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便有不少人快速涌现,一个个瞧着是最寻常不过的百姓,衣着如此,模样如此,若非手中拿着刀,怕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人居然是练家子。

    而且,是有主的练家子!

    这些人横冲直撞,完全是不要命的,但他们的目的极为简单而明确。

    洛!长!安!

    “你们是什么人?”司马晨愕然。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难道真的让洛长安说准了?可洛长安这一次是偷偷出来的,就算知道洛长安会来南州,可南州那么多城,洛川河怎么料到儿子在子阳城的?

    不得不说,知子莫若父。

    洛川河,终究是那个成了精的老狐狸。

    “还要问?”洛长安摇摇头,满脸嫌弃,“都这么明显了,却还是不死心,还要问一问,我该说你是蠢还是蠢?”

    “公子!”为首的男人行礼,“奉命相爷之命,保护公子周全,谁敢犯者,杀无赦!”

    洛长安双手环胸,歪着脑袋去看气得七窍生烟的司马晨,“听到了?死心了吗?”

    司马晨往后退,显然是生了撤离之意。

    “我都提醒过你了,身后不止两拨人!”洛长安咂吧着嘴,“罢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你是束手就擒,还是想被乱刃分尸?”

    司马晨咬着后槽牙,“是吗?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司马晨,你跑不了!”洛长安手一挥。

    刹那间,所有人扑了上去。

    剧情的忽然翻转,让司马青有些发愣,这一时半会的,还有些回不过神,之前不是快被抓住了?快要完蛋了吗?

    好嘛,现在该完蛋的是司马晨,他的那个双生弟弟。

    “好看吗?”洛长安抬步往外走,“这里太憋闷了,还是出去为好,免得刀剑无眼伤着咱们。”

    司马青瞧着不远处,被人团团围住的司马晨,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抓你的时候,想过你是他兄弟吗?”洛长安问。

    司马青没回答,瞧着负手而出的洛长安,终是敛眸跟了出去。

    “人跟畜生的区别,在于人有七情六欲,而这情是写在欲的前面。”洛长安站在正殿门前的院子里,“若是倒过来,那么人就会变成畜生。”

    司马青点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放心,我不会心软的。”

    “心软是正常,别妇人之仁就好。”洛长安瞧着敞开的殿门。

    内里打得很是厉害,到了最后,司马晨破窗而出,几欲逃离。

    “你那两拨人还不如我这一网成擒。”洛长安瞧着身上沾些,杀气腾腾的司马晨,“今日若抓不住你,我就不叫洛长安!”

    吾谷纵身而起,他就不信了,抓不住这腌臜东西。

    兵刃相较,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吾谷身手不错,司马晨之前就耗费了不少体力,这会还真不是吾谷的对手。

    当司马晨被摁住,而他底下的那些人死的死,擒的擒,他整张脸灰败得不成样子,却始终不肯低头。

    吾谷一脚踹在他腿后肘位置,司马晨没防备,刹那间身子前扑,膝盖重重落地。

    那一声脆响,估摸着已经伤及髌骨。

    “这一跪,我受得起!”洛长安坐在花坛上,慢条斯理的剥着核桃,“司马晨,你还有什么可说?”

    司马晨眦目欲裂,“洛长安,如果没有洛川河,你算什么个东西?”

    “投胎是个好活计,多谢夸奖,毕竟……你没有。”洛长安倒是一点都不恼,“还说你与司马青是一模一样的,可我怎么瞧着,这般天差地别呢?”

    司马青愣了愣,“你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脸呢,可能一样,身形也差不多,若不是亲近的人绝对认不出来,说闻着味儿也只是凑巧,还真以为我是狗鼻子呢?”洛长安嚼着核桃仁,“是他眼睛不一样。”

    司马青没瞧出来,这有什么不一样?

    “我爹说,那些表露在外的东西,都可能作假,但是眼睛里的东西,和平素的小动作,是骗不了人的。”洛长安指了指司马晨,“你眼睛有太多东西,走路的时候喜欢东张西望。”

    司马青摇头,“周遭不安全,东张西望是必然。”

    “不一样。”洛长安摇头,“吾谷东张西望的时候,会刻意靠近我,因为他想保护我;而司马晨呢?他东张西望的时候,是带着搜寻的目的,怕自己的人跟不上来,所以他顾不上我!”

    这么一想,好像是这个理儿。

    “想自尽?”吾谷快速掐住司马晨的脖颈。

    底下人快速往司马晨的嘴里,塞了一块布,如此一来,不管是他口中藏了毒,还是咬舌自尽,都不能得逞。

    “把人带走。”洛长安说,“直接送府衙就好,现在就去。”

    皇帝,应该还在那里。

    “是!”吾谷颔首,把人往麻袋里一塞,便扎上了口子。

    底下人扛起了麻袋,转身从偏门离开。

    “里面的那些人,没死的就给我绑一块,丢城门口去。”洛长安挠挠额头,“然后给我盯死了,谁来救就抓谁,老弱妇孺,宁可错抓绝不放过。”

    吾谷行礼,“奴才明白。”

    “你是说,还有人?”司马青骇然。

    洛长安侧过脸看他,一言不发。

    “是那些人要对子阳城动手了吗?”司马青又问,面色铁青。

    想来也是,刚抓了他兄弟,一旦朝廷查起来,司马家是跑不了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功折罪,抱紧洛长安这棵大树,到时候由丞相府出面替他说情。

    唯有这样,司马家才能苟延残喘的活下来。

    否则,司马家会被诛九族!

    “南州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要放过子阳城?”洛长安轻嗤,“司马晨和这些人不过是来试探子阳城的实力,生怕内有埋伏,谁知道啊……你在,我也在!”

    这不,他们便动了丞相府的心思,想抓洛长安。

    “都丢出去,能拖延一阵子,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洛长安起身,懒洋洋的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遛得我累死了,回去睡觉!”

    司马青愕然,“睡觉?”

    这怎么睡得着?

    人家都把刀子架脖子上了!

    “你担什么心?我都打了头阵,还指望我收拾烂摊子?”洛长安双手叉腰,极是不屑的撇撇嘴。

    丞相府养奴才可不容易,凡事都丞相府出手,还要四方门干什么?朝廷放俸禄的时候,也没见着挪了四方门的银子,往丞相府里送啊!

    哼!

    “都别跟着了!”洛长安瞧一眼自家的奴才们,“该干嘛干嘛去,听明白了吗?”

    临了,她生怕自己不够,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爹不在,如今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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