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游……”
和普通守夜人情绪激动,喊打喊杀不同,与秦少游一块儿过来的千户官,则是急忙出声想要劝阻。
他是真的怕秦少游会在冲动之下杀了郑璞等人。
甭管辑事厂的这些人,是不是想要借机对秦少游不利,他们至少是师出有名的。
就像秦少游去道录司拜谒张真人,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一样,辑事厂的人前来调查秦少游,同样也是符合流程,符合情理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秦少游可以用窥探镇妖司为由,将郑璞等人痛揍一顿扔回去,镇妖司也可以借机向辑事厂发难,逼他们给个说法。
可要是真的杀了人,那就不好处理了。
毕竟郑璞等人只是派出兵马虫监视,并未直接动手。在这样的情况下,秦少游要是杀了他们,反而有杀人灭口之嫌,有理也变无理。
不过这位千户毕竟是秦巧儿的师兄弟,秦少游在他看来属于是自己人,所以在出声劝阻的同时,他也在飞快的思索着对策。
如果秦少游不听劝,真的动手杀了郑璞等人,那就只能咬死了是郑璞他们先动手袭击,秦少游被逼自卫反击。
反正这里都是自己人,操作起来不难。
难得是如何瞒过辑事厂里那群太监的审讯。
在那些太监中,有不少曾经在内书堂里读过书,掌握了儒门真言术,想要扛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等真言术,对于普通的守夜人而言,并不容易。
不过这位千户官显然是多虑了。
他劝阻的话还未出口,就听秦少游沉声说道:“我初来京城,不宜滥杀,免得给咱们镇妖司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这里,千户官暗舒了一口气。
郑璞等辑事厂的人,更是如释重负。
还好这头镇妖司之虎尚有理智,并没有彻底的虎过头。
秦少游虽然不杀郑璞等人,却也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
随着脸色一沉,秦少游冷声说道:“不过你们这些人,竟敢跑到我镇妖司门外窥探监视,实在狂妄,不给你们一点儿教训,你们真当我镇妖司无人好欺负!”
话音落下之际,秦少游的血气陡然外放,化作了一条条带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了郑璞等人的身上。
顷刻之间,郑璞几个人就被抽打的遍体鳞伤。
尤其是他们的那一只只屁股,更是被抽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偏生郑璞等人还不敢惨叫呼痛,只能是咬紧牙关死命忍耐。
抽打的差不多了,秦少游收起血气,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滚蛋吧!回去告诉你们的人,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来问我,若是再这样鬼鬼祟祟的跟踪我,别怪我把你们当成是妖鬼邪祟给收拾了!”
郑璞等人虽然在心里面恨死了秦少游,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撂狠话,甚至还要强忍着疼痛,拱手感谢秦少游的不杀之恩。
然后他们才相互掺乎着,从一群虎视眈眈的守夜人中穿过,离开了这座宅子。
这个时候,宅院外面围了不少听见响动跑来看热闹的人。
瞧见郑璞他们遍体鳞伤的走出来,这些人顿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如果是在平时,郑璞他们肯定会亮出身份,把这些看热闹的人抓伤几个,以发泄心头的怨气。
但是现在,他们只想要赶紧离开这里,根本不敢再节外生枝。
看着郑璞等人离开,千户官收回目光,看向秦少游,满意的笑了笑。
“少游,你做得很好,既是给了辑事厂的人一番教训,又没有把事情闹的太大。只不过,经过此事后,辑事厂的人恐怕会将你记上小本本,以后你可要多加小心才行。”
秦少游冷笑道:“便是没有这个事情,我也早就被辑事厂的人给惦记上了。否则,他们也不会因为我去了道录司一趟,连门都没有进,就迫不及待的派了人来监视。若非我有功在身,只怕他们就要罗织罪名,将我给抓走了。”
千户官脸色一沉,思索了片刻后,缓缓点头,显然是认同了秦少游的这一判断。
紧接着,他正色说道:“少游你放心,我会将这些情况汇报上去。虽然咱们的指挥使还未回来,但是指挥使同知在家,他乃陛下的亲信,定能帮你讨回一个公道!”
“多谢师兄。”
秦少游拱手致谢。
他就是要将这滩水搅浑,叫辑事厂的人不好太针对他,方才能够浑水摸鱼。
当然了,在郑璞等人的身上,他也留下了一些手段。
“无须言谢,我们都是一家人。”千户官笑吟吟的说。
嗯?秦少游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却是一凛,忍不住琢磨,对方这个一家人,是指大伙儿都是镇妖司的同僚?还是在暗示他对六姐有企图,想要做自己的姐夫?
后续的手尾处理,由这位千户官主动接手,秦少游在道谢后,领着崔有愧、苏听雨等人离开了宅院。
却没有直接前往天宁观,而是寻了处偏僻无人之所,更换着装易了容。
秦少游还戴上了人皮面具,让自己彻底变了模样。
刚才出宅院的时候,他借助【明目】、【辩听】等天赋,探查的很清楚。
在那群围观的人里,就藏着有好些辑事厂的眼线,甚至在他们走的时候,那些家伙还想要尾随,只是被他们给甩开了。
如果自己不加以掩饰,直接去寻大姐,就算辑事厂不专门派人跟踪,也很可能会被散布在京城各处的辑事厂眼线看见。
届时,再想要跟随大姐进道录司探查情况,只怕有些麻烦。
还是扮做神霄派的弟子,上门拜谒女天师比较好。
秦少游他们很快改扮完毕,去了天宁观。
另外一边,郑璞等人在离开了宅院后,没走多远,就得到了同僚的接应,用马车将他们带回了辑事厂。
厂公之下的几个管事太监,听说了此事后,都赶了过来询问情况。
趴在马车上,翘着血屁股的郑璞等人,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不敢有任何的隐瞒与夸张。
只是在哭诉完了后,他们方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
“姓秦的小子,明知我们是辑事厂的人,还敢鞭打我们。他哪里是在打我们的屁股,分明是在打公公们的脸啊,还请公公为我们做主啊……”
这些人的话还未讲完,几个管事太监的脸色就齐齐阴沉了下来。
“把这几个丢了我辑事厂脸面的蠢货拖下去,再打三十大板!”
一个太监操着公鸭嗓下令。
当即就有辑事厂的番子上前,将郑璞等人拖了下去行刑,根本不理他们的哀嚎求饶。
“你们粗糙的屁股,也能跟我们的脸比?一群连话都不会说的蠢货,你们要是进了宫,怕是一天都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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