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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昭脱力般的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他现在特别想哭,特别想师兄。

    容旭遥倒了一杯水,递给齐昭,好奇地问道:“听说你被关了,为何啊?”

    齐昭接过水杯,喝了口水压了压惊,无奈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容旭遥想起他刚刚跟个腊肉似的挂在窗户上,就忍不住笑了,齐昭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多谢容姑娘出手相助。”

    容旭遥耸了耸肩膀:“举手之劳。”

    齐昭后知后觉道:“容姑娘你力气挺大的。”

    “我以前是山里人,扛着一棵树都能走得健步如飞。”容旭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齐昭由衷地赞叹道:“你真厉害!我们家的人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特别是我师兄,可娇气了。”

    容旭遥不屑道:“领教过了,还要别人帮他跑腿儿。”

    齐昭为言砚解释道:“术业有专攻嘛,我师兄医术很厉害的。”

    容旭遥心思婉转,齐昭是言砚的师弟,想必少主的事他定知道许多,从他这里入手倒比从言砚那里入手来得容易,而且齐昭又经常在青楼晃荡。

    想到这里,容旭遥笑了笑:“我听说了,言神医很厉害。”

    齐昭大方道:“容姑娘,你之后要是有什么疑难杂症尽管找我师兄,你救了我,我们不收你钱。”

    容旭遥:“…呵呵。”你才有疑难杂症!

    齐昭站了起来,苦苦思索道:“我现在要怎么出去?大门口也都是人…”

    楼上穿来着果真嘈杂声,还夹杂着几声“人跑了”“快去搜”云云。

    容旭遥提醒道:“你现在不能出去吧,外面肯定会加大搜寻力度的。”

    齐昭急得团团转:“那怎么办?我也不能呆在这儿等着被抓啊。”

    四周传来砸门声,齐昭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我先藏床底吧。”

    容旭遥拉住了他:“会被搜到的。”

    “那…那怎么办?”齐昭更加思念他师兄了:“要是我师兄在就好了…哎…哎哎…容姑娘…你?”

    齐昭猝不及防地被容旭遥推倒在床,容旭遥莞尔一笑:“嘘~”

    齐昭急得推他:“哎哎…容姑娘,我师兄不让我跟姑娘有身体关系,你这…哎…都什么时候了?”

    “你太吵了。”容旭遥一手捂住齐昭的嘴巴,另一只手将自己紫色的外衣扯开,露出光洁的肩膀,齐昭眼睛都瞪大了,霸王硬上弓吗?

    齐昭心里还在奇怪,容姑娘力气也太大了吧,而且…骨架似乎也比寻常女子大了些,不过还是很好看。

    “哐哐哐!”

    “开门!”

    “快开门!”

    齐昭将视线从容旭遥的肩头移开,惊恐地看向门口的方向,他这前有狼后有虎的!

    容旭遥兴趣盎然地打量着齐昭,齐昭生了一双多情目,无论看什么都满含深情,再加上嘴甜,怪不得那么讨女子欢心。

    齐昭平日里无论对什么样的女子都是游刃有余,鲜少见他如此慌乱,容旭遥心里生出逗一逗他的想法,就在门被人踹开之际,俯身吻住了齐昭。

    齐昭:“……”

    齐昭慌得去推他,容旭遥抓住他的双手按在床沿,继续吻他,眼睛还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

    闯进来的众人:“……”

    谪仙阁的女子都如此生猛吗?

    容旭遥无视身后的众人,加深了两个人的吻,直到领头的官兵不自在地咳了咳。

    容旭遥才缓缓抬身,转过身子,轻拭了一下通红的嘴角,风情万种地拉回衣服,娇羞道:“官爷,有事吗?”

    一行人完全看呆了,脸上不由得染上了两片红晕,结结巴巴道:“你…你可有看见一个…可…可疑人?”

    “官爷您也瞧见了,人家哪有空啊。”容旭遥懒懒地靠在齐昭怀里,齐昭脸藏在床幔后面。

    几个官兵脸色通红地离开了。

    齐昭明白容旭遥是在替自己解围,等人走后,急忙将他扶起,不自在地看了看容旭遥。

    容旭遥满不在乎地整理好衣衫,比了一个“二”的手势,对齐昭巧笑倩兮道:“两次哦,我救了阿昭两次。”

    齐昭连忙作辑道:“多谢容姑娘。”

    “你怎么谢啊?”容旭遥故意凑近,将呼吸轻轻洒在他脸上,暧昧道:“这可是人家第一次亲人,你一句谢谢就完了?”

    齐昭觉得奇怪:“姑娘没接过吗?”谪仙阁的女子不都得接吗?

    容旭遥:“……”关注点在哪儿!

    容旭遥撅了撅嘴唇,委屈道:“你很希望人家接吗?”

    “你不想接干吗留在谪仙阁?”齐昭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疑惑。

    容旭遥楚楚可怜地叹了口气:“生活所迫。”

    齐昭问道:“你不想留在谪仙阁?”

    “……”容旭遥心中不满,他在想什么?

    齐昭接着道:“那我给你赎身好了,算是报答姑娘救命之恩。”

    小爷不比你有钱啊!容旭遥腹诽,有些人表面看起来跟个情圣似的,内心就是个憨货!

    容旭遥弯腰在床底扒拉了一会儿,拿出了一条绳索,递给齐昭道:“你一会儿就从窗口走吧。”

    齐昭惊奇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一个弱女子,自然得准备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了。”容旭遥理直气壮道。

    弱…弱女子?齐昭咽了咽口水。

    容旭遥眼眸弯弯:“只是,阿昭,你走了后可不要忘了人家呀。”

    郡守府大牢

    “左萧穆!你个不要脸的!自以为是,自大狂…”云笙抓着木栅栏对外面骂个不停。

    言砚挑了个干净的地方站着,嫌弃地打量着这大牢,虽说没有想象的脏,可也不干净啊。

    云笙骂了大概快半个时辰了,除了一开始把他们关进来的那群人,连个鬼也没见着。

    言砚抄着手,站得挺直如松,生怕自己身上被沾脏一点,忽然,腿上传来被人靠住的感觉,言砚低头,就看见糖芋儿盘腿坐着,靠在自己腿上睡着了。

    糖芋儿都睡了,看来的确很晚了,言砚也打了个哈欠,他缓缓蹲下,用手掌小心地托着糖芋儿的脑袋,将他往旁边的墙角挪去,又轻轻地将糖芋儿的脑袋靠在墙角,才又站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言砚想到这墙应该很硬吧,靠着舒不舒服?看糖芋儿睡得挺沉的,那要是过会儿硌醒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言砚又蹲下了,作了一番思想斗争,言砚坐下了,他背对着糖芋儿,将糖芋儿轻轻拉了过来,让糖芋儿靠在了自己背上。

    坐好之后,言砚对嘴巴一直不停的云笙道:“云笙姑娘,你歇一会儿吧。”

    云笙立刻收起一副跋扈的样子,不好意思地对言砚施了个礼:“对不住了言神医,是我连累你们了。”

    言砚语气如常地安慰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云笙咬牙切齿道:“左家的人都是混账东西!”

    言砚闲着也是闲着,好奇问道:“云笙姑娘,你和他们家发生过什么吗?”

    “这个…”云笙叹了口气,坐了过来:“这个说来话长啊。”

    云笙原本是天渊城著名歌舞坊“华庭”的舞女,去左府献舞的时候被左萧穆看中了,就留在了左府,她原本以为自己时来运转,终于可以享福了,谁知道左萧穆后院的女人数不胜数,自己不过也是芸芸一个。

    好在她舞姿曼妙,让人过目不忘,左萧穆也就更待见她一些,这样一来,后院的那群女人便十分嫉妒她,不停地给她使绊子,云笙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小白花,谁欺负她,她就给怼回去,于是,人缘更不好了。

    左萧穆有个青梅竹马,是御史中丞的女儿,对左萧穆倾心已久,后院的那群女人就将云笙如何如何受宠的事告诉她了,她怒不可遏,就将云笙卖进了青楼。

    云笙是觉得青楼也比左府后院强,再加上她相貌好,舞姿妙,很快就成了青楼的头牌,云笙原本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青楼里莺歌燕舞,纸醉金迷的氛围也很适合她,她原本以为自己就会这样下去,等到了一定年纪,存够了钱再买间屋子,安度晚年,这样也挺好。

    可是左萧穆那个杀千刀的不知道何时想起了她,发现她不在了,才知道她被人陷害,被卖到了青楼,左萧穆良心难安,来到青楼说要接云笙回去,云笙不愿意,但是左萧穆态度坚硬,云笙没办法就带着细软跑了。

    在世安城安稳的过了一年,那个王八蛋又找上门了,强行要带她回去,说会补偿她,云笙诓骗他说有了心仪的人,趁左萧穆抓人时又跑了。

    云笙叹了口气,无奈地眨了下眼睛,道:“现在,又被抓了。”

    言砚不明白道:“他抓你干吗?”

    云笙呸了一声,杏目圆瞪,忿忿然道:“他要抓我回去做妾。”

    达官贵人家的妾的地位怎么说也比青楼女子的地位高吧?言砚心生疑惑,婉转地问道:“嫁给左萧穆不好吗?”

    云笙哼了一声,不满道:“我在谪仙阁卖个笑的钱都比他们家的月钱高!而且…”云笙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纠结,但很快一脸释然道:“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清白女子了,左萧穆之所以想收我做妾,不过是因为心里内疚罢了。”

    倒是看得开,言砚对云笙的认识改观了不少,他问道:“你没想过报仇吗?”

    “报仇?向谁?”云笙自嘲地笑了笑:“我有自知之明,被丢进青楼时,我的确有不甘过,可有什么办法?事情的确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我也不能找根绳子将自己吊死做个贞洁烈女吧,谁在乎啊?我人微言轻的,想要报仇就是个笑话,既然如此,倒不如让自己过得自在些。”

    “旁人都说青楼不干净,可我觉得,这里的关系最简单不过,人图美色,姑娘们图财,一目了然,我还是适合这里。”

    言砚由衷道:“姑娘境界,在下佩服。”

    云笙尴尬地摆了摆手:“神医您可别这么说,我哪有什么境界,不过是在世道里找个自己适合的生存方式罢了。”

    言砚一笑了之,他对云笙道:“或许你可以跟左萧穆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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