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悠将眼泪擦干，她的眼皮还是肿的。
这回是真的伤心了，所以眼泪都是真的。她哭起来是真的有点丑，这会儿倒是没有顾忌在贺西洲面前的形象了。
“沈小姐。”
“别着急，慢慢说。等你心情平复了继续，我要听到的是你极其诚恳的道歉，请务必要让我身心愉悦。”沈晚星喝着温水，林原一看她的水杯空了，还很狗腿地跑过去续水。
沈晚星招了招手，和他说了两句话。
林原很快就离开了会议室，这种时候他都忘记了谁才是他的老板，心里只想着要完成沈小姐的嘱托。
“继续吧，你休息好了吗？”
“嗯。”
颜悠的羞耻心爆棚，她心里埋怨沈晚星要这么对待她。今天她就是想要让她颜面扫地，抬不起头来。
“快点，别耽误我的时间。”
“对不起。”
“你只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吗？如果谁做错了事，都说对不起的话，那么是不是都不用负责任了？”沈晚星要的不是这一句，只要颜悠真的知错了，她是可以放过她的。
一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行差就错，这是可以原谅的。
主要是还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她也是能稍稍原谅一些的。
颜悠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沈晚星要折磨到她到什么时候，她的脑子已经是浆糊了只能说，“不好意思，我不应该自私地去伤害一个孩子。”
“毫无诚意。”
沈晚星淡淡地说道。
“确实，再来一次。”贺西洲这时候才开口。
他就是想要和沈晚星搭话，可是没想到沈晚星根本就不搭理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颜悠哀怨地看了贺西洲一眼。
教导主任拉了拉颜悠的袖子，”别作妖，那个男人不是你能肖想的。现在饭碗都要丢了，还想着男人，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呀。”
“我没有！”
颜悠低声反驳道，“我就是觉得我眼瞎了。”
在一瞬间，她完成了顿悟。
贺西洲不仅不帮她说话，还想着要落井下石。她颜悠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她应该回去洗洗眼睛了。
“你确实眼瞎了，连对方是什么身份都认不出来。现在还要我帮着你收拾烂摊子，我告诉你今天必须给我满足他们的要求。不然，我和你爸妈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他也是被逼急了。
会议室里面一点响动都躲不开众人的耳目，教导主任这么说话，也是故意说给沈晚星听的。所以希望沈小姐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再有几年他就能够退休了。
“我知道！”
颜悠被他逼急了。
“你们商量好了吗？”沈晚星问道。
“沈小姐，我不知道怎么样的道歉能够让你满意。我只想问问你的意思，你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我都能够满足。”颜悠不想当一个蠢货被沈晚星戏耍了。
她确实不应该对一个孩子出手，但她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你觉得我想要的是什么？”
不可能是真的一个道歉吧。
“反正不可能是一个口头道歉。”
颜悠心想她要什么，她还真的猜不到。
“你将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一遍，别总是轻飘飘一句对不起。然后对当事人道歉，以后别从事这个行业了。我觉得你没有学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之前，都别来祸害小孩子。他们是最容易受影响的。”
一句不喜欢，他们可能就会怀疑自己。
要是被老师针对，还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沈晚星看她迷迷糊糊的，倒是比之前更可爱了一些，只是还不够。
颜悠深吸了一口气，她的余光扫了贺西洲一眼，将内心那些肮脏的想法说出来比让她道歉更加为难。那些心思，就像是她最恶的一面，她怎么敢随意示人呢。
“说呀！”
教导主任催促道。
颜悠攥紧了双手。
她忍着颤动的声线说道：“我一开始看到贺先生，就认出他是宁市贺家的掌权人。我从杂志上看到过他的长相，一想到他是贺南封的父亲，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因为我知道贺先生是离婚的，但是不清楚他前妻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这辈子都没有耻辱过。
但是说出了那句话后，她的心里突然就觉得轻松许多。
她是恶毒，她是虚荣，她就是想要过上好日子，想要跨越阶级！
这有什么丢人的呢。
“后来我发现贺南封和陆知意的关系很好，我以为是沈小姐让孩子故意去接近贺南封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贺先生的关注。可没想到，他们居然是那样的关系。”
她蠢！
没想到陆知意和贺南封这两个名字就暗藏玄机。
谁知道一个姓陆，一个姓贺，结果他们居然是兄妹呢。
“我针对沈小姐，是觉得她可能要抢走我看好的丈夫人选。”她抿了抿唇说道，“贺先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选，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但是沈小姐除了是离婚带孩子之外，长得比我好看，我看她和贺先生越走越近，我心里很慌乱。”
“我是借着孩子发泄自己的情绪，这是我的不对。”
她没有做很过分的事，只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而已。
会议室里面的其他人都知道了这件事，都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颜悠。其实这样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谁不想嫁入豪门呢，只是颜悠用错了方式，她的手段也不该用在一个孩子身上。
“我打压陆知意是我不对，对不起。”
“你不应该对我说这句话。”
沈晚星淡淡地说道，“小孩子受到这样的对待，总会觉得是自己不对，他们受到的伤害比你想象得更多。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老师要这么对待她。”
娇娇看着很嘴硬，但也会怀疑自己。
“我知道错了，我会选择回学校再进修，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对不起，沈小姐，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颜悠终于可以平静下来了，她的脸颊绯红，弯腰鞠躬。
沈晚星心里的那股气也发泄出来了。
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了，林原牵着娇娇的手走入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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