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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脸色缓和,端起杯子跟池非迟碰杯,“一切顺利。”三人一起喝了一口酒。
放下杯子后,池非迟状似无意地出声道,“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很不错,六年前在美国,玛歌就是负责去接应贝尔摩德的,对吧?”
简惊讶抬眼打量池非迟,“您说六年前……”
贝尔摩德重新把指间的香烟放到红唇间,微笑着道,“他的解离症治好了,两个人格融合得很好,以前做的一些事也都想起来了。”
简收起惊讶的神色,看了看贝尔摩德,“您误会了,我和贝尔摩德只是行动中接触过几次,没什么交情,六年前在美国的接应是那一位的指示,不然我真的不想突然丢下您一个人在酒店、自己跑去接应一个麻烦的女人……”
“结果不仅被拉克发现了,还被拉克一步找到了我,”贝尔摩德不嫌事大,笑着说了简难堪的事,又感慨道,“我也该庆幸当年去的是拉克吧?不然的话,我搞不好就死在那里了呢。”
“你藏得那么好,换谁去接应都死不了,不过贝尔摩德……”池非迟抬眼看向贝尔摩德,眼里多了几分冷意,“你不愿意我干涉你的行动吗?”
贝尔摩德怔了怔,“为什么这么说?”
“嘴上说着互相帮助,不过你的行为……”池非迟盯着贝尔摩德,目光里带上探寻,“让玛歌排斥合作,对你有什么好处?”
简皱了皱眉,抬眼看着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是故意亲近少爷,让她对两边合作这种事感到排斥的吗?
如果要说贝尔摩德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或者目的,那就像少爷说的,是想各执行各的任务,不想跟他们的任务有牵扯,也不想让他们干涉进‘赤井务武回归mi6’这个行动中。
那一位明确说过他们这一次有需要就可以互相帮助,如果贝尔摩德想提前把他们排除在行动之外,那肯定是心里有鬼!
贝尔摩德被池非迟用‘你解释不好我就弄死你’的目光盯着,头皮有些发炸。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该在一个神经过敏的蛇精病面前这么搞事。
虽然她确实很希望其他人别干涉她这次的行动,但她刚才确实……可能……大概……也许没打算利用这个做什么,只是想戏弄一下玛歌而已。
没想到拉克这么敏感,而真要是让拉克怀疑她,接下来她会有麻烦的,拉克这个蛇精病一旦发病,绝对不会顾及那一位的意思,说不定想弄死她就弄死她,她喝酒还得小心里面会不会有毒药……
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了看用怀疑目光打量自己的简,贝尔摩德忽然轻声失笑,“拉克,我只是想跟简开个玩笑,如果我做出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举动,那绝不是我的本意,而且我们曾一起在山上吃过烤串、一起在深夜看过电影、在身体不适时互相照应,我认为我们是关系很好的伙伴,这次在伦敦还可以和以前一样行动,难道不该对彼此热情一点吗?”
“关系很好的伙伴……”池非迟收回盯贝尔摩德的视线,端起杯子喝酒,“希望你真这么认为。”
他是怀疑贝尔摩德故意惹毛简、方便之后的行动里做点什么手脚。
不过,贝尔摩德怎么想的不重要,他只是想提醒贝尔摩德——别乱搞事,一不小心表露出什么惹他怀疑了,他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如果贝尔摩德给他的行动添乱子,就请贝尔摩德猜猜他敢不敢先斩后奏好了。
贝尔摩德从池非迟的话里听出了警告之意,笑着表态,“当然,我们是关系很好的伙伴。”
潜台词:好伙伴不会互相扯后腿!
池非迟不相信贝尔摩德暗地里不会扯后腿,但只要贝尔摩德表面上安分一点就够了,仰头把杯子里剩下的威士忌一口喝尽,把留下冰块的杯子放在桌上,在杯子下压了三张纸钞,起身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我大概要在这里坐一会儿吧,”贝尔摩德看了看桌上的酒杯,“至少让我把这杯酒喝完。”
“你们随意,”池非迟拿出手机低头看了时间,很快收起手机,径直往门口走,“二十分钟后,我让附近放风的人撤离,你们最好在那之前离开。”
“明白……”
贝尔摩德笑着应了一声,目送池非迟出门后,才看向对面垂眸喝酒的简,“玛歌,你见到那个女孩了吧?他的妹妹。”
“当然,”简暂时放下了杯子,抬眼注视着贝尔摩德,“你这么问,应该也见过了吧?”
“见过不止一次,我还知道她在哪个学校上学、住在哪里、同班同学有哪些人……”贝尔摩德眼里浮现笑意,“她长得很像一个人。”
“是啊,很像,”简又将杯口凑到嘴角,姿态气定神闲,“你没有提醒拉克吗?我还以为你们关系真那么好呢。”
如果关系好,贝尔摩德不是早就应该提醒少爷了吗?
不管是贝尔摩德想看少爷笑话、故意不说,还是因为贝尔摩德顾及少爷和艾莉丝小姐的关系、不敢随意乱提,都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那么,少爷之前怀疑贝尔摩德想甩开他们行动,并非没有道理。
她现在也有这种怀疑。
贝尔摩德没想到被简反将一军,脸上笑意微凝,垂眸看向酒杯,沉默了一会儿才叹道,“拉克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是吗?”简反问道,“你是指哪方面?”
“以前那种状态中的他,很疯狂,但是平时正常的时候还是很可爱哦,可是现在他两个人格相融了,可爱完全消失了呢,”贝尔摩德端起自己那杯酒,抿了一口,又突然笑了起来,用开玩笑的口吻道,“不,有时候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疯狂又危险、危险又不失心计、让人不明白他想做什么,这本来就是他的另一面,或许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人格相融之后,展现得比前几年多一些,我都怀疑他可爱那一面消失了。”
简想到白天和池非迟的谈话,目光柔和下来,一字一顿道,“在我这里,少爷并没有不一样,只不过人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和做事方式。”
白天提到智康先生时,她分明看到了少爷微垂的嘴角,只那一瞬间,她就明白少爷在意智康先生去世的事。
哪怕少爷表现得很平静,但她只要确认少爷在意这件事,那么少爷就没有变,只是情绪变得更内敛,或者说,更加能看开生死了。
其余的……
不管少爷发生什么改变,在她这里,都只能算是成长之中的一段。
她在少爷尚在腹中就已经认识了他,知道他哪天调皮踢了夫人肚子、哪天又乖乖地不闹腾,她看着一个软糯的小白团降生、小小的身躯被裹在襁褓中,在少爷牙牙学语时,她和智康先生还经常在夫人周围打转,让夫人总能叫他们两声,为少爷学会叫爸妈之后会先叫谁而疯狂较劲。
在夫人和真之介先生离开后,也是她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儿一点点长大,身高一点点逼近她,在某些年里身高飞窜,身板和性格也一点点变得硬朗。
她被少爷蛮横的‘一条龙’帮助吓到过,见过少爷敏感得一眼看穿她和智康先生争执过,也见过少爷冷漠无视他人痛苦,还见证过少爷更加神经质的时期。
见了这么多,她没有觉得少爷哪里变了,相反,她还觉得少爷现在状态更稳定了。
鬼知道当初少爷突然变脸吓她一跳、醒来又什么都不知情、该做什么做什么那时候,她有多不知所措……
不过也只是第一次,到了之后,她都已经能够接受并逐渐习惯了。
现在回头看,二十年时光似乎转眼即逝,但一幕幕却又无比清晰,陪伴少爷那一段时间似乎也很漫长。
她早就习惯了当年那个小家伙给的惊喜或者惊吓,也早知道少爷心里藏着一只怪兽,又怎么会对少爷的一点变化而大惊小怪。
贝尔摩德怎么可能明白。
她仍记得早年少爷暗藏期待看着她、提出想拥抱她,当时她想起了夫人,想起了自己的职责,那也是她看着嫁为人妇、成为人母的人,她的职责也应该全心全意为夫人考虑,所以她拒绝了。
而在拒绝之后,少爷用复杂莫名的目光看着她、很快又说当自己没提过,那一瞬间,她惊讶于面前小不点的自尊心和傲气,惊讶于小不点的敏感多疑,也隐约发现在自己拒绝那一刻,少爷是在怀疑她心里还是夫人更重要,虽然当时确实如此,而在那之后,小不点会开始学着将心里的诉求藏了起来,以后都不会再提出这种要求了。
事实也是如此,少爷之后不再对她提拥抱的事,直到分别时,她曾想过最后道别是否应该来一个拥抱、一场谈话,少爷却没有给她那个机会,甚至完全没有那种打算。
少爷是那么敏感傲气的人,稍有波澜就会将他推向极端,同时又是那么固执自我的人,一旦得出了结论,就很难再改变他的想法,但也一直是很可爱的人,要是她哪天死了,少爷也会像在意智康先生的离世一样在意她的死,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这些事,贝尔摩德怎么可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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