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

    白子琰风风火火的跨进门槛,“这大热天的,渴死我了……。”

    迎面管家陪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正厅走了出来,管家神态十分恭敬。

    男子看到他,脚步顿了顿,微笑颔首:“白小少爷。”

    白子琰盯着他的脸,忽然说道:“你是警察,你为什么来我家?”

    这个男人他在江州祝老夫人的宴会上见过他,他是一个很厉害的警察。

    管家立刻开口:“小少爷,这位是李警长,是大少爷的客人。”

    白子琰“唔”了一声,“我大哥呢,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他。”

    话落也不管两人,快步往正厅奔去了。

    管家汗颜道:“李警长见谅。”

    李岭笑了笑,“小少爷天真活泼,挺好。”

    “大哥,我跟你说个天大的好消息,万年的铁树不开花,薄叔叔他竟然结婚了……。”

    脱口的话戛然而止,白子琰刚刚奔进正厅,就感觉正厅的气氛不对。

    大哥坐在主位上,整个人一动不动,好似笼罩着一层阴影。

    “大哥?”白子琰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白子瑜一动不动。

    “大哥……。”白子琰这一声喊的简直撕心裂肺,不知道的还当嚎丧呢。

    “闭嘴。”白子瑜幽幽的声音传来。

    “吓死我了你。”白字琰双手捂着心口,大步走过来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嘴里灌。

    “刚刚那个警察来咱家是干嘛的?”白子琰喝完茶立刻紧张兮兮的说道:“我可没在外边惹祸啊,我现在可乖了。”

    白子琰听到大哥叹了口气,“没事,他来家里找我说说话。”

    骗鬼呢,白子琰咧咧嘴角,一个警察没事来家里找他大哥唠嗑,真当他傻啊。

    白子瑜看了眼白子琰,想着是时候让他通晓一些事了,瞒着他并不是保护他,在京州这龙潭虎穴中,他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以后的路还是要他自己走。

    “你大嫂……出事了。”

    白子琰不屑的撇了撇嘴:“她能出什么事?”

    “总之罪名很复杂,恐怕面临长久的监禁。”

    白子琰忽然一拍大手,一脸激动:“那可太好了,大哥你终于解放了,这女人那样压榨你,要我早跟她离婚了,全天下那么多好女子,你随便找一个都比她强。”

    白子瑜苦涩一笑。

    “对了大哥,我跟你说,薄叔叔结婚了,你想想他都四十了,还能找到女的结婚,你不比薄叔叔差,肯定能找到真心喜欢的女子的。”

    白子瑜拿起桌子上的红封烫金请帖递给他:“这是薄家今天上午送来的。”

    白子琰打开一看,喜笑颜开:“太好了,又能吃席了。”

    白子瑜看他那贪吃模样忍不住气笑了,缠绵心底的郁气不知不觉中渐渐消散。

    ——

    八月底的一天,薄家摆了几桌宴席,邀请亲朋好友相聚,庆贺薄玉浔夫妻新婚。

    薄玉浔不欲张扬,因而就只有他的好友徐舒华、白子瑜,老夫人那边没有长辈也没有小辈了,剩下的几个远方侄亲在外地,也早就不怎么走动了。

    薄玉浔的亲姑姑薄仙茹早些年嫁到了云州,得知亲侄子结婚了,高兴的合不拢嘴,带着一双龙凤胎孙子孙女就奔来了。

    大嫂这边的亲戚,薄玉浔一开始就没打算请,而苏音慈这边的亲人,只有一个表妹怀青,而怀青前不久回云州老家处理点事,此刻并未在京州。

    小辈中,也只有白子琰和曲飞台。

    简简单单摆了两桌,一家人喜气洋洋的吃顿饭。

    “嫂子,这是我那一对龙凤胎孙子孙女,来,你们俩过来给你们舅奶奶磕头。”

    两人走上前来,跪在地上:“孙儿胡亦安、孙女胡亦宁,见过舅奶奶。”

    薄老夫人脸上堆满了笑,双手伸出去:“好好,都是好孩子,舅奶奶喜欢你们。”

    少年温文尔雅,少女端庄大方,皆是一等一的长相,站在那儿真真是舒服又养眼,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

    胡家在云州根基深厚,虽不比天皇贵胄,倒也是一方霸主。

    “嫂子,我近些年身体不太好,出不得远门,没办法来看你,你不要怪我啊。”

    “你身体重要,心里有个念想就成,再说你管着一大家子,也不容易。”

    “嫂子,到咱们这个年龄,见一面少一面啊。”

    两个老人说着说着惆怅起来。

    纪柔恩笑眯眯的走进来:“姑妈,您一路辛苦了。”

    薄仙茹淡淡“嗯”了一声,一个眼神都没给纪柔恩,纪柔恩脸颊憋的通红。

    目光一转,落在龙凤胎身上,“这是亦安和亦宁吧,一眨眼长这么大了,亦宁,你今年上高中了吧,成绩怎么样?你表姐当年可是从没下过年纪前十呢,我总说女孩子嘛,不要太聪明了,将来嫁个好人家才是最重要的……。”

    薄老夫人脸色冷了下来,薄仙茹脸色也很难看。

    老大媳妇永远这么上不得台面。

    胡亦宁淡淡笑道:“我刚刚结束中考,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入云州市第一高中,表舅妈可能不知道,这所高中,在全国最新的高校划分中,排名高于表姐毕业的高中。”

    纪柔恩脸色讪讪,没想到这女孩学习这么厉害。

    “是吗?那表舅妈恭喜你了,不过你表姐虽然学习厉害,佛法更厉害,她现在可是所有高僧的座上宾,就连郑老夫人都对她特别爱重呢。”

    女孩挑了挑眉:“我是无神论者,但尊重表姐的爱好。”

    纪柔恩眉心一跳,爱好?这怎么能是爱好呢?

    薄莲叶在门口驻足,脸色晦暗。

    “莲叶,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一起进去吧。”一道柔美的声音响起。

    薄莲叶脸色有些尴尬,不过这一年的训练,她装模做样的功力更精进了,谁也看不出她的脸色。

    正厅内,薄仙茹听到薄莲叶在门口听墙角,眼底露出一抹不屑。

    纪柔恩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能养出什么好孩子来。

    紧接着,就看到薄玉浔和一个穿着红色礼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这古朴的正厅都仿佛因这女子的走入而变的明亮起来。

    胡亦宁平静的眸子微微睁大,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女子的面容瞧,遂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赶忙垂下了脑袋,却又忍不住偷偷抬眼。

    薄玉浔一脸新婚的红光,“姑姑。”

    苏音慈微笑道:“姑姑好,我是苏夏雪,您叫我阿雪就好。”

    言谈温柔至极,姿态落落大方,配上那张活色生香的脸,真是极致的视觉享受。

    薄仙茹站起身,走过去抓住苏音慈的手,笑容满面:“好好,长的这么俊,陪我们阿浔太亏了,阿浔,你以后可不能欺负阿雪,不然姑姑绕不了你。”

    薄玉浔苦笑:“姑姑,您多虑了。”

    薄仙茹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盒子,交给苏音慈:“姑姑给你的见面礼。”

    盒子上印着一个闪瞎眼的商标,纪柔恩一眼认出,这是国际上一个顶级的珠宝品牌。

    看盒子大小,那是一整套的珠宝,少说也得数千万了。

    纪柔恩眼都红了,姑妈怎么这么偏心,上千万的珠宝说送就送,她怎么从来没有收到过姑妈的礼物。

    当年她结婚,也只是收到了一个普通的金锁,才三十克,跟这套珠宝比,简直天壤之别。

    纪柔恩心底愤恨不平,眼珠子都快瞪瞎了。

    苏音慈没有扭捏的推辞,很自然的接下,“谢谢姑姑。”

    薄仙茹更满意了。

    薄仙茹眼底毫不掩饰的透露着对苏音慈的喜爱,从头至尾也没看薄莲叶一眼。

    薄莲叶端着脸,“莲叶见过姑祖母。”

    薄仙茹淡淡的嗯了一声,眼风都没给薄莲叶一个,牵起苏音慈的手,亲亲热热的问道:“蜜月有没有想好去哪儿玩,不如来云州吧,云州好玩的地方多着哩……。”

    薄莲叶深吸口气,眼帘微垂,遮掩了眸底的阴翳。

    察觉到一道视线,薄莲叶下意识扭头,正对上胡亦宁的眼神。

    胡亦宁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尴尬,疏离的笑了笑,自然的挪开了视线。

    薄玉简归家后,得知姑姑一家来了,来到正厅。

    薄仙茹对待他的态度亦是不咸不淡,和对薄玉浔夫妻俩的亲热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薄玉简只是微笑,眸光深处涌动着不知名的暗光。

    客人们都到了,大家移步餐厅。

    两个老人落在后边,慢悠悠的说话。

    “嫂子,我听说阿姜有个女儿,薄家不是认回来了?这次怎么没有见到她?”

    薄仙茹一直有了解这边的情况,得知原先的侄女是个假的后,气的不轻。

    她是知道嫂子这辈子最大的心病就是玉姜了,玉姜还有个女儿,对嫂子来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这次来,除了见见阿浔的媳妇儿,也是想见一见这个可怜的外孙女的。

    薄老夫人笑了笑:“那个孩子是个有孝心的,你看我的眼睛,已经是几十年的老毛病了,是她不辞辛苦的查医书,时时给我针灸,我这眼睛比以前好受多了。”

    “这孩子成绩也好,出国进修去了,毕竟孩子的前程最重要。”

    “婶婶。”胡亦宁凑到苏音慈身边,满眼星星。

    “您长的真好看,是我从出生以来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人。”

    胡亦宁举止端庄,表现的跟个小大人似的,也就这会儿,透露出几分小女孩的调皮灵动。

    苏音慈眼神柔和的望着她:“那你在京州多住一段时间好不好?那样天天就能见到婶婶了。”

    胡亦宁想了想,摇头:“我马上要开学了。”

    “那寒假和明年暑假好不好?”

    胡亦宁笑着点点头:“好。”

    苏音慈微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头顶,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惆怅。

    胡亦宁敏感的察觉到苏音慈的情绪,她的眼神像是透过自己在思念谁。

    薄莲叶低头看了眼手机,忽然说道:“奶奶,小叔,我有位朋友也想来给小叔和婶婶道一声恭喜,小叔和婶婶不会介意吧?”

    薄莲叶说话的时候,故意看向苏音慈。

    薄老夫人皱了皱眉。

    苏音慈挑眉:“当然不会介意,快让你那位朋友进来吧,这大热天了,千万别中暑了。”

    很快薄莲叶领了个女子走了进来,女子穿着红色的长裙,脸上画了精致的淡妆,盛装出席。

    “老夫人,灵玉给您问好了。”

    女子笑盈盈的开口。

    全场皆因她的出现而震惊。

    白子琰一脸懵:“她谁啊,穿成这样不是来砸场子的吗?脸就是化成猴子屁股也比不上苏婶婶的一根小拇指。”

    白子瑜皱了皱眉,压低声音说道:“郑灵玉。”

    白子琰本是不屑,想到什么,不可思议道:“郑家?”

    白子瑜默默点了点头,目光担忧的望向薄玉浔和苏音慈的方向。

    “薄家跟郑家没什么交情吧?这女的故意来出风头啊。”白子琰嘟囔了一句。

    “这薄莲叶搞什么呢。”

    白子琰胳膊撞了撞身边一直沉默的曲飞台:“你还记不记得郑灵玉,咱小时候还被她欺负过呢。”

    曲飞台摇了摇头:“不记得。”

    白子琰一噎,行吧,您贵人多忘事。

    薄老夫人神色淡淡:“你祖母身体如何?”

    郑灵玉笑着瞥了眼薄莲叶:“托莲叶的福,康健的很。”

    “既然来了就是客,粗茶淡饭,希望郑小姐不要嫌弃。”

    “怎么会。”

    郑灵玉目光一转,落在苏音慈身上,瞳孔深处掠过一抹尖锐,微抬着下巴,倨傲而不自知。

    “苏小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苏音慈笑了笑,“郑小姐谬赞,请入席。”

    郑灵玉却并未理睬她的话,目光直白而热烈的望向薄玉浔:“薄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

    在场众人脸色瞬间变的微妙起来。

    薄莲叶讶然道:“郑小姐见过小叔?”

    “当然呢。”郑灵玉忽然笑了起来,给人浮想联翩的错觉。

    然后也不解释,径直走向主桌,在薄老夫人身边坐了下来,薄老夫人的另一边坐着薄仙茹。

    薄仙茹冷眼盯着郑灵玉,这女子就是故意来气人的。

    薄玉浔俊容阴沉,他冷冷的望向薄玉简的方向。

    薄玉简置若罔闻。

    苏音慈握着他的手,温柔的笑了笑:“阿浔,我们给姑姑敬酒吧。”

    两人端起酒杯,走到薄仙茹身边,给薄仙茹敬酒。

    苏音慈一举一动优雅风流,犹如四月春光下盛放的牡丹,盛艳至极。

    一颦一笑,更是美妙绝伦。

    而同样穿着一身红衣的郑灵玉,相形见绌之下,完全是自取其辱。

    郑灵玉仿佛毫无所绝,大家也只能说她拥有着强大的自信力。

    薄仙茹把一个厚厚的红包塞进苏音慈手里,笑眯眯道:“早点让你妈抱上孙子。”

    “噗嗤。”一道笑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薄仙茹不耐烦的扭头:“你笑什么?”

    郑灵玉巧笑嫣然:“我记得有一项科学研究说女人最好的生育年龄是二十四岁到三十五岁之间,我记得苏小姐,已经超过四十岁了吧,想要孩子,恐怕有难度了,我认识国外最顶级的生育专家,帮你引见一下如何?”

    充满关切的话语,眼神里却是满满的讽刺和恶意。

    大家惊呆了,这女的有病吧,对人家新婚夫妻说这种话。

    薄玉浔额角青筋暴跳,眼神毫无温度的盯着郑灵玉:“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薄莲叶无奈的叹了口气,站出来说道:“小叔,郑小姐本是好意,你们不要误会她……。”

    薄玉浔冰冷的眼神剜过来的时候,薄莲叶要说的话噎在了喉咙口。

    睁眼说瞎话也是一项本领,显然她还没有修炼到家。

    “好了,郑小姐本是好意,今天大喜的日子,别把场面闹的太难看。”薄玉简出声警告。

    薄老夫人淡淡道:“郑小姐,你如果是来做客,就请尊重主家,不然薄家不欢迎你。”

    郑灵玉捂嘴娇笑:“看我这张嘴,就是心直口快爱得罪人,我不说了,希望薄先生夫妻两人不要因为我生了嫌隙才好呢。”

    白子琰嘴角抽了抽,“刷新我的认知了,我愿称之为茶道巅峰。”

    苏音慈微微一笑:“恐怕要让郑小姐失望了,我们夫妻一心,怎会生嫌隙?”

    薄玉浔握紧苏音慈的手,再未看郑灵玉一眼,走到位置上坐下。

    胡亦宁默默喝了口果汁,小声给弟弟吐槽:“京州的名媛都是这种德行吗?长见识了。”

    胡亦安咧了咧嘴角,坐的八方不动。

    郑灵玉眸光流转,忽然端起酒杯朝苏音慈走过去:“按照辈分,我该叫你一声婶婶呢,刚刚是我言语不当,还希望婶婶不要往心里去,这杯酒,就当赔罪。”

    话落仰头一饮而尽,然后从佣人端着的托盘上取下另一杯酒,递给苏音慈:“婶婶,还请接受我的赔罪……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杯金色的香槟悉数洒在了苏音慈的裙摆上。

    郑灵玉一脸惶恐,眼神里却分明流露着故意的得瑟。

    “你……。”薄玉浔忍无可忍,“管家……。”

    苏音慈摁住他的手,柔柔一笑:“我相信郑小姐不是故意的,算了,我回去再换一件衣服。”

    话落起身给长辈客人赔罪,转身离去。

    郑灵玉盯着苏音慈的背影,唇角微勾。

    这个女人很识趣,也是,贱民出身,再不隐忍点,怎么在这种家族中活下去。

    郑灵玉淡淡的瞥了眼薄莲叶,装作无事的坐了回去。

    薄莲叶起身:“我去陪婶婶。”

    胡亦宁盯着薄莲叶的背影,幽幽道:“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郑灵玉笑的很开心,“我早就听闻薄小叔对一个女子痴情不改,还当是谣传,这个世上怎么会有男人真的只爱一个女人呢,今天亲眼所见,原来传闻是真的。”

    话锋一转,郑灵玉笑容微冷“故剑情深固然流传千古,须知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深情不涛。”

    “郑小姐此言差矣。”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郑灵玉的话。

    郑灵玉扭头,见是一个清秀美貌的小女孩。

    “这世上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如今社会风气浮躁,人们追逐利益,却渐渐忘记了何为真情,你可以不相信,因为那是你的偏见,不要用你狭隘的思维去猜忌别人的人生。”

    “还有。”女孩语调清冷:“婶婶美貌聪明,娴雅端庄,无论哪一方面都十足的优秀,这样的人,完全值得真心的爱情,作为亲朋,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我们应该做的是祝福,郑小姐,你说是吗?”

    胡亦宁端起酒杯,遥遥举了举,仰头喝了下去。

    郑灵玉被人当众打脸,脸色阴沉。

    白子琰“啪啪啪”鼓掌,兴奋道:“说得好,说的太好了。”

    胡亦宁瞥了眼白子琰的方向,淡淡的收回目光,坐了下来。

    薄仙茹欣慰的点头,不愧是她的孙女,说的好。

    这时薄莲叶脸色难堪的冲了进来,小脸煞白,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惊吓,“小叔,婶婶她……她……。”

    一张口,眼泪唰唰流了满脸。

    薄玉浔猛的站了起来,脸色冷的可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郑灵玉眯起眼睛,笑道:“怎么了?除了出什么事?看把你给吓的,难道你婶婶还能约会小情人不成?”

    薄莲叶就如同被猜中了心中想法一样,猛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郑灵玉冷笑了一声:“她还真敢啊,真是看不出呢。”

    话落笑着瞥了眼胡亦宁:“小姑娘,脸疼吗?”

    胡亦宁挑了挑眉,演,接着演。

    “走吧,我们去瞧瞧,不要让你小叔受欺负了,毕竟爱的深的那一方总是更受伤。”

    话落也不顾两位长辈,径直离去。

    薄玉简“啪”的拂掉面前的酒杯,一脸怒容:“这个女人,简直胆大包天,胆敢给我薄家蒙羞,我绝不轻饶了她。”

    话落气势汹汹起身。

    纪柔恩一脸兴奋的追了上去,有好戏看了。

    她要趁机把这个女人狠狠踩下去,看她还怎么得意。

    薄老夫人叹了口气,“仙茹,让你看笑话了。”

    薄仙茹一脸无奈:“大嫂你眼睛不好,坐着等消息吧,我去看看,无论如何,不能让阿浔媳妇受委屈了。”

    胡亦宁走过来:“祖母,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薄仙茹冷笑道:“我早看出来了,那个姓郑的就是来砸场子的,今天不教训一下那个女人,她还当我薄家好欺负。”

    白子琰跟火烧屁股了似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姓郑的女人是不是有病啊,就那么喜欢有妇之夫?来人家家里搞事情,太不要脸了。”

    曲飞台低头摸出手机,给周秘书发短信。

    ——我要郑灵玉的丑闻。

    第四分钟的时候,周秘书给他发了一个文件包,附语:如果她欺负你了,不要手下留情,只要人不死,先生说了,会全部摆平。

    曲飞台回了个谢谢,打开文件包。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惊一跳。

    白子琰骂了半天,见他埋首手机,下意识凑了过来:“你看什么呢,神秘兮兮的……我艹……。”

    ——

    十分钟后,一个男人被管家押进正厅。

    “老夫人,这人就是闯入二少夫人房间的歹徒,已经审问清楚了,他说是二少夫人的前夫,二少夫人卷了他的钱跑了,他打听了好几年,得知她跟一个富二代结婚了,气不过,混进帮佣里进了薄家,想要找二少夫人算账。”

    管家冷静的汇报着。

    厅堂中,老夫人和薄仙茹端居上首主位。

    所有客人都在,薄玉浔和苏音慈站在下首。

    郑灵玉冷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瞥了眼苏音慈:“没想到啊,你竟然是这种人。”

    苏音慈换了件藕荷色的裙装,裙摆上绣着金色的牡丹,将人衬托得越发雍容华贵,美艳绝伦。

    闻言她并不急着辩解,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郑灵玉。

    郑灵玉眯了眯眼,“你确定,她就是卷了你钱的前妻?”

    跪在地上的男子扭头看向苏音慈的方向,阳光太刺眼,他看不清脸,下意识点头:“对,没错,她叫苏音慈,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我给了她一个家,没想到她忘恩负义,卷了我的钱跑了,你让我和儿子怎么活?”

    “你不仅有儿子,你还是个诈骗犯,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薄玉浔挡在苏音慈面前,阴冷的目光剜过郑灵玉的脸:“自导自演,有意思吗?”

    郑灵玉挑了挑眉:“薄叔叔啊,我这是为你好,你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呢,她不仅结过婚,还生过孩子,还是个诈骗犯,这样的女人,你还要维护她吗?”

    “你闭嘴。”薄玉浔额角青筋暴跳,恨不得掐死郑灵玉。

    “阿浔。”薄玉简走出来,板着脸说道:“我早就说过,这女人不是好人,她只会给我们薄家蒙羞,这样的女人,我薄家万万要不得。”

    “对啊二弟。”纪柔恩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听你大哥的话吧,你大哥也是为你好,我们薄家的清誉可都要坏到这个女人身上了。”

    “你们……好,真好……。”薄玉浔扫过面前一张张居心叵测的脸,算是看清了大哥一家的真面目。

    苏音慈从薄玉浔的背后走出来,到了这个时候,她还笑得出来,她问跪在地上的男人:“既然你说我们是夫妻,那么你知道我身上的胎记长在哪里吗?”

    纪柔恩一脸嫌弃:“光天化日,还有小辈在场,这种不要脸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男人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在……在屁股上,对在屁股上。”

    薄玉浔一个箭步上前,狠狠给了男人一脚,骑在他身上对着他的脸就砸了下去。

    “我不许你侮辱她。”

    薄玉浔向来是温文尔雅的,大家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暴戾的一面,不由心有戚戚。

    “说,是谁指使你的?”

    郑灵玉轻笑道:“呀,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她本就没打算靠这种小把戏打击苏音慈,她还有底牌呢。

    男人忽然推开薄玉浔,手腕翻转,露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径直朝着苏音慈冲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抛夫弃子不说,还让你姘头打我,我要杀了你……。”

    男人大吼着,神情决绝。

    所有人看着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然而这个男人腿上就跟装了风火轮似的,速度极快,根本就来不及……

    苏音慈忽然抬腿,超准男人的心窝就是一脚,裙摆上金色的牡丹在空中翻飞,仿佛拥有了生命力一般,鲜活惊艳。

    这可是个身高有一米九的壮汉啊,苏音慈看着那么柔弱,她抬腿就把男人给踹飞出去了?

    这不科学。

    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他的身体飞了出去,正朝着薄玉简的方向,薄玉简反应快让开了一步,站在薄玉简身后的纪柔恩遭殃了。

    “啊……。”一声惨叫,她给男人当了肉垫。

    薄莲叶脸色忽变,走上去的脚步顿了顿,这个男人手里有刀,刚刚发疯的模样有点可怕。

    郑灵玉下意识皱了皱眉,忽然深深的看向苏音慈。

    她似乎有些低估这个女人了。

    薄玉浔立即上前一步,焦急的检查苏音慈的身上:“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苏音慈再次看向倒在地上的男人,话却是对郑灵玉说的:“诽谤我的名誉,雇佣杀手谋杀我,我是不是看着太好欺负了,让某些人以为,我其实是个软柿子?”

    “没错。”薄仙茹站出来:“我薄家可不是让某些人来撒野的地方,绝不能姑息。”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说话间,身着警督制服的李岭走了进来。

    苏音慈淡淡道:“李警官,麻烦了。”

    李岭大步走过去,男子精神似乎有些失控,和李岭扭打了起来,也就是在这时,纪柔恩的脸被男子手里的匕首戳了一下,她惨叫一声,捂着脸倒了下去。

    李岭反手制住男人,夺下他的匕首,给他的双手落上手铐。

    郑灵玉意识到不妙:“李警官,你怎么会来?”

    “郑小姐这话问的,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是薄先生和薄太太的朋友,来给他们送上新婚祝福,恰好碰到歹徒行凶,作为警察,我当然责无旁贷。”

    “这是薄家的家务事,轮不到你插手。”

    李岭好笑的看了眼郑灵玉:“我记得没错的话,小姐姓郑?”

    郑灵玉脸色难堪。

    “李警官,麻烦了,务必审问清楚,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指使,污蔑我太太的名誉,还要对她下杀手,不论是谁,我薄玉浔与她不共戴天。”

    “好说,等着吧,十分钟的时间,保准让他什么都吐出来。”李岭带着人去了隔壁。

    以前他就是搞刑侦的,审讯犯人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薄玉简不动声色的和郑灵玉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李岭怎么忽然插了进来,有些麻烦了。

    白子琰脑瓜子灵活,很快就明白了今天这出戏的来龙去脉,冷笑着开口:“我看有的人啊,还是赶紧自首吧,不然等人家警官查出来,可就难看了。”

    “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郑灵玉不耐的呵斥道。

    一身反骨的白子琰立刻跳了起来:“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教训我,郑灵玉,老子不拆穿你是给你面子,不要以为老子怕你。”

    白子瑜低头扶额。

    曲飞台默默看戏。

    郑灵玉脸色阴沉,眼珠死死的盯着白子琰:“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你以为你是皇家公主吗?大姐,抬头看看吧,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猪鼻子里插大葱,再装蒜也没人买账。”

    郑灵玉脸色扭曲:“你找死。”

    白子琰双手叉腰:“郑灵玉,谁不知道你啊,专爱勾引有妇之夫,上高中的时候就把你闺蜜的男朋友抢走了,害得那女孩跳楼自杀,大学时你故技重施,这个女孩有骨气,在学校论坛拆穿你的真面目,第二天这女孩就遇到了车祸,双腿截肢,即使如此你还是要打压她,让她永远翻不了身,好毒的心思,今天又把主意打到薄小叔身上,你当大家都是瞎子吗?看不出你背后的恶毒算计?不过是给你留着脸懒得拆穿你罢了,你还以为自己多牛逼呢。”

    从白子琰的第一句起,郑灵玉脸色就越来越扭曲。

    没想到这些她隐藏的事情,就这样被他大剌剌的公布出来。

    一时众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这已经不是可恶了,是恶魔,是犯罪。

    郑灵玉冷笑了一声:“你说的这些没有任何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就等着接我的律师函吧。”

    话落望向沉默的白子瑜:“白子瑜,你确定要跟我郑家为敌?”

    白子瑜淡淡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好好,真好啊,你们都给我等着。”

    郑灵玉狠狠剜了一眼苏音慈,愤而离去。

    走到门口时,被李岭拦住了去路,李岭微笑:“郑小姐,很抱歉,现在有对你很不利的指控,恐怕你要跟我走一趟了。”

    郑灵玉眯起眼睛:“李岭,你今天要带我走,我看你怎么给我姑父交差。”

    李岭一脸的刚正不阿:“程先生铁面无私,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戚触犯了律法而逍遥法外,否则他如何向华国民众交代?”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等着,我现在就给我姑姑打电话。”

    郑灵玉刚掏出手机,手机就被李岭夺走了,将手机装在了一个透明的袋子里,“这也是证物。”

    挥了挥手,吩咐手下:“将她带走。”

    “李岭你敢……。”郑灵玉再不甘心,也只能狼狈的被带走。

    李岭踏进正厅,对苏音慈说道:“薄夫人,除了郑灵玉以外,我还从这个人的嘴中,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薄玉简身体忽然僵住了。

    苏音慈颔首:“李警官请说。”

    “那人是一个亡命之徒,有一天他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指使他办一件事,事成后不仅保他安然无恙,还会给他一百万送他出国,他说给他打电话的是个男人。”

    李岭忽然一笑,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薄玉简:“具体的还要调查,接下来就是你们薄家的家务事了,在下就不打扰了,案子的后续进展,我会继续和您联系的。”

    话落向两位长辈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厅堂里一下子安静了。

    白子瑜和徐舒华交换了一个眼神,心想着是不是要离开了。

    然而还不等他们开口——

    薄玉浔冷声道:“大哥,你不解释一下吗?”

    薄玉简脸色铁青,“阿浔,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不喜欢阿雪,但我没想到,你竟会用如此龌龊的手段陷害她,败坏薄家门风的,是你。”

    薄玉浔毫不留情的拆穿。

    “你胡说八道。”薄玉简怒不可遏:“你简直是疯了,我不跟你理论,我还有事……。”

    正要离开,“啪”一个茶杯摔在他的脚边。

    “往哪儿走?”薄老夫人无波无澜的声音幽幽响起。

    薄莲叶心神一紧,担忧的看向薄玉简。

    “祖母,这中间应该有误会……。”

    “你给我闭嘴。”薄老夫人打断她,一双毫无焦点的眸子直直瞪来的时候,恐惧的令人头皮发麻。

    “我老婆子是瞎,但心可没瞎,你翅膀硬了,薄家小门小户,留不住你了。”

    薄玉简脸色忽变:“母亲,您不能冤枉儿子……。”

    “你若敢作敢当,我还能高看你一眼,可惜,你太令我失望了。”薄老夫人脸色沉郁,一身气势令人惧怕。

    厅堂无人敢说一句话。

    “我也是母亲的儿子,母亲为何厚此薄彼?”薄玉简痛苦的质问道。

    薄仙茹跳起来,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还有没有良心,当年你快被继母折磨死了,是大嫂好心收养了你,多年来对你悉心栽培,你不思感恩,反而恩将仇报,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薄玉简和薄莲叶脸色同时唰的一下变的惨白。

    白子琰瞠目结舌,这这这、一不小心竟然窥听到了薄家的大秘密。

    徐舒华早就知道,所以他算是最淡定的。

    白子瑜和曲飞台也只是惊讶了一瞬,就平静了。

    薄玉简几乎站立不住,身体摇摇欲坠,薄莲叶连忙上前搀扶住他,扭头声泪俱下的哭诉:“父亲多年来为薄家尽心付出,无怨无悔,一件还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们就栽到我父亲头上,还有没有天理?”

    “莲叶丫头,今儿这事还没算完,不要当大家都是瞎子。”

    薄莲叶一脸难堪,她下意识扭头看向曲飞台的方向,曲飞台垂着脑袋根本就没有看她。

    薄莲叶薄唇紧咬,只觉得仿佛被人扯掉了衣服,羞愤难当。

    薄老夫人闭了闭眼,淡淡道:“薄玉简,这么多年,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从今天开始,你离开薄家,从此不准踏入一步。”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话落慢慢起身,胡亦宁赶忙上前一步搀扶着她:“舅奶奶您慢点。”

    “众位宾客,今天让你们看笑话了,宴席照开,大家慢慢吃,老婆子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了。”

    “阿浔,阿雪,你们照顾好宾客。”

    话落在胡亦宁的搀扶下离开。

    白子琰吞了口唾液,这席怎么还吃的下去……

    薄玉浔淡淡道:“来人。”

    管家颤巍巍上前,一脸不安。

    “把薄玉简先生送出薄家,以后不准他再踏入一步。”

    在他决定对阿雪起歹心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份就已经尽了。

    刚醒来的纪柔恩听到这句话,再次昏了过去。

    苏音慈摇头叹息:“大哥,我是真心叫你一句大哥,但你真的伤透了阿浔的心,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

    警局,李岭看到走进来的女人,挑了挑眉。

    “林助理,竟亲自来了。”

    林助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皮笑肉不笑:“手续我已经办好了,还请李警官将人带出来。”

    话落将一张盖了章的纸递给了李岭。

    “好说,帮我转告程夫人,我也是按章程办事,不过郑小姐在这里可没有受任何委屈,我找吃好喝当公主伺候着呢,案件已经查清楚了,郑小姐也是无辜受累,是歹人胡乱攀污,我一定重重惩治他。”

    林助理冷笑了一声,“那就多谢李警官明察秋毫了。”

    郑灵玉出来后,林助理带着人离开。

    郑家,郑宣仪一巴掌狠狠甩在郑灵玉的脸上。

    “你看看你,干的都什么龌龊事,郑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你当薄家是什么小门小户,容得你去撒野?”

    郑灵玉捂着脸,一脸不忿。

    郑宣仪眯起眼:“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不会再管你,你就进监狱好好改造吧。”

    “哎呦,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得发这么大火吗?我知道你现在是程夫人了,我们郑家高攀不起了,要摆臭架子出去摆去。”

    郑灵玉委屈的伏到郑老夫人腿上,大哭道:“祖母,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这样大的侮辱,您要给我做主啊。”

    郑老夫人拍了拍郑灵玉的背,抬头时,板着脸说道:“玉儿看上了薄家那小子,是那小子的福气,他还敢嫌弃不成?今天给我的玉儿难堪,我不会饶了薄家的。”

    郑宣仪扯了扯嘴角:“母亲好大的威风,我倒要看看您怎么不会轻饶了薄家。”

    郑老太太噎了噎:“宣儿,薄家打玉儿的脸,那就是打你这个程夫人的脸啊,你能受得了这口气?”

    “是她自取其辱,蠢到把脸凑上去给人打,另外,在你眼里你的玉儿是宝贝,在别人眼里,屁都不是。”

    郑老夫人气的老脸通红。

    “还有,别怪我没警告你们,苏音慈,可不是你们能动得了的。”

    郑老夫人和郑灵玉心底同时一惊。

    郑灵玉嘟囔道:“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来你今天受的教训还不够深刻。”郑宣仪幽幽道。

    郑灵玉赶紧闭了嘴。

    郑宣仪看向郑老夫人“母亲,我就想问您一句,您这些年吃斋念佛,都念到哪里去了,就这样纵容她下去,她早晚闯出大祸来,到时候您别后悔,先说一句,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给她善后了,您老自己兜着吧。”

    郑灵玉哭的更委屈了。

    这时管家走进来:“老夫人,薄小姐来了,说要见您。”

    郑老夫人双眼一亮:“快请进来。”

    很快薄莲叶走了进来,看到程夫人也在,紧张的抿了抿唇。

    “程夫人好。”一张口,双眼就通红了。

    郑宣仪冷眼瞧着她。

    郑老夫人蹙眉问道:“谁欺负你了?给祖母说,祖母给你撑腰。”

    薄莲叶咬了咬唇:“就在刚刚,我父亲被赶出薄家了,老夫人,我没想到,祖母的心竟偏的这样狠,天大地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呜呜。”说着竟悲伤的哭了起来。

    郑老夫人心疼的不行,“慕容霜那个老婆子,怪不得眼瞎,佛女出身的家族,可是光耀门楣、光宗耀祖的,薄家没这个福气,以后你就在郑家安心的住下来,灵玉有的你都有。”

    郑老夫人知道薄玉简这是被郑灵玉给连累了,加上她对薄莲叶佛女的身份感兴趣,这女孩又知情识趣,就顺水推舟让她留下来了。

    她说的没错,能让佛女降生的家族,必是有大福报、大造化的。

    薄家有眼无珠,那就怪不得她了。

    薄莲叶一脸感激之情:“谢谢老夫人。”

    郑宣仪冷笑了一声,“看来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先走了。”

    一窝蠢人,看到就烦。

    薄玉简从薄家出来后,去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处房产,这是他之前购置的其中一处房产,离单位比较近,晚上开会晚了,会在这里歇息一晚。

    纪柔恩脸上破了相,嘴里骂骂咧咧的拖地。

    在薄家,她从来不用干这种肮脏的家务活。

    “果然不是亲生的,老太婆心就是狠,以后在京州的贵妇圈里,我还怎么混?”

    薄玉简不耐烦的吼道:“你给我闭嘴。”

    纪柔恩不甘心的撇撇嘴。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薄玉简看到来电号码,立刻神情恭敬的接起。

    也不知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纪柔恩就看到薄玉简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眉心聚着一团阴云,看着挺吓人的。

    挂断电话,薄玉简忽然将手机砸了出去。

    刚才的电话是人事部领导通知他,调他去黔州下辖的一个小县城,明天一早立刻出发。

    名为历练,实则流放。

    薄玉简这个时候忽然意识到,他一旦失去薄家的身份,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野心就变成了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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