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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砚给那胡人扎了几针,又帮他把腿接好。然后等着那胡人醒来,就在言砚等得不耐烦打算离开时,那人闷哼了一声。

    言砚将他扶起来:“你醒了?”

    那胡人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相颇为英俊,他茫然地看着言砚,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

    言砚摊开手,无奈道:“卧听不冬(我听不懂)。”

    胡人愣了一下,看清言砚的容貌后,欣喜道:“是泥(你)啊。”然后他左右看了看,目光定格在手边一朵稀巴烂的芍药花上,他将芍药花捡了起来,羞涩道:“送泥(你)的。”

    言砚:“…多谢。”

    那胡人看起来喜不胜收的样子:“泥太妹了,卧杠才看泥一眼,就嚼得星花奴晃!(你太美了,我刚才看你一眼,就觉得心花怒放。)”

    言砚听了半天,才弄清楚他话的意思,他晃着手中残破不堪的芍药花,比划着:“所以,你,就是,来,给我,送花的?”

    胡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泥戏翻吗?(你喜欢吗?)”

    言砚一言难尽地看了眼手里的花,胡乱地点了点头:“多谢。”

    原来人家是来送花的,不是来杀糖芋儿的,也是,言砚瞥了眼那人的手心,白皙细腻的,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幸好阻止了糖芋儿,没让他下杀手。

    “你戏翻巨好(你喜欢就好)。”胡人羞涩道:“卧…卧叫热曼鲁,泥…泥叫系么(我叫热曼鲁,你叫什么)?”

    “哦。”言砚心里想着糖芋儿,随口道:“言砚。”

    “艳艳。”热曼鲁冥思苦想,然后恍然大悟道:“宣艳,就航是灿烂的花剁(鲜艳,就像是灿烂的花朵)。”

    言砚:“……”你可闭嘴吧!

    热曼鲁揉了揉脖子,皱眉道:“卧脖子耗疼,退也疼,耗香与人揍我(我脖子好疼,好像有人揍我。)”

    言砚和颜悦色道:“不,没有,我一来就看见你摔晕了,晕了,懂吗?然后,你又被草藤,草藤知道吗?对对对,就是那个,你被草藤缠住了脖子,我救了你。”

    热曼鲁又欣喜道:“事泥救了卧,卧耗惊戏(是你救了我,我好惊喜)。”

    言砚比划着又道:“你的腿,腿,要固定一下,就是,绑着,我送你,送你回去?”

    热曼鲁白皙的脸上染上了红晕:“约了路亚!泥摇松卧,卧耗惊戏(你要送我,我好惊喜)!”

    言砚扶起他,心道只能一会儿再去找糖芋儿了,无奈道:“揍八(走吧)。”

    热曼鲁用他那生涩不堪的语言指导着言砚将他送到了一个屋里,屋里坐了几个人,有胡人还有汉人,竟然还有…沈一流?

    言砚还没来得及跟沈一流打招呼,就看见沈一流对面的那个碧眸金发的红衣女子跑了过来,惊叫道:“热曼鲁!”接着就是呱拉呱啦一大堆。

    其他人都用疑惑或者惊艳的目光打量着言砚,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热曼鲁扶住那红衣女子,低声地跟她说了些什么,那红衣女子还不时地看向言砚,渐渐露出了微笑,沈一流把言砚唤了过去,低声道:“你小子怎么跟那人在一起?”

    “他?”言砚随口道:“路上捡…路上救的,他是谁啊?”

    沈一流用下巴指了指红衣女子:“那女子波斯王的侄女,是个医师,还挺有名的,那小子是他弟弟。”

    言砚哦了声:“我还以为是北岳十三部那边的人呢。”

    “朝廷和北岳势如水火,才不会放他们进来呢。”沈一流道。

    话音刚落,红衣女子就走了过来,热曼鲁被几个仆人也扶了过来。

    红衣女子微笑着对言砚道:“您好,十分感谢您救了我弟弟,我叫华莎,敢问您的尊姓大名?”

    言砚心道,这姐姐的汉话比弟弟强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啊,他刚要开口,就被人抢先了。

    热曼鲁抢着开口道:“艳艳!”

    沈一流噗嗤笑了,他身后的几个万毒宗的侍从也偷笑,华莎似乎是知道自己弟弟的汉话水平,继续微笑着看着言砚。

    言砚拱手道:“在下言砚,姑娘不必气。”你要是知道谁将你弟弟打得这么惨,估计就不会感谢我了。

    “噢?刚刚神农阁中破了七扇门的就是你吧?”华莎由衷道:“您真是太美了,我从未见过比您还美的中原人,我读贵国诗书时,习得一句话,叫做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您真是当之无愧。”

    言砚微微一笑,应付自如:“姑娘也很美。”言砚认出了华莎衣裙上的花纹是朱槿花,继续称赞:“就像朱槿花一样绚烂。”

    华莎眉目间透着惊喜,连忙道:“您请坐。”

    言砚开口:“我就不…”话还没说完,言砚就被沈一流拉了下胳膊,沈一流压低声音道:“他们有浮屠花,你先别急着走,牺牲一下色相。”

    我还牺牲你呢!言砚面带微笑地坐下了:“姑娘请!”

    热曼鲁被扶下去包扎腿了,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对言砚道:“艳艳,泥要等卧,卧恨快。(言砚,你要等我,我很快)。”

    言砚敷衍地瞥了他一眼。

    沈一流开口:“华莎姑娘,实不相瞒,言砚就是我刚刚与您提起的,需要浮屠花的人。”

    华莎温和地制止了沈一流的话,站了起来,微笑着送走了屋里的人,只剩下自己的胡人侍从,这才坐了回来,对言砚道:“我听闻沈掌门说,您也是医师?”

    言砚颔首:“也不过就学了十几年。”

    华莎含蓄地笑了:“您说话很有意思,中原人讲究一个缘字,我很愿意帮助您,只是古楼兰消失已久,浮屠花少之又少,所以它们的花汁被采取,制成了一批银针,很巧的是,我们拥有其中一套,只是还在运送的路上,若是被送来了,我们愿意送给您。”

    啥?!这就得到了?言砚觉得有些不真实,他们不会再提出什么条件吧?

    言砚斟酌道:“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可有什么条件?”比如说,让他以身相许什么的。

    华莎赞许道:“和您说话很简单,实不相瞒,我们却有一件事拜托您。”

    “姑娘请讲。”言砚道。

    华莎道:“我听沈掌门说,您针灸很是厉害,我们对此只是略通皮毛,希望您不吝赐教。”

    不用以身相许啊,言砚松了口气,爽快道:“当然可以。”

    沈一流愣住了,他压着言砚的肩膀,提醒道:“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你师父的毕生心血,不外传的。”

    华莎歉意道:“我们会不会太唐突了?”

    沈一流哈哈笑道:“华莎姑娘,我看这样吧,这浮屠花你卖给我们,多少钱都行。”

    华莎温和地笑了:“沈掌门真是义薄云天,如果不方便,那也只好这样了。”

    “不用。”言砚将手搭在了沈一流的胳膊上,认真道:“医术本就是造福苍生的,针灸原本就比寻常医术难得多,会的人越多,摆脱病痛的人也会更多,我很高兴你们愿意学,在下愿意倾囊相授。”

    华莎目露惊喜:“您真是…真的是,约了路亚,真心保佑您。”

    沈一流闷声道:“你奶奶个熊!臭小子!”

    言砚笑了笑,微笑道:“华莎姑娘,不知约了路亚是何意思?令弟似乎也说过。”

    “哦,约了路亚的意思是,天山的神。”华莎笑道:“这是我们的信仰。”

    言砚心里松快了不少,糖芋儿有救了。

    华莎不好意思道:“您可否现在展示一下?我的一位仆人腰痛多年,听说针灸可以缓解疼痛并且能根治。”

    言砚莞尔:“自然。”

    华莎用母语叫来了一个老仆人,言砚示意他脱下上衣,拿出随身的针灸包,开始替他施针。

    糖芋儿到处寻找着言砚,一边打听一边找,好在言砚长得很惹眼,糖芋儿很快就到达了华莎的屋门口。

    糖芋儿一眼就瞧见了言砚,他蓦地安心了,从胸口吐出一口浊气,他叫道:“言砚!”

    言砚正缓缓地捻动着银针,闻言,微微侧脸,糖芋儿笑了一下:“你在…”

    “嘘…”言砚将食指竖在唇边打断了糖芋儿的话,商量道:“稍等我一下。”

    糖芋儿点了点头,靠在了门边,言砚继续专注地看着手里的针,华莎在一旁为他举着灯,言砚时不时地为华莎讲解着,华莎一边听一遍点头。

    言砚施针时就像对着很珍贵的东西。

    他是…医师,那自己呢?

    虽然想不起来,可身体已经给了自己暗示了,自己以前或许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他是救人的,自己是杀人的…

    糖芋儿心里空落落的,落寞感充斥在他心里,与言砚相隔不过几米之遥,他却觉得这好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是啊,言砚再不着调也是医师,怎么会…与他一个杀人已经成习惯的人一起?

    糖芋儿扶着门沿,指尖不自觉地剐蹭着门沿,指尖的伤口原本已经结痂了,被门沿四周凹凸不平的木刺一蹭,又开始渗出血珠。

    糖芋儿看着言笑晏晏的华莎,心中堵闷,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他转身就走。

    再多留一刻,他怕他会掐断那女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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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报,永以为好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施宁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 77 章 浮屠花-匪报也永以为好也翻译,匪报,永以为好,一本书并收藏匪报,永以为好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