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褚见他甚为强悍,便道:“汝可知吕娴遇险,吕布已去兖州救之?!若你主子双双遇害,汝在袁营可得善焉?!还不如趁现在降了我曹营,必有重赏!”

    许褚本就是为了乱他之心,谁知张辽冷笑道:“吕布与曹操一丘之貉,要讨你们什么赏,叫我受降,不如送汝去死!”

    许褚见他油盐不进,一时大怒,拎着锤打的张辽的大刀哐哐的,瞪的眼睛比什么都大。

    张虎也颇力大,战住徐晃,竟也并不弱势,徐晃也施计,道:“吕娴遇险已死,汝可知耶,昔日受其恩重,怎么?!如今也不顾旧主矣?!”

    张虎道:“休用此言来激我。我年幼,汝老矣,当心被吾削了脑袋,毁了终生战果的气节。”

    徐晃冷笑,见张虎年虽小,却半丝不露破绽,面上无焦急之色,便心知动摇不了他的内心,便只全心的只战他!

    四方交手,如天雷打着地火,砰砰哐哐,嗨嗨哈嘿……如火如荼。

    张虎虽年少,胆识是有的,虽然谋略方面略显稚嫩,并不及张辽老成,然而,光论武力,有其父必有其子,张虎的实力并不在徐晃之下,徐晃见此子也十分勇武,敌之并不能轻胜,心生一计,大喝一声道:“小子回头看!汝父已落下首级!”

    张虎心一动,一惊,一个闪神的功夫,徐晃便斜下刺来,张虎骇了一跳,心知中计,当下躲闪不及,仓措之下已失了先机,既然失了战之先机,竟也不耽误,调头便跑。

    徐晃追之不止,张虎便回阵去了。

    徐晃见这样也不追入阵中,反而与许褚合力去战张辽。谁料张虎一见徐晃退避,便又跟了上来缠住了他。

    徐晃大怒,道:“小子!去而复返,莫非是诈耶?!既已胆怯,为何还来?!”

    张虎冷笑道:“只准你耍诈,不准我撤退?!休走,我虽年轻,也不可欺!倒是你这把老骨头,还能战得住年轻人否?!别被我刺下马来!”

    徐晃气的头皮发炸,大怒道:“竖子无礼!必枭汝首级!”

    当下战了个热血上头,足有百余回合,曹营见不能胜,便鸣金收兵。徐晃与许褚当即打了个幌子,也不恋战,回阵中去了,然后火速的回营,将寨门一闭。

    张虎也不恋战,并不曾追,接应了张辽,父子二人回了营地去。

    张辽蹙眉,闷闷不乐。张虎知道他是担心吕布父女安危。

    张虎道:“父亲糊涂!当日来时,女公子可曾说什么?!我们只要做好我们的事。既不在那,便也帮不上忙,急又有何用?!女公子自有妙计处理,切勿中了曹军的计策,乱了我们父子之心,恐怕不仅不能救远火,还得遭近渴。若露出行迹来,袁军上下焉能不杀我父子?!”

    张辽道:“并不曾担心女公子。却只担心主公。主公的性情,你也知道,他本去了冀州,拿了邺城。如今跑回兖州,还不知是不是计。叫人发愁。”

    张虎听了,也无语。毕竟吕布真的发起疯来,那可真是十匹马也拉不回。如今不在跟前,完全不知道邺城发生了什么具体的细事,哪能不担心?!

    “吾儿言之也有理。”张辽道:“我们只管好我们的事就好。切不可中了曹军的计策。”若是他们这里有什么闪失,只怕也不能活着回去见吕布父女了!

    当下也不纠结。毕竟他们还记得来的目的,本为拖住曹营。如今也算完成大半任务了!只要曹操的主力还在这里,至少大部人马在这,便是他们对吕布父女有什么计谋,恐怕也力有不逮。

    那便各尽其力吧!

    “我儿以为,今日曹营所欲为何?!”张辽道。

    “必是诈,不必信。”张虎沉吟道:“曹营许久不出,方今才出。只恐是要出动了。新近发生这许多事,恐怕曹操以为已到时机。”

    张辽笑道:“我儿如今也会看时势,不错,有进步。”

    张虎谦虚的笑,并不敢自满,知道父亲是在考校他。

    “袁公失了邺城,袁熙去救,却又败回幽州去,袁尚也出了事,这等良机,曹贼岂肯错过?!”张辽道:“我若是曹贼,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只怕还会偷袭幽州,冀州为主公所取,曹操焉能不急?!败了袁公,好瓜分四州之土,他心里岂能不惦记着幽州。主公取了冀州邺城,他便想要取幽州制衡。”张虎道:“可却不曾听见动静。儿子以为,必是兵力不足。或是有更值得用兵的地方。”

    还能有什么更值得用兵的地方,用在何处还用说吗?!是用在吕布身上。所以没有兵力去取幽州了。不然此时趁袁熙伤败,不是良机?!

    张辽心略忧,但也没多纠结,道:“曹兵必还来,我料他必有诈计。我儿需小心应付。”

    张虎应了。

    正说话,外面亲兵道:“将军,外面张郃将军到了。”

    “请进来!”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等张郃一进来,张辽便冷笑道:“曹兵来袭我,为何张郃将军不救?!”

    张郃道:“我此来正是此意,只想问问曹军先前闭营不出,现在却出战,死咬文远父子二人,到底是真攻打,还是假意如此!”

    张辽听了大怒,冷笑道:“张郃!你以为曹营与我勾结作戏不成?!”

    张郃笑道:“文远怒甚?!只是曹贼奸诈,我也疑惑。并非是疑心文远,文远千万莫要多心。”

    张虎细细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好了!本是同袍,何需计较那许多。父亲莫计较张郃将军不救之意,张郃也莫计较父亲不敬之意罢了。大敌当前,还需齐心,方能得胜。”

    张郃深深的看了张虎一眼,只觉得这小子和稀泥的本事不得了,这稀泥和的,还真是向着他父亲向的不得了。什么叫他不救之意?!用这话来定了他刻意不救,来消弥张辽不敬之心吗?!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小子都如此老道了,这张辽……

    反正张郃至今疑心,不怎么信他们。

    不过也没多提,道:“也罢了。我不过是问一句。不料文远却多心。大敌当前,的确是需要齐心,方能敌曹营不假。”

    张虎笑着请张郃坐下,张辽的脸色也稍缓,道:“多次叫阵,曹贼皆不肯出,今日却突然主动来叫战,恐怕还有后续,张将军也打起精神罢。”

    “这是自然。”张郃顿了一下道:“曹操等候良久,此时已决定进,恐怕不会轻易甘休。不过他既已决定战,此事还需报与主公。倘曹军大举进犯,还可举全力击之!”

    张辽便道:“自然是要报与主公。不过由我等为先锋,打头阵。可不能先输了气势,少不得要尽力方好。”

    张郃笑着应下。

    虽有机锋,然而也就这样弥合过去了。等张虎送张郃走后,道:“还是不信我们,十分防范。”

    张辽道:“可见他也是个聪明人。可惜了。”

    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投入主公麾下。只是主公不在,想要收拢他,也难。以后看时运吧。

    “防范我们也是应该的,现在是恐怕我们与曹营勾结,来坑他袁营呢。”张虎笑道,“袁氏阵营之中难得有这样的明白人。可惜在袁氏阵营这般的氛围之中,明白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他又何苦如此忠心?!这样防范,虽本是寻常事,然而他若因为防范我们而错过了战机,恐怕在袁绍那有生死之祸。”

    张辽知道他是知道田丰审配死后有感而发。也不知道袁绍到底在想什么,梁柱都死了,这袁阵营再大,又有谁能拿主意?!

    在谋略之事上,一个能够看清时势,析清利弊的国士,正是大梁。而在战略上,一个能够排兵布阵的将士,千金都不换,正是为柱。这两个是成大事的基石。

    可袁绍倒好,几乎都死绝了。空留一大摊的空架子,都是庸才和小人。花架子好看又有什么用?!

    他自以为自己兵力强壮,却殊不知,此时的曹操恐怕已经欢喜的疯了,巴不得把他打残,嘶咬下来,一口全给吞了。

    可见大而内虚,本身就是弊,而非利。

    一个不自知的人,可见有多糊涂。

    如今邺城失了,梁柱没了。袁绍还不自省。若是他,不如将四州一闭,火速夺回邺城去,然后把曹操先挡在外,先保存自身再说吧。

    这个时候还要决战,呵。

    曹操会教袁绍做人的。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便是张辽也拦不住曹操撕扯下袁绍一大块肉来吃。

    张辽点点头,道:“我们父子总是向着袁绍的。助阵之,挡住曹操。”纵然拦不住他撕扯,但至少能拦着曹操少吃点,留点给徐州。至少不至于一口吞下了。

    张虎却笑嘻嘻的道:“袁绍若败,必调四州兵来战曹操,届时各州皆空虚……”那在后方等了很久的高顺,难道是白等的?!

    张辽父子析清了眼前之势,心里是把稳了,反正是先帮着袁绍抵抗曹操吧。

    果不其然,第二日徐晃与许褚二人又来叫阵。

    张虎道:“这两厮竟又来了!”

    “一战而出动两员大将,若无所谋,谁能信?!”张辽道:“怕是缠磨上我们父子了。我儿一切小心。”

    张虎应下了。

    张辽道:“我有一计。我儿可听从。”

    “父亲请说!”张虎郑重道。

    张辽道:“他们誓不罢休,既下重本来,必死咬我兵不放,今日我儿不必出战,且在军中,倘他有诈要诱我,我便将计就计,随之去,我儿可见机行事,倘曹营可取,立时去袭曹营,先打个稀巴烂再说!”

    “好。”张虎道:“打的越热闹越好。儿子会送信去张郃,叫他也来战。”

    张辽呵呵一笑,道:“只准曹营有聪明人?我不贪功,不恋战,他们能耍诈我怎的?!放心。”

    张虎笑嘻嘻的道:“儿子是怕父亲战不过徐晃与许褚两人合力!”

    “混逑,谁说不能!”张辽瞪他,道:“但凡为战,既不惧死,怕他个逑!”

    张虎哭笑不得,却也怕张辽有闪失,便忙寻了麾下众小将,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且看你们的了,操练有时,如今正是展身手的时候。想要立功的,可别怕死!若是在我麾下还是原先那个熊样不能升迁,届时可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众小将们早就等的按捺不住性子了,急争道:“并不怕死!必竭力而战。”

    张虎道:“跟在父亲身边,我营中人不计耍赖,别听敌军叫唤什么一人战一人的屁话,他们敢来,你们歪缠也缠死他们,不能胜倒不怕,只要不落下风,便是好儿郎!”

    “是!”众小将喜滋滋的应下了。当下便随父子二人出战。

    张虎在阵中压阵未出,只张辽带着六七个小将出战,指着许褚与徐晃骂道:“汝二人也算名将,为何总来挑衅于辽?意欲何为!?”

    身后一小将笑嘻嘻的道:“怕一人不能胜将军,故而二人皆出尔!”

    张辽哈哈大笑,道:“极是极是!不然曹贼为何要出动二将?!”

    许褚早气的咬牙切齿,他本脾气爆些,冷笑道:“休说废话,有本事来战,今日公明不必出战,褚一人可战败此大言不惭贼尔!”说罢拍马而出。

    徐晃拦之不及,见张辽激战,怕他有什么闪失,就怕计不成,或是张辽有诈,心下暗急!

    张辽哈哈大笑,拍马而出,大刀朝着许褚的铁锤狠狠的砸了下去。

    当……

    这铁兵器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并不悦耳,虽不算刺耳,但也能显出冷兵器的厚重浑音。这些都是重兵器,这种交手,并不及后世只用花剑为展身姿的美感。它甚至是完全不具美感的。拼的就是谁的力气更大,谁的兵器更快,更好用。

    而力,是极重要的,力的博巧,更需要硬顶才能扛下来。而体力与体魄便显得尤为重要。冷兵器时代,大多数的重要战将,哪一个不是力大无穷?!

    那重达几十斤的兵器甩打起来,若不能运转如飞,还打个屁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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