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关键是发生在公园的爆炸案,”柯南又指着另一个方向,正色道,“在二战被轰炸之后,这里就成了公园,煤气公司的工作人员说那附近没有煤气管道,但是以前的煤气管道也同样经过了那里,凶手同样可以利用管道把家用煤气输进电话亭,再指使伊势崎真秀先生做出什么举动,比如告诉他用打火机点火照亮某个角落,再等着爆炸发生就可以了。”
“至于袭击三浦先生的外国人公墓、袭击非迟哥的酒店二楼,由于煤气管道没有经过这些地方,所以没办法用这种方式……”灰原哀顿了顿,“那么,凶手袭击非迟哥之后,是怎么凭空消失在窗外的呢?”
“这家酒店,原先是用来接待来往富商的,”柯南说着,快速翻着那本开港史,“在战争结束后不久,治安依旧处于混乱状态,那些有钱的人很可能会成为劫匪的目标,能够让他们出门在外时安心入住、还举办舞会的地方,应该会有……找到了!现在已经废弃的应急密道!”
在有了头绪之后,柯南立刻用毛利小五郎的名义,变声打电话给警方,让警方偷偷去调查。
调查户田次郎、元町清三、伊势崎真秀死亡时的‘密室’,只要他的推理没错, 应该能发现废弃管道近期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调查恐吓信信封里的铁锈、户田次郎死亡时地板上的铁锈,应该能跟废弃管道中的铁锈成份对应上。
调查酒店的应急密道, 凶手在袭击池非迟之后, 撤走得很急, 应该会留下不少痕迹。
最后,问清楚在池非迟来这里的图书室之前, 还有什么人来过,再让警方调查确认那个人是否有机会实施杀人计划……
……
当天晚上。
柯南以‘毛利小五郎破案’的名义,把所有相关的人和警方一起召集到伊丽莎白家里, 再用麻醉针放倒毛利小五郎,以毛利小五郎的身份,指证樱木功是凶手。
甚至连樱木功之前在欧洲做的事都查出来了。。
樱木功在欧洲长到青年时期,就加入了教会, 做神父的助手,不过樱木功却利用在忏悔室听到的事去敲诈勒索当事人,被神父赶走后, 又在欧洲不止一个地方做了同样的事, 也算是恶名昭著,之后才辗转来到了江神原。
同时,警方也趁着樱木功被叫到伊丽莎白家的期间, 在教堂一个房间里, 找到了樱木功袭击池非迟、三浦丈次时穿的黑袍, 还有伪装烧伤面容的面具。
樱木功一看证据确凿,没有再辩驳,承认是自己杀人。
半年前, 樱木功听说伊丽莎白病倒了,从欧洲来到江神原,因为在欧洲做的事, 自身已经被通缉,所以没有跟伊丽莎白相认, 以神父的身份待在教堂,经常来探望伊丽莎白,而在那个时候,元町清三在忏悔室里说起了索菲亚的死, 让樱木功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索菲亚是在家里浇上汽油, 点火后自己走进大火中的, 那一晚, 元町清三、户田次郎、伊势崎力组成的少年侦探团在调查索菲亚,目睹了索菲亚自杀的全部经过,却没有阻止,在火势大起来之后,就慌张地跑回了家里。
三人为此而愧疚了一辈子,不过这也被樱木功怨上了。
在伊丽莎白死后,樱木功以为三人会因为愧疚而拒绝继承遗产,没想到三人却不放弃继承,让樱木功认为三人都是表面为人做事、背地里狼心狗肺的人,这才起了杀机,并决定杀死遗嘱上那些排在前面的继承人。
柯南又以毛利小五郎的身份,揭露了樱木功是鹤见叶子亲生父亲的事,说出了樱木功本来是想让鹤见叶子继承伊丽莎白的遗产。
随后,目暮十三又拿出了去医院调查时、伊势崎力给警方的笔记本,叹息着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原来伊势崎力已经知道了鹤见叶子的身份,也知道了樱木功的身份,而元町清三、户田次郎也相继知道这件事,三个人商量之后,决定用性命来偿还曾经对索菲亚寻死坐视不管的过错,让樱木功完成复仇,才没有在当时放弃遗产继承。
“……至于我的儿子真秀,我打算力劝他继承伊丽莎白女士的遗产,这样一来,我们的死,加上真秀放弃继承遗产,那么伊丽莎白女士的遗产,就能自然地让有他们家血统的鹤见叶子小姐继承了吧……”目暮十三念完之后,合上了笔记本,看着脸色苍白的樱木功道,“第一个被杀害的户田先生,在收到恐吓信之后,并没有报警,之后的元町先生也是一样,还一直跟我们说那是恶作剧,我们去医院找伊势崎力先生了解情况时,他也说自己对凶手没有头绪,他们全都在配合你完成复仇。”
“怎……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樱木功站在沙发前,眉毛倒竖,情绪激动地骂道,“他们始终都是自私自利、老奸巨猾、心术不正的卑鄙小人,他们一直戴着三圣人的面具欺骗着江神原的人们啊!”
高木涉叹了口气,低声道,“目暮警官,他已经被复仇的心冲昏了头脑,怎么说都是没用的。”
池非迟坐在沙发上,打开烟盒,拿了一支烟咬住。
他之前还以为樱木功有‘忽悠人不眨眼’的天赋,没想到还会自我催眠自己是在替天行道……
“樱木先生,请你不要再加深自己的罪孽了,”目暮十三神色严肃道,“跟我们回警局吧。”
三个孩子也齐声喊道,“是啊,你就好好反省自己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哈哈哈……该反省的是你们,”樱木功脸上露出冷笑,突然又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一群人,又看向池非迟,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但还是很快冷下脸去,“如果不想你们死得更快,你最好别用那个打火机点火!”
谷泈</span> 池非迟停住了手,垂眸看了看手里的打火机。
“这是什么意思?”目暮十三站起身,皱眉看着樱木功,突然看到墙壁上的壁灯里涌出带着刺鼻气味的淡橙色液体,脸色大变,“这、这是……”
“这是汽油!”樱木功一把拉起沙发上的鹤见叶子,避开涌出的汽油,拿出一个打火机,拉着鹤见叶子退向门口,冷笑着道,“伊丽莎白家的房子,也是江神原存在很久的老住宅,当年同样通了煤气管道,我早就准备好了两辆运油车,就停在外面,不断往管道里输送汽油!”
目暮十三脸色难看,但担心樱木功手里的打火机,没有轻举妄动。
在樱木功说话时,四周墙壁六个壁灯已经涌出了不少汽油,渐渐在一群人脚下积起一层。
柯南躲在窗帘后,懊恼地皱了皱眉。
他只顾着推理,居然没防着樱木功来这一手!
池非迟见越水七槻和毛利兰等人紧张退到旁边,右手垂下,把玩着手里的煤油打火机,看向樱木功,“连我也烧,你是不是太过份了?”
樱木功一怔,咬了咬牙,恶狠狠道,“你也是一样!跟那些家伙一样,眼睁睁看着苏菲亚死,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等你们死在这里之后,江神原其他人才会相信这是索菲亚的诅咒!才会为他们曾经做的一切而后悔、害怕、痛苦!”
“我确实知道索菲亚的事,”池非迟一脸平静地看着樱木功,反问道,“可是索菲亚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也没办法到索菲亚身边,你告诉我,我怎么阻止她?”
看来樱木功还是在意他是不是袖手旁观,不过答案他也可以给——他当时没办法阻止。
目暮十三用看疯子的目光看着樱木功。
四五十年前,人家的母亲都还没出生,却说人家眼睁睁看着索菲亚死,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樱木功收起了原本凶恶的表情,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低头呢喃,“原来如此,那就这样吧……”
目暮十三:“……”
面对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杀人犯,对方手里还有威胁他们性命的东西,这应该是最危险的情况了吧?
樱木功突然抬头,神色坚定地看向目暮十三,“我跟你们去警局。”
目暮十三和高木涉脑子有点懵,一时间迟疑着不知该不该上前。
这发展他们看不懂啊。
如果他们上前的时候,又刺激到樱木功,让樱木功脑子一抽,突然朝他们这边扔打火机怎么办?
“你想好了?”池非迟看着樱木功问道。
如果樱木功想逃走,他原先的话依旧有效,只要樱木功按他说的,自己进火场里就行了。
“抱歉,我已经六十多岁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樱木功自嘲笑了笑,转身把打火机放到一脸茫然的鹤见叶子手里,又转头一脸轻松地对目暮十三道,“警官,现在你们应该相信了吧?如果不行的话,可以让她带着打火机离开这里,到外面去。”
目暮十三和高木涉走上前,见樱木功没有太多反应,才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搞不懂这是什么神奇的发展,但没事就好。
柯南的手指从鞋子旋钮上松开,见警方控制住了樱木功,才站起身,走出窗帘后,努力把池非迟和樱木功的对话捋了一遍,依旧一头雾水。
难道这就是……只有蛇精病才懂蛇精病的逻辑,也只有蛇精病才能跟蛇精病沟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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