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大宅一座阁楼内,方涛将左脚搭在右腿上,怡然自得地抖着腿,在身前桌子的另一边,凌承文双拳紧握,死死抓着裤腿,他没想到,原本只是一次随手而为的试探之局,怎么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眼前这少年,压根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凌承文又何尝不想当场将方涛拿下,可偏偏他实力又强得可怕,胜负暂且不说,他想要跑掉自己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可那之后凌家要面对的就是方涛的疯狂报复,这样的损失,凌承文敢肯定他们凌家承受不起。

    方涛拿起桌上的白开水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心想撕破脸皮后这待遇也立刻就差了下来。

    将水杯重新放在桌子上,方涛放下腿,低垂双眸轻声道:“你是说在你们费雷顿城外发现了一个秘境?”

    “是!”

    “秘境的意识告诉你们要在你们四个势中选择一位年轻人作为候选人,在半个月后将在其中挑选一位成为秘宝使用者。”

    “没错!”

    “每位候选人能带一位随从,而作为凌羽衣的随从则在不久前中毒,暂时无法恢复,所以你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想要我帮凌羽衣夺得秘宝,但又怀疑我的实力所以布局试探,没错吧?”

    “没错!”凌承文现在真的很憋屈,只得强压怒火,咬牙切齿地道。

    方涛倒不是很在意他什么态度,反正主动权在自己手里。

    将事情的经过梳理了一遍,方涛低头沉思,没想到这么快便能遇到秘宝,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挂坠,心思活络起来。

    只是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那秘宝已经规定了挑选使用者的规则,在秘境内,规则是绝对的,自己是否能鱼目混珠进入秘境还是两说。

    要不直接在外面蹲守好了,无论被谁得到秘宝都直接抢过来,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几匕首将它给砸烂,那样禾禾就能马上出来了。

    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房间就只剩下“笃!笃!……”的声音,凌承文完全看不透方涛的表情,他发现这是他接掌凌家以来遇到最大的麻烦,奈何他不得,又不知方涛想要什么。

    “唉!”方涛长叹口气,看来这事得从长计议,等回去再想吧!

    收回心神,看向凌承文,方涛似笑非笑,凌承文只感觉心里毛毛的,深吸口气,面无表情地道:“方涛先生还想问什么?”

    “没什么想问的了。”方涛摊了摊手,也怕问太多,不好进行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现在该是你们补偿我的时候了。”

    “补偿?”凌承文刚松一口气,立马又竖起了眉头,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

    “难道不应该补偿吗?”方涛声音一样提高了八度,恶狠狠地吼道:“让个毛头小子来试探我,还想要利用我,这次幸好是你们错估了我的实力,如果我再弱上一点,岂不是要补你玩死!我要点补偿很过分吗?!”

    “你……”凌承文双拳握了又松,最终只能无奈叹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这次他们凌家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一件仿器和罗立的一条手

    臂,而现在方涛居然还要得寸进尺,索要什么补偿。

    可问题是这样事他们本来就不占理,若是其他人以势压之便是,可方涛是他们能压得住的吗?除了答应他还能怎么选?

    见他答应,方涛又抿了一口白开水,不急不缓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要什么,不如就让凌家主你来说说你们能拿出些什么吧!”

    凌承文狠狠瞪着方涛,这是要开始漫天要价了吗?

    ……

    又在阁楼好一番墨迹,方涛才施施然出来,凌承文吹胡子瞪眼坐在阁楼内,索性也懒得派人相送了,反正两方已经算是撕破脸,用不着互相给什么好脸色,不过现在凌承文眼中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的感觉,虽然付出了不小代价,但总算送走了这尊大佛。

    凌承文彻底摊坐在椅子上,朝阁楼一个方向拱手,一脸愧疚道:“恐怕那秘宝之争还得靠终叔了。”

    “唉!我这老骨头也终于是要派上些用场喽。”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门外走进一位老者,身形佝偻,露出的皮肤上能看到一块紫斑,应是中毒了。

    方涛表情冷漠,这凌家凌羽衣带他走过一遍,所以出去的路还是知道的。

    走到凌家家门口,凌羽衣等在门前,见方涛来了,连忙小跑过去,微微躬身,脸带歉意道:“方涛先生,今天的事对不起,我爸他不应该……”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瞧见方涛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凌羽衣心头一凛,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眼泪啪嗒啪嗒掉落下来,在她脚尖前的地面上一朵朵水渍润染开来。

    “方涛先生,你会原谅我吗?我们还可做朋友的对不对?”其实凌羽衣根本没有错,她也是只是毫不知情的被凌承文利用了而已。

    方涛心头微软,但还是叹了口气,如果说他一开始还不知道凌羽衣的心意,但都这么久了,方涛怎么可能看不清楚。

    摇了摇头,方涛知道自己和她只是萍水相逢,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两人注定是不可能的,最主要的是方涛虽然不知道该与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但他却敢确定那人绝不是凌羽衣,既然这样,还不如趁此机会彻底了断的好。

    凌羽衣站在原地,方涛的表情变化一一落在她眼中,但是她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方涛,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总共不过几天,但凌羽衣整颗心已经被方涛占满,那个将自己从金毛兽群中拯救的少年,那个轻松解决巨龙的少年。

    “你又没有做错,用不着我的原谅……”

    听到这句话,凌羽衣脸上骤然绽放笑容,可方涛下一句却宛如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不过朋友注定也是做不成了,我是睚眦必报的人,这事因你而起,我心里已有了芥蒂,实在对不起了,羽衣小姐。”

    说完方涛头也不回,迈过凌家大院。

    看着方涛越来趣远的背影,凌羽衣跑了几步,不过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将脸捂在手心,空留下凄零的哭声在街上回荡。

    门口那年少的门卫伸出手,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那年老的门卫一眼给瞪了回去。

    ……

    方涛面无表情地走远了,直至听不到身后的哭声,看着手里的银行卡上又再次多出的两千万r,方涛脸色却没有丝毫好转,他最恨的就是被人利用,若不是因为忌惮凌承文,他绝对会将凌家搅个天翻地覆。

    无外乎其他,罗立的第一次攻击,也就是方涛用叉子化解的那一击,他分明感觉得到一股杀意,也就是说若不是方涛真有些本事,那今天他便会死在那餐桌上。

    不过凌承文他不敢惹,凌羽衣因为念及旧情也不好出手,但剩一个罗立,不代表他可以继续活着,不自觉地在黑炎上摸了一下,嘴角划过一抹残酷的笑容。

    ……

    夜幕降临,乌云遮住星月,使得今晚比平常的夜晚好像更暗一些。

    费城顿城的中心医院,一个独立的病房内,洁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位昏迷的少年。

    罗立脸色惨白,自从在凌家昏迷过去以后到此时还没有醒来,肩膀的伤口渗出纱布将其染色了血红色,在他身上固定着各种设备,旁边心率仪上的数据逐渐稳定下来。

    在病里还有另外三人,一位微胖的妇人,带着花边眼镜略显老态的男子和一位长得与他有六七分相像的男子。

    “什么!你说承文不光放那小子跑了,还补偿了他两千万r,说是我们立儿做错了?他得了失心疯不成!”徐丽云脸上泪痕还未干,瞪眼看着凌承武,一脸不可置信。

    在他身边凌承家也一样怒发冲冠。

    凌承武叹了口气,罗立从小在凌家生活,虽然狂妄了些,但毕竟还是有感情的,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凌承武心里也不好受,但现在家主是凌承文,他的话凌承武也无法忤逆。

    “二哥一定有他的原因,毕竟立儿也是凌家的一份子,如果不是不得以,二哥他不会就这样放走那个方涛的。”

    徐丽云疯狂了,完全没有了之前笑看风云的样子,抓着凌承武的衣领,大声吼道:“什么原因!什么原因能让那姓方的将立儿伤成这样还放他安然离开!我看他和那个姓方的就是一伙的,他们合起伙来想要毁了我的立儿!”

    “二嫂慎言。”凌承武皱眉不满道。

    “慎言?好,我慎言,就算这事与他凌承文无关,那姓方的小子我也一定要让他死,要让他为他对立儿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徐丽云歇斯底里道。

    窗外,一棵大树上,方涛借着夜色藏在枝桠里,看着躺在床上的罗立,什么也没有说,有些人就是这样,从来不从自身找原因,而是习惯性地将责任推到其他人身上。

    竖起一根手,一丝黑色火焰缠绕在方涛手指上,在手指上空凝聚成一根如发丝般粗细的黑针。

    看着这根黑针,方涛无声地笑了起来,朝前一指,“去!”

    悄无声息,根本无人注意,在窗户的玻璃上多出一个极细的小孔,而在罗立的头发间,也有同样有一个这样的小孔。

    一勾手指,黑针化作火焰回归黑炎,方涛转身融入黑夜中。

    病房内原本稳定下来的心率仪数据急速下降,最终,“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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