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公的遗体是让三个出门觅食的平民发现的,三个人先是分解了马车,铁和木头拆成零碎带回家去。

    三个平民带来了更多的平民,马同样遭到了分解处理,每人分得一块饱食。

    最后,老百姓看上了那一身将军服装的勋章等物件,除了那一身衣服还裹在老头身上之外,鞋子都被拔走了。

    这些人深知衣服动不得,是掉脑袋的罪过。

    翻下了悬崖的马车从完整到破解再到凭空消失,用了半天时间,周围除了老太公的遗体只剩下荒芜的土地。

    民众扛着遗体去了后方的征兵处,老太公最后还为民众做了一件善事,他的遗体值不少的赏金。

    老百姓兴高采烈的拿着赏钱,每日在那处悬崖下蹲守,伸长了脖子等着天上再掉下一个马车来,守株待兔的坐享其成。

    老太公自然享受了国葬待遇,后方残余下来的贵族或者军官们为其脱帽。一面旗子盖在棺材上慢慢入土,入土之地是皇帝所允诺的百年之处。

    贝基也参加了这场葬礼,是皇帝特别批准的,贝蒙二等侯何其忠烈,此恩皇家永铭记。

    总体说来,成功逃离的贵族不在少数,往日王都的权贵人士在后方建造了新的安生之所,依靠少的可怜的物资过着充足的生活,偶尔还会举办宴会。

    手拉着普文站在葬礼现场,贝基已然得知了父亲的死讯,她时刻怀念着那个威严的男人。

    这个家真到了无依无靠的时候了,贝基要强破自己学会生活,最起码照顾好小宝等姐姐回来。

    在老太公坠崖时,大表弟在自己胸前挂上闪亮亮的勋章,他最先回了一趟家。

    同其他人家一样,家中无人,院子像荒废了一样,院门挂着锁。

    翻过院墙进到院子中,耳听得炮弹在天上落下,他毫不在意。

    当炮弹炸开,人刚好爬过了窗户,屋子里除了墙还在,各种陈设无影无踪。

    这令他心情好了许多,窃喜于妻子还活着,不然没有人敢随便动自己家的东西。

    每一间屋子里看看,希望能找到妻子留下来的一点线索,比如出城后去了何方。

    可别说线索了,一张纸都没给他留下。

    胸前闪闪发亮的勋章瞬间没了光彩,他把勋章一个一个取下塞到口袋里面,随后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这一觉睡到了晚上,醒来时眼前是无尽的黑暗,他瞬间被莫名的孤独笼罩。

    想了想还有任务在身,给家锁上门便前往了近卫军督察处。

    路上还能看到士兵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还有穿着整洁的督察员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巡视。

    城内没有一星一点的火光,军里严禁任何人升火,因为不知道哪里会有太辉的侦查兵,明火就是在给敌方的火炮指引目标。

    连伙夫也要在天还亮着的时候把饭做好。

    大表弟心头琢磨,太辉人现在用的都是缴获的老旧火炮,能打到城内说明距离并不远,而且这火力密度,也就最多两门炮在打。

    就像苍蝇一样一直烦你,真应该派一支小队出去给这两门炮端掉。

    想归想,一整天对方所有炮弹都只造成了不痛不痒的伤害,听说只炸掉了一棵老树而已。

    大表弟猛的停住脚步,他看了看自己所站的地方,这里明显走错路了,不是督察处的方向。

    暗自嘲弄一番,他扭头前往正确的方向。

    来到督察处的楼下,门口两个士兵认出了大表弟,脸上笑眯眯的点头哈腰,顺便挡住了去路。

    往常这两个人是不敢阻拦的,大表弟就问他们两个:“怎么个意思?你们老大不打算见我?”

    “瞧您说的,我们哪敢拦您啊。是这么回事,上头来人了,正和我们领导开会呢,您见谅等等?”

    “上头来人了?”大表弟微微皱眉,“卫队的?”

    两个卫兵拉着大表弟开始讲,一边吹捧一边说那个卫队成员的相貌特征,把那种黑皮肤描述得惟妙惟肖。

    进卫队的这些贵族青年们,大表弟基本上认识,他反正不记得有一个黑皮肤的家伙,那些卫队成员一个个白净着呢。

    大表弟没理由相信卫兵们胡扯,挥挥手打断讲述:“胡说八道,我怎么不知道卫队里有这么黑的家伙?你俩也别描了,我自己进去看看。”

    脚底下刚要有动作,卫兵赶忙拦下。

    “爷!我的亲爷!您可别难为我们兄弟了,就一会,一会人就出来了。这样吧,我们兄弟陪您打个赌,保准是黑色的。”

    “那要我赢了呢?”

    “您随便说,我们兄弟绝不眨眼。”

    “真有那么黑?”

    “我们哪敢骗您啊,黑着呢。”

    大表弟将信将疑的站在台阶旁,慢慢点上一根烟抽起来,烟也抽完了,果真有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出了门。

    这个男人裹着皮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帽子,手上拎着昂贵牛皮的公文包,眼里压根没有门口这几个人,大跨步走开。

    大表弟不满的议论:“这小子,真够狂的。”

    卫兵憨笑道:“没骗您吧?”

    “算你们老实,这回我能上去了吧?”

    “您请。”

    大表弟慢腾腾的上楼,也在思考应该怎么问,本来就不善于思考,还被砸桌子的声音惊了一下。

    楼上的那吾给桌子一巴掌,恶狠狠的撕碎了手中的纸张。

    这时,大表弟一步进入,伴随着轻佻的语调:“这是怎么了?谁给你这个督察长惹了?”

    “没什么。”

    桌子上摆着一碗像水一样稀的粥,后方几个城市都不产粮,能在粮仓里找到的也就这点稻谷。

    那吾又是一个以身作则的好军官,吃的都是最差的伙食,天天饿着肚子办公,人瘦了好几圈。

    大表弟观察到那吾的表情很奇怪很奇怪,这一定与走出去的那个男人有关,他假装不在意,大大咧咧的瘫在椅子上。

    “刚刚出去的那家伙谁啊?不是你们卫队的吧,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也不像你的朋友,更不可能是军人,要是军人不会直接来找你的。”

    “确实是卫队的,你没见过他,他负责审讯,从不抛头露面。”

    “给你气成这样,他找你干什么?”

    左医生在那枝身上打开了突破口后迅速离开了渡山,他前脚刚走,渡山监狱便被太辉人占领了。

    等人到了王都,发现王都也被占领了,皇帝和卫队不知去向。

    后来,他一直在城里转悠,打探情报。

    虽说情报没探明,也能猜出来皇帝只有两处可去,但是他那段时间出不了城,好一顿躲藏才没被抓起来。

    近卫军夺回王都以后,他判断出了皇帝应该是去了后方。

    当他长途跋涉快到珐瑆面前时停下了,如今战乱,谁还在乎一个颠覆者。

    他的功绩一准会被抛在脑后,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那便是亲手抓住卡莱请功。

    于是悄悄回到了王都,经过一连串的调查,从一些下层军官口中得知,卡莱与那吾见过几次面。

    后来的事可想而知,他在城里没找到卡莱,便露面找上了那吾,用那枝来的事情来威胁。

    称只要把卡莱交给他,那么那枝会被释放。

    这种话那吾压根不信,哪怕真的将卡莱交给左医生,这个男人还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只是自己关系最要好的小姨被这种人捏在手里,方方面面都制约着那吾。

    这也怨不得那吾会气到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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