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已至江上,正在转道去孙策营,打算要好好套路一番孙策了。

    而此时的下邳城中,却是激烈的进行着一场交战。

    袁胤与纪灵紧张的在城下叫门,城墙上果然开了门,却只道“郝将军只请袁将军与纪将军入城说话!”

    纪灵大恼,道“郝将军何许人也?!亦敢在吾等面前托大,叫他亲自出城来迎接?!岂有此理!莫非不将温侯放在眼中,意欲反矣?!”

    城上将军冷笑道“郝将军是温侯麾下旧人也,也亦侯也,汝是何人?!新依之人,也敢配叫郝将军出来亲迎?!哼!爱进不进,不进,关城门!”

    说罢真要关城门!

    纪灵与袁胤对视一眼,大怒道“敢关城门,意欲何为!?”

    说罢竟是振臂一挥帅旗,道“攻城!”

    城上人不防他们竟会攻城,一时慌了,忙增兵来关城门!

    然而二人眼疾手快,立即去顶城门,两兵要城门接,打的不亦乐乎!

    到底是被纪灵与袁胤控制住了局势,把城门给强行的破开了,三军立即一涌而入。

    城内的兵士慌了神,果然乱作一团来抵挡。然而并不能敌纪灵,很快败北。

    眼见不能再控制城中局势,便开始从另一侧城门撤退。

    纪灵与袁胤也未急追,只是火速的先掌控了下邳城。

    待到收完城,纪灵与袁胤自始至终都没能见到郝萌,二人都不乐观。

    纪灵道“郝萌莫非已死?!”

    袁胤道“先命人搜城吧。”

    当下便命兵士去搜城。

    “刚刚他们是欲诈我二人,赚我们二人入城而击杀之。”纪灵道“如若中计,只恐已身首异处。现在都未见到郝萌,只怕已经……”

    袁胤心中一沉,心中也不太乐观。

    他们都是先前袁术之人,而这些占据下邳的人,却是当初来的叛将叛兵,是知道他们二人的能力的,能抓住空隙,一举而夺得城池,控制住局势,也是因为气势之故,若不然,只怕也震慑不了他们。

    原先以为,这些人来了下邳城,郝萌虽只一人守,然而,足能关门打狗,是能拿捏住局势的。不料,会发生这样的事,而消息也半点没有透出来。

    这其中,必有缘故!

    二人巡示了一遍下邳的城墙,直到大半天以后,才有兵士来报,“郝将军找到了,被关在地牢!”

    纪灵与袁胤吃了一惊,来不及多说什么,便忙去地牢找人。

    郝萌被关了很久,人很消瘦,瘦的没了形,但还活着,只是肩上的伤口很是淋漓,简直是被当成野兽一样的鞭打过,而且琵琶骨那里整个的被穿透了过去,新伤加着旧伤,只剩一口气在了。

    二人不敢耽误,忙寻来军医来医治,连军医都不忍心,给处理好了伤口,都不禁道“如此重伤,竟还有口气,真是奇迹。然恕吾无能,只能暂时处理到此,能否活命,只恐还需神医出手。”

    纪灵道“当连夜送至徐州府,叫华佗医治。”

    郝萌却醒了,面无血色的很,拼命摇首,艰难的道“不可!他们不杀吾,是为了将我为人质,若送去,他们奔出,必会半道而截吾。我宁死,绝不受辱。”

    郝萌喘着气,整个人有进气没出气了。

    袁胤道“先拿华神医的特效药吊着气,再设法挽救!”

    纪灵便忙命人去取药了。特效药不多,有限供应,然而,只要人还有进出的气,是能吊住命的。

    喂下去以后,郝萌才缓缓道“……这些人,意不在萌,也意不在下邳城,而是,意在图主公,欲赚主公来此,进城而歼,他们以为袁公路报仇为名,意复仇之义,就一直耗在此,一直未先声明,一直冒充着萌守着下邳城……”

    袁胤与纪灵脸色一变,道“以袁公路为名?!”

    “是,”郝萌道,“吾知此事非在袁氏也,而在有人意图以此为名,不轨也!”

    纪灵与袁胤的身份是很尴尬的,因为是袁术旧部,倘若有个不好,便是屎尿上身,甩不脱这样的干系。

    所以郝萌这样一主动说,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事关袁术叛部将的行为,他们在其中真的很是尴尬。若有一个不慎,一个串通的名声就盖上了。

    郝萌忍着痛意,道“原本他们逃窜来时,吾也假意欲叛主公,而尽纳之,本来一切皆在掌控之下,然而他们十分奸诈,表面与萌十分相合,背地里却欲阴夺下邳城!约我赴宴时,将吾与吾兵尽隔之!”

    郝萌咬着牙,眼神中是怒火,加上有红血丝,再添狼狈,更是显得极怒之怒,道“饮宴之际,在吾酒中下了蒙汗药,竟将我军麻倒,将与兵分离,竟是难以独支……”

    说罢已是泪如雨下,道“萌辜负了主公与女公子,反中了他们的奸计,下邳守军,尽数折损,一个未曾逃脱……而萌,也被他们关在地牢,意在为质也……”

    郝萌痛哭起来。

    一个不留了?!这些精锐折在这样的内耗里,未免太可惜了。

    袁胤与纪灵是知道徐州兵练兵之强的,而守下邳的两千人,竟……反被折于其中,这……

    带兵之道,稍有不慎,真是万劫不复啊。

    郝萌道“萌有罪,万死难以向主公赎罪……如此多的精锐,非为战死,而是被阴损之道杀死,是萌之过也,是萌不审之罪也,萌万死难以向主公请罪……”

    “郝将军,事已至此,还是先行休养,不要太难受,不利身体!”纪灵道。

    郝萌道“他们万不至于有此机变,此事,其中定有人为他们布计!否则萌绝不会如此落于他们之手,防不胜防。萌并不是完没有准备,而是十分小心,却依旧着了他们的道……”

    纪灵一怔,道“何人?!”

    郝萌摇首道“不知。”

    袁胤心中突的一声,就怕还有后续之连环计,便道“此事重大,当发信与徐州府方好。为防再有变故,吾与纪将军先行守此!”

    郝萌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幸而两位将军前来,若下邳城在萌手上失去,萌万死难辞其咎也!”

    “郝将军已是至忠之人,受此苦难,而咬牙不降,吾等终敬之。”纪灵与袁胤道,“且安心养伤,逃出之人,我二人定遍寻踪迹!”

    “托于两位了,”郝萌道“切勿让下邳有失,落入旁人之手!”

    二人点首,郝萌失血过多,身体又早不如前,一口气泄下,就昏睡过去了!

    被如此对待,鞭笞过,又受这么大的伤,能活下来已是奇迹,只怕人以后算是废了!

    可是纪灵却对他有些敬意,道“若无强悍意志,靠一口气撑着,只恐早已……”

    袁胤点首,他是知道郝萌的,以前袁术的谋士们用计笼络过他,而那个时候的郝萌是真的态度很暧昧,有点朝三暮四的,所以才会用他来接纳袁术叛将等人,也是因为这前因,这不清不楚过的态度。

    但不曾料到,此人如今对吕布如此忠心。哪怕心怀愧疚,受着折磨,也一定要撑着最后一口气,等着可能无望的翻转和赎罪。

    二人心中都挺感慨的。

    会是谁呢?!

    二人都不敢大意,一面与徐州发书,言及下邳城与郝萌的状况,又说了寻药救命之事,然后说到袁术的叛将出逃,以及背后之势的事,火速命人送回了徐州城。

    陈宫接到信,便命人去寻华佗,让他制药给郝萌续命。

    然后来与贾诩商议。

    二人心中都微沉沉的,道“背后若无人,下邳城不会有此哗变,而徐州境内却完不知,是完完的被捂到了下邳城内,半点消息也不透。文和,你可料至此?!”

    “我料下邳会有闪失,但没想到军覆没,”贾诩拧眉道“还好袁胤与纪灵暂时稳住了局势。此时此刻,若是下邳城在别人手中,更是后果不堪设想。”

    下邳可是徐州腹地,腹地出了这样的状况,而徐州没能及时顾上的话,在局之中,就等于是卡入了一块定时的炸药。关键是你不知道它什么会炸,以及会产生多麻烦,多连琐的后果……

    一旦被它拖入,就陷入被动,如果是在战时,真的就是产生一系列的影响,很是麻烦。

    二人对视一眼,深深的为诸葛而忌惮了,这个人出世,真的是半分不可小觑。

    陈宫身后都出了一身冷汗。若没有及时处理与止损,后果,不敢想!若是偏在吕布与吕娴出事时发作……那真的是要逼疯徐州了。

    他与贾诩也深深的知道,徐州的布局太广,人,远远不够用!所以才至如此内变,竟毫无所觉,主要还是来不及顾及。首发.. ..

    贾诩道“至今未有张绣的消息……”

    陈宫道“莫非与他也有牵连?!”

    “以吾对旧主的了解,他当初离开襄阳,已是无处容身,既是去投曹操,这么久的时间,也该有消息才对,然而,却一直没有……”贾诩道“要么在当时,他已另有选择,要么,就是有人与他献了计策。”

    陈宫惊的汗都下来了,微微张开嘴巴,看着贾诩。

    这诸葛之智,也近妖了吧?!

    “当下还是要尽快确定张绣的下落,到底屯兵于何处,”贾诩道“只恐会偷袭主公啊。”

    下邳之变故,也是意在吕布。

    “斥侯盯紧袁术叛将所逃往何处,也许会有收获……”陈宫道。

    贾诩点首,事不宜迟,便忙发令下去寻找。一面又回书与纪灵和袁胤二人,叫他们一面防守下邳城,一面防备荆州,与寿春互为支应,守城暂按兵不动。

    二人得了信,便心中微定下来,只是派人找袁术叛将消息,却没有再大费追击,唯恐有失。

    事实上也的确不该追,不能追。

    袁叛将等人被迫逃出后,便有意要埋伏城中追兵,再夺回城池,然而二人稳得住,竟是未来追击。

    他们自知夺城恐无望,虽不甘心,却也是知纪灵与袁胤的实力的,因此并未来攻城,而是直接奔走,往西一带跑了!

    斥侯跟着他们,十分谨慎的盯的紧紧的。

    华佗出手的药物,果然不同凡响。

    郝萌如此重的伤,内服外敷以后,恢复了不少元气,虽此生都不可能再与以前的身体相提并论,然而,能起死回生,都是郝萌的运气了。

    这么大的事,徐庶与陈登也知道了。

    徐庶对魏续道“孔明手腕何其了得,所布之局,如同围棋,拨动棋子,而能网杀棋局。都被他盘活了,能利用的都利用了……”

    魏续头皮发麻道“这般手腕,防不胜防。刀箭尚有形,而谋略要人命,却无形也。若非先生点破,续哪知此事背后有如此大的牵扯?!”

    徐庶道“江东之势只恐有变。还需仔细应对!”

    而广陵的陈登也是如此,接到信的时候,来来回回的看了一遍,对身边的幕宾道“广陵兵力薄弱,只恐孙策若有意再来攻徐州,必从广陵下手。”

    “元龙是被其看轻也,”幕宾笑道“元龙之守,非江东小霸王可能破也。”

    陈登若是以前,肯定会有些骄矜的,可是,看到诸葛如此妖才,心中还是十分审慎,道“布防一事,登须再仔细思虑一二,以防有任何闪失。孙策强悍,若被诸葛说动,两者结合,更添强也,绝不可轻敌!”

    说罢眼神一转,道“可惜,也有他谋不动之人。”

    “大人是说蔡瑁?!”幕宾笑道“此人岂会将刘备与诸葛放在眼中?!此事,有可谋也。”

    陈登笑道“鸠要占雀巢,雀若不肯,也得把鸠赶出去,他们又能奈何?!人虽能谋事,然成事却在天。机关算尽,未必算得过天也。这诸葛,智计纵有千里,只恐也得落空……”

    “大人已有计矣?!”幕宾笑道。

    “汝可知,离间之计,最妙的地方在于何处?!”陈登笑道“人心隔肚皮,若无十足之信任,稍拨动之,一人中计,局中之人,皆被拨动矣,这才是离间之计的最妙之处。恐他诸葛再有计谋,也难盘动人心。顶多是助刘备脱险而已……而士布计,顺时势,才有最大效果。若逆而行之,人谋,敌不过天谋与地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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