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芋儿轻柔地吻着言砚的嘴唇。

    言砚垂眸,他刚想推开糖芋儿,就被糖芋儿的睫毛吸引住了目光,糖芋儿的睫毛挺长的,扑闪扑闪的,像是蝴蝶的翅膀,这样想着,言神医就忘了推开人家了。

    忽然,糖芋儿跟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急忙松开了言砚,言砚也反应过来了,他双颊迅速地烧了起来,完了完了,小糖芋儿不会醒过来了吧?他不会以为自己故意占他便宜吧?要不自己装醉得了!

    糖芋儿还贴在言砚身上,皱眉抱怨了一句:“我又不爱吃水晶糕。”

    言砚:“……”什么糕?

    糖芋儿抬眸便看见了一脸呆滞的言砚,他愉快地笑了:“是言砚。”

    这孩子不会喝酒喝傻了吧?情绪怎么捉摸不定的?言砚闹心道:“…是我。”

    糖芋儿低声笑了笑,对言砚道:“你爱吃水晶糕吗?”

    “啊?”

    “刚刚有一个看起来很好吃的水晶糕。”糖芋儿给言砚比划着:“但是不甜,你要吃吗?”

    言砚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吓死他了,他还以为…算了,原来糖芋儿是把自己当成水晶糕了。

    言砚没好气道:“你吃的哪是什么水晶糕?你吃的是我的豆腐!”

    “明天吃茄子烧豆腐吧。”糖芋儿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言砚。

    “哦,好啊。”言砚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言砚啊。”糖芋儿又一次凑近,吓得言砚往后一仰。

    糖芋儿不由分说地抱着他的腰,趴在他的肩膀上问:“你娘是不是很好看?”

    “如何说?”言砚纳闷儿地看着糖芋儿,这还惦记上我娘了。

    “齐昭说儿子大多长得随母亲。”糖芋儿打了个哈欠:“所以你娘一定也很好看。”

    这是拐弯抹角地夸他了?言砚故意道:“你为何觉得我娘一定好看?”

    “因为你好看啊…”糖芋儿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他眼皮开始上下打架,声音也含糊不清的。

    言砚轻轻托住糖芋儿的身体,将他放到背上,将他背了起来,笑着问他:“有多好看?”

    糖芋儿垂在言砚胸前的手有气无力地抬起,随便指了指,他瞌睡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偏偏还要用最后一丝清醒道:“…比所有的花灯都好看。”

    言砚觉得心里痒痒的,还想再逗逗糖芋儿,糖芋儿喝醉也太好玩了,明天一定要好好调侃调侃他,把人的嘴唇当成了水晶糕,还怪可爱的。

    不过刚刚他情绪那么不稳定,是想起了什么?言砚沉思,难道记忆正在恢复?

    几只鸡正在院子里里“咯咯哒,咯咯哒”地啄食,言砚仰脸望着天高云淡的天际,站在萧瑟的秋风中,他给自己披了层清冷孤傲的气质。

    “啊呀师兄!”齐昭从门口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又在孤芳自赏呢?”

    “没。”言砚侧脸看向齐昭:“差面镜子。”

    齐昭手里一上一下抛着个苹果,朝言砚走了过来:“师兄,你知道你出名了吗?”

    言砚站得腿有些酸,抢在齐昭之前坐到了太师椅里,清高道:“我一直很有名。”

    齐昭不可置否地撇了撇嘴,然后笑道:“城里都在传你昨晚抱着自己的相好儿从千灯楼直接飞进了西江月!嘿嘿嘿,师兄啊,干了什么呀?”

    “相好儿?”言砚提高了音调。

    “可不是嘛!”齐昭凑到言砚脸侧,暧昧道:“听说的长得可美啦,是谁啊?”

    “想看啊?”言砚冲齐昭笑道。

    齐昭顿觉后背一凉,干笑道:“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方便的很。”言砚理所应当地从齐昭手里拿过苹果,朝屋里示意:“屋里呢,自己瞅去吧。”

    齐昭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齐昭飞快地跑进屋,屋里熏着安神的香,床上躺着宿醉不醒的糖芋儿,齐昭又跑到言砚的屋里,还是没有人,他走了出来,呸了一声:“就知道你耍我。”

    言砚懒洋洋地靠在太师椅上,太阳亮得晃眼睛,他不由得眯了眯眼:“不在床上躺着吗?”

    齐昭回头看了下:“你说糖芋儿啊?”

    言砚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齐昭嗤道:“快得了吧,他能给你抱着?你怎么不说他在床上躺着是因为你把他打晕的?”

    言砚悠悠道:“我现在把你打晕,你信不信?”

    “…我信!”齐昭乖乖地坐在言砚身边,收起了不正经的样子,往屋里又看了眼:“他那是怎么了?往常起得比鸡都早,现在都日上三竿了。”

    言砚道:“被沈一流灌酒了呗。“

    齐昭疑惑:“怎么还有沈一流?”

    言砚闲着也是闲着,就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给齐昭讲了遍,详细地说明了自己料事如神,英明神武,临危不惧还有医术高超。

    齐昭心里忐忑:“那…那要是九冥殿的人再找过来怎么办?”

    “来就来呗。”言砚不以为意道:“你和糖芋儿又不是不能打。”

    齐昭:“……”

    言砚想起一件事儿,佯做无意状:“你,跟你相好儿怎么样了?”

    “你说小容儿啊。”齐昭脸上浮现出甜蜜的微笑:“原本我想倾家荡产地为她赎身的…”

    “你还倾家荡产?你有个屁的家产。”言砚忍不住嘲笑道。

    齐昭不高兴了,言砚敷衍地哄道:“行行行,倾家荡产就倾家荡产,你继续说。”

    齐昭继续感动道:“可小容儿说不着急,让我先好好存钱,等买了房子再给她赎身也不迟。”

    “那完了,她一辈子都得呆在那儿了。”言砚感慨道。

    齐昭哼道:“瞧不起谁呢,等着吧,你瞧着也是做鳏夫的命,等我买了房子,腾一间给你养老送终。”

    言砚觉得好笑:“那师兄就先谢谢你了。”

    齐昭也觉得好笑,无声地笑了会儿,他碰了碰言砚:“哎,你去叫糖芋儿啊,都快晌午了,他该起来做饭了。”

    言砚一想也是,缓缓起身走进了屋里,他靠在床边:“糖芋儿!该做饭了。”

    糖芋儿没有动,仿佛睡得很熟,言砚又叫了两声,糖芋儿还是没有动静,他只好坐在床边试着推了推糖芋儿:“糖芋儿!醒醒…”

    言砚眼皮一跳,他立马伸手到糖芋儿的领口使劲一拉,糖芋儿的衣襟就被扯开了。

    “啊——”

    门口传来齐昭的惊叫声,言砚神经本就紧张,被他一叫,吓得差点跳起来,言砚没好气地冲齐昭叫道:“你叫什么叫!”

    齐昭双手扒拉着门沿,偷偷摸摸地往里面瞄着,恨铁不成钢道:“师兄你…真的吃窝边草啊?”

    言砚没时间同他掰扯,他深呼吸一口气,道:“过来帮忙。”

    齐昭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糖芋儿衣襟半敞,胸口的花瓣已经变成了三瓣,齐昭明白了,师兄在给人家看病呢,可不是占便宜。

    齐昭注视着言砚和糖芋儿,他不解道:“你不是延缓了那什么东西吗?他怎么还会晕啊?”

    “你都说了是延缓了。”言砚情绪看起来有些低沉:“又不是根治。“

    齐昭为糖芋儿担心,他盯着糖芋儿的胸口,纳闷儿这到底是什么毒药,竟然还会开花?

    “你看哪儿呢!”言砚一边呵斥齐昭,一边顺手将糖芋儿的衣服拉上了。

    齐昭立马举起双手解释道:“不是…师兄,我在寻思那花…”诶?不对啊,我为何要解释?

    言砚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大了,略显尴尬。

    “你…”

    “我…”

    言砚和齐昭同时开口,两人又同时闭嘴,言砚是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齐昭是觉得师兄有些不对劲。

    眨眼功夫,言砚就恢复了自己的云淡风轻,他道貌岸然地再次掀开糖芋儿的衣襟:“看花瓣对吧?早说嘛,看吧看吧。”

    齐昭古怪地看向言砚,言砚没好气道:“你到底要要看谁啊?”

    齐昭语重心长道:“师兄,我理解你。”

    言砚莫名其妙:“理解什么?”

    齐昭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床上的糖芋儿,言砚立刻会意了,这厮不会也以为他和糖芋儿有什么吧。

    言砚横眉冷竖:“先理解你自己去吧,滚!”

    齐昭宽慰道:“我知道你觉得治不好糖芋儿感到挫败,啧!谁还没个坎儿呢?别灰心师兄。”

    哦,没误会啊,言砚松了口气,然后交代齐昭:“看好他。”

    “你去哪儿?”齐昭担心地问,师兄不会觉得自己医术不精,无脸面对尘世了吧?

    “做饭!”言砚嫌弃地看向齐昭:“不然你做吗?”

    言砚离开后没多久,糖芋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呀,你醒了啊?”齐昭连忙去给糖芋儿倒了杯水:“你又晕了,可把我们吓坏了。”

    糖芋儿挣扎地坐了起来,眼神还是略显茫然,下意识地问道:“言砚呢?”

    齐昭将水递给他:“做饭呢。”

    糖芋儿没有动,他一声不发地坐着,像是在沉思着什么,齐昭以为这是糖芋儿宿醉后的正常反应,就没打扰他。

    “吃饭了。”言砚走了进来,看见糖芋儿呆呆地坐在床上,打招呼道:“呦!你醒了?”

    “言砚!”糖芋儿将目光投向他,问道:“我昨天是不是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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