水伯过来现身说法,总能收买到几个想要转正考公的野神吧?”
秦少游在散去了喉中血气的同时,这般想道。
转眼又过了两日,白清江水伯还未赶到,秦少游却被寒霜部族的族长给请到了府中,详细询问了幼子达旺的死亡经过。
在【巧舌】的加持下,秦少游把这段经历讲的滴水不漏,不仅是让甲巴没有办法怪罪他,甚至还要感谢他能冒着危险,迎着妖鬼去救达旺。
至于达旺没有被救出来,只能怪他没有福源,怪那些该死的妖鬼,却怪不到达赞的头上。
“达赞头人,多谢你的仗义相救,这些银钱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还望你能收下。”
甲巴拍了拍手,便有下人托着盘子走了出来,盘中放着一叠银票。
秦少游在客气的推脱了一番后,收下了这些银票,又与甲巴聊了一会儿,方才告辞离开。
目送秦少游离去,甲巴转过身,朝着屋内单膝下跪。
“起来吧。”
一个声音在屋内响起。
紧接着,屋里的光线开始变幻,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在变幻的光线中出现,端坐在一张椅子上。
事实上,这个中年男子一直都在屋内,此前是用灵异物品扭曲了身边的光线,从而获得了隐身的效果。
这个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青塘的三王子海不鲁。
此前他在青塘的北疆征讨蛮荒野人,听闻了老青塘王身死的消息后,就急忙将北疆事务交给了手下人暂理,自己带着几个亲随,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青塘虽然被夏国视为蛮人,但是他们自己并不这样认为,甚至还以华夏正统自居。同时在他们的东北边疆,还有别的异族,被他们视作野人,也算是一条鄙视链了。
因为一些神秘的阻挠,海不鲁收到消息的时间,离着老青塘王‘去世’已经过去了很久,所以直到现在,他才赶回到王城。
甚至很有可能,海不鲁能够顺利回到王城,也是老青塘王想让他回来了……
在甲巴起身后,海不鲁开了口:“刚才那人,就是最近风头正劲的酷吏?”
“正是他。”甲巴虽然起了身,却依旧保持着一副恭敬的模样。
“老七倒是会挑狗。”
海不鲁冷笑了一声,问道:“这条恶犬,能栓到咱们的院子里来吗?”
“很难。”
甲巴摇了摇头。
“他是被七王子一手提拔起来的,恐怕不会为我们所用。”
见海不鲁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失望,甲巴忍不住问:“三王子,我不明白,为什么刚才不把他给干掉?杀了他,对七王子在王城内的力量,肯定是一大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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