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带着那名妇人早在门外候着,见大人和捕头出来,忙将妇人带上前去。

    “你叫什么名字,和丁家什么关系?讲。”

    那妇人惊魂未定,早一头跪在地上,声音打颤道:“民妇吕氏,是丁府的下人,只是负责一些粗活,别的民妇什么也不知道呀。”

    “不可胡言,本官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可隐瞒。”

    “是,是,民妇知道。”

    “本官问你,昨晚是你第一个发现死者的吗?”

    “禀大人,昨晚民妇伺候小姐沐浴,呃,只是负责加水清扫。近身伺候小姐的是小红。我加好热水,就退了出来,然后民妇就一直在门外静候,等小姐出浴后,民妇还要清扫浴房,所以就不曾离开。大约有半个时辰,我听到门上‘碰’的一声响,但门并没有打开,民妇心下想是不是小姐有什么需要的,要老奴去拿,便走到门边道‘红儿,是不是小姐有什么吩咐?’但是没人回答,但民妇肯定没有听错,明明是有人敲门,我便轻轻敲了几下,又道‘小红,你在里面吗?可有什么吩咐?’还是没人回答,民妇正不知所息,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我….我….”老妇人骇的有些说不清话。

    杨轩道:“不要害怕,接着说。”

    “民妇竟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那血还在从门里向外流,民妇哪见过这血腥,骇的马上大叫起来,可是只叫了两声便骇昏过去了。其它的就没有看见了。”

    “吕氏,你再仔细想想,可还听到或看到什么吗?”

    “绝对没有,民妇所见都一一说了,没有丝毫隐瞒。大人,小姐之死不关民妇之事

    呀,求大人作主。”说着竟摸起泪珠来。

    当知县和捕头二人又回到正堂时,丁开山和二娘还在偷偷摸着眼泪。

    杨轩道:“丁员外,你再好好想想,可在江湖上结过什么梁子没有?”

    丁开山道:“大人,我丁开山封的是祖上荫德,虽说我也会一招半式,但与江湖人素无来往,有时他们落难我还资助一二,别说梁子,就是看我不顺眼的也没有呀,真不知我丁家这是造的什么孽,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唉…”

    “这个,此案只是命案,财物没有任何闪失,所以我们初步定为仇杀,”

    旁边二娘道:“大人,财物倒也不是没有丢失,只是比起人命来,算不得什么,所以我们也没有在意。”

    “噢,贵庄丢失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小女随身配截的一只玉镯。见到小女身遭如此大难,一时没有注意到,刚才想起,这只玉镯不见了。”

    杨轩道:“什么样的玉镯?仔细说说。”

    丁开山道:“一只白玉手镯,当年我父亲在朝之时,先皇对我父恩重有加,将番帮进贡的一只软玉手镯赐给我母亲,后来我大婚,就将此物送与我妻,当有了晴儿后,我妻命短,晴儿便将此玉镯当作她娘的念想,”

    “哦,那这二娘….”

    “二娘是我妻亡后的续弦,不过二娘对晴儿视如已出,绝对没有对不起我丁开山之处。”

    看到二人眼睛中的期望,杨轩道:“二位不要多心,本官只是例行询问罢了。此案关系重大,我会上报知府大人,二人在家耐心等待,近几日最好不要外出。

    “晓得,晓得。”

    刚刚回到县衙,仵作来报。

    杨轩道:“检验的如何?”

    仵作道:“小红,女,十五岁,致命伤是后颈飞刀伤,一刀刺中颈部大血管,前额系碰撞伤。死者丁晴,本县丁开山之女,十八岁,被肢解而死,系腰刀或砍刀所伤。面部遭毁容,不可辨,被杀之时正在沐浴,死后肢体又泡在水中,因而肢体之上已泛白无血。伤口也已变形。”

    “你说面部如何?”

    “死者面容被刀切去大半,可能是肢解时误伤,但现场没有找到被切去的半边脸。小的就验出这么多。”

    “好吧,你下去吧。”

    见仵作退下,邢普道:“大致是这样,凶手先杀了小红,不料小红倒地之时撞到了门,引起了门外仆妇的质问,凶手在杀丁小姐时受惊,误伤了小姐脸面,仓皇逃去时,顺手拿了小姐的白玉手镯。”

    杨轩一笑道:“那你说说,为什么凶手要将丁小姐分尸。已然受惊,还不尽快逃去,却要杀人分尸。岂不是多此一举。即费手脚,又费时间。你说为何?”

    邢普一时语塞,道:“这个,小的也分析不出。”

    杨轩道:“如果是为财,凶手不会去浴房,那里会有什么财物。如果是为仇,应该去找丁开山,怎会找上他女儿,还如此残忍。看情况他武功应该相当高超,绝对可以和丁开山一战,却走了小人行径。你说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最重要的一点儿,丁晴的那半张脸哪去了?这才是关键,凶手带走了,还是….“

    杨、邢二人都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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