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军听了说道:“行,我明天就安排人操作这件事,费用我先给你垫上,等你那里有了钱再还我。”王俊才说道:“谢谢厂长,说到钱,您能不能先给批点经费啊,现在罐头厂账上干净得很,我出门办事什么的都得需要钱。”李明军笑道:“行,先给你两万花着,不够再说。”王俊才再次感谢,谈完事,就该下班了。

    王俊才回到宿舍,卢成功和张洪亮正在忙活着做饭,他俩和女朋友都处得非常到位了,要不是单位房子紧张,早该结婚了。王俊才很庆幸自己不用为房子发愁,他买的房子马上就交房了,王阿姨正在找人联系装修,估计年底就能入住了。两人看到王俊才,热情地打招呼,以前王俊才很少这么早下班,也就晚上回来睡个觉,所以平时交流不太多,这次看到王俊才就留他一起吃饭。平时两对都是各吃各的,今天因为王俊才,就合到一起吃了,卢成功又忙活着加了两个菜,张洪亮拿出了他藏的一瓶好酒,三人就边吃边喝起来。

    话题自然是围绕着王俊才说的,看到王俊才发展的这么好,卢成功和张洪亮嘴上不说,心里肯定羡慕的了不得,不过这也得凭机遇的,强求不来。王俊才也想着帮一帮老哥俩,不过目前不行,罐头食品厂这边目前还没什么机会,也不适合。看来只能看看从房子上能不能帮上忙了,他俩比王俊才都大,是该结婚了。几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罐头上,王俊才询问四位对罐头的看法,四位都说现在吃罐头少了,尤其是水果罐头,基本上不吃了,但是有时吃一些辣椒肉酱带鱼等罐头食品。这句话提醒了王俊才,对啊,为什么死抱着水果罐头不放呢,为什么不开发一些鱼类辣椒肉酱等产品呢,看来产品适应市场是关键。

    第二天一上班,王俊才就带着方平去了拔丝编织厂,这个厂历史没有罐头食品厂长,建厂才十几年,以前主要生产铁丝网等产品,它的主要问题是质量上不去,价格还高,计划经济转为市场经济后,立马就停产了,只剩下几座厂房空在那里。由于李明军打了招呼,编织厂留守的厂长李德民,热情地接待了王俊才,他陪着查看了厂房。王俊才发现厂房虽然有点老旧,但好在质量不错,还很结实,把厂房粉刷干净,线路改造一下,作为食品的生产车间一点问题没有。看完了,李德民请王俊才到办公室喝茶,李德民问道:“小王厂长,你把罐头厂的生产线搬过来,准备拿这里当仓库啊,还是准备重新投入生产啊?”

    王俊才答道:“李厂长,我知道你很关心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我还无法回答你,罐头厂那边要投入改造,必须先把生产线搬离。不过我是倾向于重新生产的,但是短时间内还无法开机,我必须调研市场,开发新的适销对路的罐头产品,这些都需要时间。但是你放心,我们会按照市价给你租赁费的,以后如果生产了,我们会适当安排一部分你们厂的职工,这样我们就可以做到双赢了。”李德民是非常希望重新生产的,这样他的厂子就算是重生了,虽然不再生产拔丝产品,而且收益也不归他,但毕竟厂子重新有了人气,他也可以光荣的退休了,他可不愿背着一个不死不活的厂子退休,如果是那样,他就是退了,心也过意不去。他说道:“咱们现在是一个单位了,租赁费什么的,给不给的都无所谓,我是希望你能把生产线重新开起来,这样我的厂子就算是活了,我就可以放心的退休了。”这又是一个对厂子充满了感情的老同志,他和罐头厂的副厂长王斌一样,都不愿看着厂子就这么沉寂下去,但是又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心中充满着无奈和悲凉。

    王俊才对这样的老同志打心眼里尊敬,他说道:“李厂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工厂重新热闹起来的,这里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都是一个单位,协议啥时候签都行,两人约定,厂房改造完后,生产线搬迁之前签订一个正式的租赁协议。李厂长答应,马上安排人工清理厂房里堆放的旧设备和杂物。王俊才就和方平告辞离开了拔丝编织厂。

    回到厂里,吃过午饭,王俊才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开会。他先把目前的进度交代了一番,指示刘芳明天去集团领两万元经费,然后就把他昨天晚上得到的启示,告诉了众人,他问王斌懂不懂鱼类或者肉酱的工艺,王斌摇头说不懂,原来厂里只生产水果罐头,他这个技术副厂长只懂得水果的生产加工方法。王俊才就问其他人,他们都摇头,这时李爱国开口说道:“我以前偶然一次中午没吃饭,就到传达李叔那里蹭饭,我忘了告诉你了,这个传达是我从老家找来的,他是我一个本家的叔叔。那次我去蹭饭,吃过一次他自己炒的油辣椒,味道非常好吃,要不是我不能吃辣,估计那次我能给他都吃了,要不我把他叫来问一问。”王俊才很感兴趣,马上让李爱国去请。

    不一会,老李头来了,见他一点也不怯场,进来就做到了沙发上,看来也曾经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王俊才给他递上烟点着,让方平给倒上水,王俊才就问道:“李大爷,听李爱国说,你老人家会炒油辣椒,有这么回事吗?”老李头抽了几口烟,慢慢悠悠地说道:“对啊,这个辣椒是我母亲教给我的,我都吃了好几十年了。”王俊才说道:“那,您老那里现在还有吗,能不能拿来给我们尝一下。”老李头说道:“有,小国子,我那屋抽屉里还有好几瓶呢,去拿一瓶过来。”李爱国马上就出去了,不一会他拿着一个透明罐头瓶子盛着的红红一瓶东西回来了,他打开盖子,把瓶子放桌上。王俊才首先闻了闻味道,一股香辣之气扑面而来,他忍不住转头打了一个喷嚏。

    他又找出了吃饭的筷子,夹了一点放到嘴里,嗯!真得非常香,磨碎的干辣椒用油炒过以后变的干脆爽口,配上红油的香气,确实有点让人欲罢不能。他把筷子递给王斌,让他也尝尝,王斌不好意思用王俊才的筷子,倒不是嫌王俊才用过,是担心自己用了怕王俊才不舒服,就回自己屋拿来了筷子,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回屋拿来了自己吃饭的家伙什,大家都品尝了起来。品尝过后,都纷纷点赞。王俊才见大家都觉得这个辣椒炒的不错,就问老李头道:“李大爷,您老人家这个辣椒真的不错,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佐料?”老李头神秘的笑了笑说道:“当然有了,不过这可是我家的祖传秘方,可不外传的。”果然这个老李头是见过世面的,要不然怎么会知道保密呢。

    王俊才笑道:“李大爷,你放心,我不会追问里面有什么佐料了。不过我见这里面只有辣椒,没有肉啊?”老李头说道:“这个辣椒配上肉更香,把肉剁碎了和辣椒一起炒,味道更好,只不过我家里穷,买不起肉,所以只能吃纯辣椒的,这个辣椒也是我自己种的,红油也是我自己配的,所以没花多少钱。”王俊才一听,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产品吗,辣椒配上肉,如果真的好吃,肯定能打开市场的。他就笑着说道:“我也不瞒你老人家,我们厂正在寻找一个新的产品,以改变目前厂里的困难局面,虽然你老不是我们厂的正式职工,但您也在这里工作了有年头了,我相信你也对我们厂有感情了,我们诚恳地希望你能把你这个辣椒的配方卖给我们,价钱好商量。”老李头笑了,他对王俊才说道:“你这个小伙子虽然年纪轻轻的,不过说话办事都很实在。我跟你说,我来这里看门已经快十年了,眼看着它由好转差,我心里也着急。我曾经也对以前的厂长透露过我的辣椒,可他眼里只有水果罐头,根本没有把我的辣椒放在眼里。还好碰上了你,你一来就要品尝我的辣椒,这就是缘分。实话跟你讲,我快七十了,我也无儿无女,要钱有什么用,我只是不愿意我妈传给我的这些手艺失传了,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我无偿送给你了,只是希望你能把它保留下来,一代代传下去。”

    王俊才很感动,人活着,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钱活着吗?还真不是,有时候人活着,是为了信念,为了自己的追求,可能有种种原因导致暂时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但千万不要停下自己的脚步,万一实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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