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人曰:

    阳春无不长成,草木群类。随大风起,零落若何翩翩。

    中心独立一何茕,四时舍我驱驰,今我隐约欲何为。人生居天壤间,

    忽如飞鸟栖枯枝,我今隐约欲何为。适君身体所服,何不恣君口腹所尝。

    冬被貂鼲温暖,夏当服绮罗轻凉。行力自苦,我将欲何为?

    不及君少壮之时,乘坚车,策肥马良。

    上有仓浪之天,今我难得久来视。下有蠕蠕之地,今我难得久来履。何不恣意遨游。从君所喜,带我宝剑,

    今尔何为自低卬?悲丽平壮观,白如积雪,利若秋霜。驳犀标首,玉琢中央。帝王所服,辟除凶殃。御左右,奈何致福祥。

    吴之辟闾,越之步光。楚之龙泉,韩有墨阳。苗山之铤,羊头之钢。知名前代,咸自谓丽且美。曾不知君剑良,绮难忘。

    冠青云之崔嵬,纤罗为缨,饰以翠翰,既美且轻。表容仪,俯仰垂光荣。宋之章甫,齐之高冠,亦自谓美,盖何足观。

    排金铺,坐玉堂,风尘不起,天气清凉。奏桓瑟,舞赵倡,女娥长歌,声协宫商,感心动耳,荡气回肠。酌桂酒,鲙鲤鲂,与佳人期,为乐康。前奉玉卮,为我行觞。今日乐,不可忘,乐未央。为乐常苦迟,岁月逝,忽若飞,何为自苦,使我心悲。

    话表隋世祖到了江都,扬州二十万百姓夹道欢迎,鼓声震天。世祖大喜,吩咐免除扬州当年赋税,慰劳百姓。到了金銮殿,召集众臣议事:“诸位卿家,如今萧銑被窦建德杀死,六十四路烟尘都被消灭。你们说说,剩下的十五路反王我们先打那一个。”潘文长说道:“陛下,您现在到了江都,离我们最近的反王有三个,一个是夏明王窦建德,一个是南阳王朱粲,一个是安定王梁师都。三个反王之中,梁师都实力最弱,我们应该直接打下苏州,灭了梁师都。”世祖道:“潘将军,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你需要多少人马才能打下苏州。”潘文长说道:“小小一个梁师都,不必人多,请陛下您给我五千骁果军,三天之内,末将一定把梁师都和梁师泰的狗头挂在大德殿上。”世祖道:“好,朕就拨给你五千骁果军,潘将军,愿你旗开得胜!”潘文长说道:“末将遵旨!”率领五千骁果军去了。正是: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曾批给雨支云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话说这潘文长,身高六尺八寸,面如圆玉,齿白唇红,目似流星。双臂有万斤力气,使一杆飞龙冲云叉,重一百六十三斤。当下率领五千大军,不够两日,就到了苏州。梁师都听说此事,吓得魂飞魄散,打算投降。梁师泰说道:“潘文长乃是无名鼠辈,不值一提。隋军此来,也不过区区五千骁果军而已,只要大王和我亲自出战,一定可以全歼潘文长。”梁师都闻说,心中大喜,说道:“既然如此,元帅即刻点兵,本王和你一同出战。”当下梁师都出兵,两军对圆。潘文长当先出马,怎样打扮:

    头戴一顶青山步云盔,身披一件青龙文山连环甲,腰束狮蛮玉带,外罩一领绣金紫袍,足蹬一双紫龙冲天战靴,手中飞龙冲云叉,坐下青天龙须马。

    再说潘文长来到天昌关,只见梁师都、梁师泰两个反贼接着。潘文长道:“你两个反贼,为何还在这里?”梁师都闻说,大喝一声道:“呔!潘文长,你乃是无名鼠辈,怎么敢随意托大?不要说你,就是宇文成都来这,也要拼死一战!你如今只有区区五千人马,你和我争斗什么?我劝你速速下马投降,我可以在大王面前替你求情,让你多活几日。否则,顷刻之间,让你化为尘土!”潘文长闻言,呼呼大笑不止,说道:“有这等事?你也不必说什么废话了,你就过来,我取你项上狗头!”这言未毕,马前闪出一员上将,姓梁名师泰,头戴铜盔,身穿铁甲,金脸红须,手执双锤,此将就是当年在太平庄相会单雄信的,后来纠合远方族兄梁师都会他,见他英雄,聘他为开国兵马大元帅,一同起兵造反的。只见梁师泰上前叫道:“千岁爷且慢前往,待末将先与他比过了高下再处。”梁师都道:“既如此,你先去,孤就来。”梁师泰把马一拍,“割喇喇”冲到阵前,一对锤子摆出来,好似开路神将一般。只见梁师泰大叫一声说:“那什么潘文长的,快报杨广老贼知道,当日有众位反王到四明山,也就是他命好,勉强捡了一条狗命。今日怎么敢来侵犯大国?不要废话,亲自过来受死罢!”此话一出,隋军阵上放炮三声,潘文长心中大怒。梁师泰忙忙抬头一看,这潘文长器宇轩昂,眼露凶光,寒气逼人,杀气腾腾。心中忖道:“这厮怎么如此可怕?”坐下战马都倒退四五步,慌得一个梁师泰还不颤巍。那潘文长蓦然怪叫一声,开言道:“我呸!梁师泰,你这该死的鼠辈,你有多大的本事,就敢胡说八道?你既然辱骂天子,就是自取灭亡,不要走,看你爷爷我如何收拾你!”梁师泰闻说,头皮一紧,叫一声:“我来也!”把马一冲,已到马前。

    潘文长一想:“这梁师泰相貌丑恶,以前不曾会过,毕竟不是善良之相,倒不如我先下手为妙。”计已算定,大叫一声,把手中飞龙冲云叉一举,劈头盖下来,好不厉害,犹如泰山一般。师泰说声:“不好!”把手中双锤一架,震得两臂膊苏麻。说道:“啊唷!果然名不虚传。”正是:

    强中更有强中手,师泰英雄枉自矜。

    当下梁师泰说:“好个厉害的潘文长!”潘文长看他武艺不精,也不放在心上了,说道:“你才晓得我的叉子么?”又是一叉。梁师泰大惊,叫一声:“啊呀!不好了!”急忙忙地把双锤一来,又是一架,那里架得住?勉强挡了两三挡,看看敌不住。潘文长见梁师泰面上失色,又把飞云冲天叉望顶上盖下来,梁师泰躲闪不及,喊一声:“不好!”正中头盔,跌下马来,复一叉结果了性命。叫一声:“抢关!”梁师都大惊,转身要走,被潘文长一箭射死。八万贼军,杀得干干净净,浙江一带回归隋世祖明皇帝管辖。正是:

    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

    何须琥珀方为枕,岂得真珠始是车。

    运去不逢青海马,力穷难拔蜀山蛇。

    几人曾预南薰曲,终古苍梧哭翠华。

    话表潘文长拿下苏州,收复失地,写成塘报,奏明隋世祖明皇帝。世祖大喜,问众人曰:“苏州拿下,何人镇守?”成都道:“启奏陛下,臣以为苏州城可由赵靖将军镇守。”世祖道:“皇妹以为如何?”颖儿道:“如此甚好。”世祖道:“赵爱卿,就由你镇守苏州,不得有误。”赵靖道:“臣定不辱命!”成都说道:“陛下,既然杀败了梁师都,就应该继续北上,攻打太平楚王林士弘。”颖儿道:“陛下,林士弘不比梁师都,兵强马壮,最好增兵三万,以备不测。”世祖道:“二位卿家所言,与朕相同,此乃英雄所见略同。传旨:令虎牙郎将宋老生率军三万,增援潘文长,进攻林士弘。”宋老生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辱命!”领兵去了,正是:

    朝行多少气英英,不怕霜朝曲嘴鹰。

    一网而今都打尽,庐陵人且说庐陵。

    再说太平楚王林士弘听说隋军往自己这里打来,忙忙找来元帅甄翟儿,询问计策。甄翟儿说道:“大王不必担心,等隋军过来,定要他们有来无回。”林士弘闻说,大惊道:“梁师泰那样骁勇,也被潘文长杀了,元帅,你可千万不能小觑啊!”甄翟儿说道:“大王,你原来不晓得,我何必和这厮拼命?”林士弘闻说,愣了半晌,说道:“元帅,此话怎讲?”甄翟儿说道:“这潘文长有勇无谋,宋老生也是如此,我怕他做什么?您不必害怕,我就在阵前会会二人,定下一条计策,管教二人死无葬身之地。”林士弘大喜道:“元帅如此利害,何惧隋朝的蛮子!”正是:

    昨朝邸吏报商山,闻道孙生得状元。

    为贺圣朝文物盛,喜于初入紫微垣。

    却说潘文长、宋老生帅军来到郑州,甄翟儿闻报,说道:“大王在此等候,我出去看看。”林士弘说道:“元帅次渠,千万小心。”甄翟儿说道:“大王不必担心,料也无妨。”顶盔掼甲,来到关前。潘文长、宋老生一看,好一个甄翟儿,你来看:

    面如黑炭,目似铜铃,海下一部长须,身高七尺,腰大十围。头戴铁盔,身披黑蛟乌云甲,腰束狮蛮带,外罩一领金钱豹子纹路黑袍,足蹬一双象皮老靴。坐下一匹枣糕马,手里一根八十四斤的锄头。

    宋老生一看,呼呼大笑不止,说道:“这厮是一个穷种地的!”甄翟儿闻言,说道:“也多亏了你们逼人太甚,我这个穷种地的才能做一国的兵马大元帅。”潘文长说道:“你别恶心我了!造反就是造反,说什么鬼话?你造反十万人,又有多少百姓受你们牵连,难道兵马攻伐,就不是生灵涂炭?硝烟弥漫,就不是死路一条?”甄翟儿说道:“潘文长,你就是浑身是嘴又有何用?人生在世,谁不是在意功名利禄?难道陈胜吴广不是如此?汉高皇帝刘邦不是此?宋太祖武帝刘裕不是如此?”潘文长笑道:“你既然说出本心,不必多说,又是蛇鼠一窝,不必留情,破城之日,凡是贼军,斩尽杀绝。”甄翟儿冷笑道:“你确定不是我把你们一伙狗贼杀得一干二净?”潘文长闻言,说道:“好啊,那你就来试试罢?”甄翟儿呼呼大笑道:“你会看到这一天的,只可惜,你活不过这一天。”说罢回城,正是:

    孟浪到梁朝,不契梁朝意。放过一著,走入魏地。神光谩说安心,未免失却一臂。

    潘文长、宋老生一看,对视一眼,不知就里。宋老生说道:“我看这厮有些狼性,必然是个鬼怪托生,你我不能小觑,先回去部下埋伏,看看他来不来偷袭。”潘文长说道:“老元戎所言极是,来人,下令撤军。”忙忙回营,布置妥当。正是:

    朝元路,朝元路,同驾玉华君。千乘载花红一色,人间遥指是祥云。回望海光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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