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治闻言便对赵籍再拜稽首,说到:“臣愚不达于主君之议,敢道世俗之间。今欲断简、襄之意,以顺先君之志,臣敢不听令。”

    司马赵勉又出列进言到:“当世辅俗,古之道也。衣服有常,礼之制也。修法无愆,民之职也。三者,先圣之所以教。今君释此,而袭远方之服,变教之古,易古之道,故臣愿主君之图之。”

    赵鹤这时出列反驳到:“子言世俗之间。常民溺于习俗,学者沉于所闻。此两者,所以成官而顺政也,非所以观远而论始也。且夫三代不同服而王,五伯不同教而政。知者作教,而愚者制焉。贤者议俗,不肖者拘焉。夫制于服之民。不足与论心;拘于俗之众,不足与致意。故势与俗化,而礼与变俱,圣人之道也。承教而动,循法无私,民之职也。知学之人,能与闻迁,达于礼之变,能与时化。故为己者不待人,制今者不法古,子其释之。”

    赵勉闻言顿时无言以对,这时左相赵沐又出列进言到:“臣闻之: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变俗而动。因民而教者,不劳而成功;据俗而动者,虑径而易见也。今上易初不循俗,胡服不顾世,非所以教民而成礼也。且服奇者志淫,俗辟者乱民。是以莅国者不袭奇辟之服,中国不近蛮夷之行,非所以教民而成礼者也。且循法无过,修礼无邪,臣愿主君之图之。”

    邹处反驳到:“古今不同俗,何古之法?帝王不相袭,何礼之循?宓戏、神农教而不诛,黄帝、尧、舜诛而不怒。及至三王,观时而制法,因事而制礼,法度制令,各顺其宜;衣服器械,各便其用。故礼世不必一其道,便国不必法古。圣人之兴也,不相袭而王。夏、殷之衰也,不易礼而灭。然则反古未可非,而循礼未足多也。且服奇而志淫,是邹、鲁无奇行也;俗辟而民易,是吴、越无俊民也。是以圣人利身之谓服,便事之谓教,进退之谓节,衣服之制,所以齐常民,非所以论贤者也。故圣与俗流,贤与变俱。谚曰:‘以书为御者,不尽于马之情。以古制今者,不达于事之变。’故循法之功,不足以高世;法古之学,不足以制今。子其勿反也。”

    赵沐随即对赵籍再拜稽首,说到:“臣谨遵上意。”

    姬苓见朝中已无人反对,于是便说到:“主君将胡服以朝,亦欲卿曹之服之也。”

    赵氏众家臣闻言大惊,随即议论纷纷,他们也许对百姓穿胡服已经接受,但让他们也穿胡服便有些难以接受。

    姬苓见状随即威严的说到:“嗟!人无哗,听命:来日之朝,不易服者,将以刑戮之罪罚之。”

    众家臣闻言有戚戚者,亦有嗤之以鼻者。

    罢朝后,姬苓派人将董治请到了书房。

    “大人将易服乎?”董治刚坐下姬苓便迫不及待的问到。

    董治不答反问到:“我不易服,汝若我何?”

    姬苓闻言再拜顿首,说到:“女敢若父何?唯拜请大人服焉。”

    董治没好气的说到:“我岂能率先抗汝之命邪?”

    姬苓闻言大喜,再拜顿首,说到:“苓拜谢大人。”

    董治又向姬苓问到:“来日之朝,恐多有不易服者,汝若之何?”

    姬苓再拜顿首,说到:“烦请大人为之交通。”

    董治点头说到:“吾勉力为之。”

    次日,董治便开始逐一拜访至交故旧,游说他们易服。

    二月廿六,大昕,姬苓不仅给赵籍换上了胡服,她自己也穿上了胡服。

    姬苓显得有些忐忑,因为今天是朝会的日子,胡服骑射能不能推行下去就看今天的了。如果今天只有一两个人不易服,姬苓处置他们也没有太大问题,但如果不易服的人太多,姬苓就不好办了,那么胡服骑射的计划很可能将胎死腹中。

    姬苓正准备带着赵籍前往养德殿,这时她收到了十几名家臣派人送来的告假书,称突然染疾而无法参加朝会。

    姬苓肯定不会相信告假之人是真的生病了,她知道告假的几个人肯定是因为不想易服,所以才不来参加朝会。

    十几名告假的赵氏家臣的确是因为不想易服才告假,他们既不想易服,又不敢公然抗命,于是便想出了这一招。

    姬苓将手中的告假书往几案上一扔,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说到:“尔等若不易服而朝,我将无计可施。既然尔等有所忌惮,便不足为惧。”

    朝会开始后,姬苓见所有人都穿着胡服,于是便放心了。

    姬苓随后拿出了刚才收到的一封告假书,以告假之人染疾为由让其回家养病,也就是将其官职罢免了。

    被姬苓罢免官职的是今日告假之人中官职和威望最高的人,一猜便是带头之人,姬苓这是在杀鸡儆猴。

    带头告假之人被罢官后,其他告假之人便害怕了,又一次朝会之时,他们便全都规规矩矩的穿着胡服参加了朝会。

    姬苓随后便升任小司马李阳为副相;升任胡康为小司马,主教百姓胡服骑射之事。

    骑射便少不了马和弓,赵氏有自己的牧场,马不是问题,胡康准备先亲自前往各牧场挑选了五千匹战马。

    三月初四,癸巳日,今日是上巳节,郑邑的男女老幼皆成群结伴的出城来到洧水祓禊,郑骀也携嫔妃、姊妹来到了洧水祓禊。

    郑骀的异母妹姬妍和姬妡在无聊的祓禊仪式结束后便结伴游玩去了。

    这个时代在上巳节这天青年男女可以借此机会互相爱慕、交往,甚至同居。

    姬妍和姬妡走在洧水边,随处可见向心仪对象赠送香草的青年男女,以及结伴游玩、卿卿我我的青年男女。姬妍今年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见到这些情景既令她脸红,也令她为之憧憬向往。

    姬妡今年十三岁,对男女之事还未开窍,她更感兴趣的是百花齐放、莺飞蝶舞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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