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坐在那里,对于对面的那个“同行”,心里也是十分鄙夷不屑的。

    凭心而论,那首“春江花月夜”确实是难得的佳作,但真正作者,又不是此人,此人不过是一个抄袭者,又有什么资格做这个文学侍从,跟自己相提并论,平起平坐,论起真实的才学,他给我秋风提鞋都不配!

    更让他心里不是味的是,看这新闻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全在这贱民的身上了,这贱民被聘为了公主殿下的文学侍从不错,但同样被聘为公主文学侍从的,还有我秋风呢,这些新闻媒体,怎么能这般没有节操,只顾盯着那个贱民,却连我秋风的名字提都没提半个字呢,这简直也太不像话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一肚子的不痛快。

    江平吃完,起身径自就要离去,这时听得一声呼喝道:“站住!”,回头一看,只见那个秋风正朝他招手,道:“你过来!”

    江平不知对方要说什么,就走了过去。

    秋风扫了他一眼,抓起餐巾抹了抹嘴,好整以暇的道:“你这贱民,虽然侥幸得到公主殿下的青睐,也被聘为公主殿下的文学侍从,但是,你要明白,你的这个文学侍从,跟我这个文学侍从,还是不同的,你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以后你见到我,要恭敬行礼,不得像那蛮夷一样,粗俗鄙陋,不识礼数,明白了吗?”

    江平冷冷的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废话吗?”

    秋风一听,顿时就不禁火了。道:“你这什么态度,我这说的都是正理。怎么会是废话,名不正则言不顺,你当上这个文学侍从,已经是叨天之幸,应该有点自知之明,你要想顺利的继续当这个文学侍从,就要好好的听从我的话,服从我的命令,一切听我的吩咐行事。否则你这个文学侍从想安稳的当下去,那就难了,你明白吗?”

    江平一副不明白的样子,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一切听你的吩咐,才能把这个文学侍从好好的当下去?”

    秋风高声道:“你难道是在怀疑我的话吗?对于你这个贱民,我有一百个办法,让你立时就卷铺盖滚蛋,你信不信?”

    江平依旧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摇头道:“我不信,我不知你有什么办法,不如说出几个来听听。”

    秋风听得一愣,他没见过这般认死理的人。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对方竟然还这般如榆木疙瘩。冥顽不灵,简直是不可救药。

    他又道:“你既然要问个明白。那我就明白告诉你,你终究是一个贱民。别看公主殿下现在这般优待你,不过这只是一时的兴致。偶尔心血来潮罢了,你莫非真以为,公主殿下会对你这个贱民一直优待,礼遇有加呢,等到她的兴致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把你弃若敝屣,一脚踹开了。”

    “公主殿下对我的看重,那是明白无误的,那是因为什么,因为我凭的是真才实学,靠着自己的真实才学,才打动了公主殿下,而你呢,不过就是凭着偶然抄袭的一首诗,才一时侥幸得到公主青睐而已,在公主殿下的心目中,我们之间的地位轻重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比如,我只要向公主殿下建言,随便编排一些理由,把你这个贱民赶走,不说公主殿下会言听计从,但公主殿下起码会好好考虑一下的。当然了,相反的,若是我能在公主殿下面前美言几句,那么你的地位也能稳如泰山,继续安稳的当这个文学侍从,而不是等到公主殿下玩闹的性子一过,就把你一脚踹开了,到时你就打回原形,依旧是一个贱民,一无所有了。”

    “我说的这些,你都明白了?”

    江平挠了挠脑袋,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道:“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向公主殿下建议,让她把你一脚踹开,这样一来,你害不害怕,是不是要来讨好我,听从我的吩咐命令行事了?”

    “你——”

    秋风一时不禁气结,怫然作色,这个贱民,简直就是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呢。

    “你一个贱民,竟然想要向公主建议,把我秋风赶走?这不是笑话么,我秋风是什么人,是名满天下的名流才士,身份地位跟你这个贱民乃是天壤之别,若是你我之间,必有一人要卷铺盖滚蛋,那么那一个人必然是你,你信不信?”

    江平点了点头,道:“我信。”

    秋风摊了摊手,道:“这不就得了。看来你也是有这个自知之明,也并不是那般不识时务之人,这样就好办了,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听从我的吩咐命令行事就是。”

    江平依旧不解的道:“为什么我就要听从你的吩咐命令行事,这其中又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

    秋风一听,顿时又不禁气乐了,道:“你是在这里装糊涂么,你若不听从我的吩咐命令,那么你早晚就得给我卷铺盖滚蛋,你信不信?”

    江平点头道:“我信。不过,我就跟你实说吧,早在答应公主殿下这个文学侍从时,我就有言在先,我有行动自由,什么时候想走了,随时都可以离开。其实这个公主殿下的文学侍从,我也不是太在乎的,当不当都无所谓,所以你想要以此来威胁我,可是办不到的。”

    秋风听得一怔,一脸古怪,仿佛看着白痴一样看着对方,对于对方的话,他是一万个不信的,暗道这个贱民还真会说大话演戏,简直就是竞争影帝的最佳人选了。

    “你就别跟我在这里说这些大话了,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一个贱民,能够爬到这样的位置,已经不知烧了多少高香了,你说你是不太在乎这个位置,你以为你的这番话有人信么,你以为是在骗三岁小孩呢。”

    “或许你的这番话,由我秋风来说,还算靠谱,但是你嘛……”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轻蔑的道,“却是没有这个资格。”

    江平哂然一笑,倒也没有再争辩什么。

    秋风这时又朝着大厅中的那些侍者扫了一眼,挥挥手,道:“你们都先出去。”

    那些侍者闻言,当即都二话不说的转身出门去了。

    待这些侍者走了之后,秋风又看向对面的人,好整以暇说道:“你应该也知道,当上公主殿下的这个文学侍从,也不是这般能够轻松随意,滥竽充数的,既然是文学侍从,那寻常自然就有一些应酬,就要写出一些诗文交差,我秋风对此自然是不担心的,但是我却很替你担心啊,不知你可否胜任文学侍从这个职位呢。”

    江平听了,淡淡的道:“这个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秋风道:“按理说我是不该替阁下操心的,不过呢,你既然也是公主殿下的文学侍从,那么你我之间便是同行,你若是出了什么丑,到时人们就会说,原来公主殿下的文学侍从就是滥竽充数的草包,这于我的面子上也有损,你说是不是。”

    江平道:“你是你,我是我,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怎么着,与你无关,同样你怎么着,也与我无关。”

    秋风摇头道:“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我既然同是公主殿下的文学侍从,那就本为一体,休戚与共,大家只会说公主殿下的文学侍从如何如何,这关系到大家的面子,你说是不是。”

    江平道:“那你想怎样?”

    秋风瞥了他一眼,道:“也罢,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没有想到,你们马兰人,还是有一些文学素养的,能够写出‘春江花月夜’这样的诗,也算可以的了。你自己的才学,可以想见那是一文不名,不值一提,而如今这般泰然不动,似有所恃,应该就是凭仗着你们马兰人的那些诗文,我说的没错吧。”

    江平听了,一时没有接话,未置可否。

    秋风又继续说道:“不过我相信,鱼龙混杂,泥沙俱下,鱼目之中也混有明珠,你们马兰人中的那些诗文,未必就都是真好的,不如你现在就把你所知的你们马兰人的那些诗文说出来,让我先听听,先给你把把关,鉴定其中的好坏,免得到时你自己不知,拿出来滥竽充数,出了丑,闹了笑话,于我等面子上也不好看。你说是不是。”

    江平听了,扫了对方一眼,意味深长的道:“阁下可真是一番好心啊。”

    秋风神色不动道:“当然,既然如今你也是公主殿下的文学侍从,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要帮衬一下你的。”

    江平冷冷道:“阁下的好意只能心领了,我马兰人的诗文,自有我马兰人欣赏,好也罢,坏也罢,都是我们的文化遗产,也用不着其他人评头论足,指手画脚!”

    “你,你——我好心帮你,你竟然这般不识抬举!”秋风顿时气得不轻起来。

    江平道:“你的好心还是收起来吧,没有人需要。”

    说到这里,目光突然扫过对方面前的桌面,又揶揄道:“不过你要听,我现在倒是有一首诗奉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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