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稳稳地坐在战马之上,似乎是不屑于出手,而那群士兵则如狼似虎的不断冲击栈,

    突然间,一个士兵长刀运转如飞,劈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一位高手,紧接着,毫不迟疑,立刻带着手下往栈里冲去。

    栈里的人多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以及在持续不断的战斗中负伤的武人,一旦让它们杀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危急时刻,刘天正顾不得许多,一声大吼,急运内力,一挥手间,一道凛然猛烈的刀气,从他刀中轰斩吐出。

    轰!

    宛如实质般的刀气长达十余米,不但把杀破防御的那个士兵斩杀,横扫之际,十数名士兵亦被分尸当场。

    这一招强猛无匹,顿时把要趁势抢上的士兵们杀的人仰马翻,惨叫声中,被斩中的士兵们身躯突然涣散,化成屡屡青烟,消散无踪。

    依着白信的发现,斩杀这些士兵的好处应该让刘天正得了,可他这一刀的消耗明显远比受益大,一刀过后,整个人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刀法速度和力量都下降明显。

    就在此时,骑着战马的将领终于动了。

    只见他把手一扬,前方的士兵立刻让出一条通道,他身边的护卫们不约而同地抽出长刀,顿时森然惨烈的气息冲天而起。

    “随吾破贼!”

    将领一声长喝,声震长空,然后催马冲刺而出,护卫们随之一同杀出。

    战马冲锋的速度远不是一般练武之人可比,甚至就连白信都有些吃惊,它们冲锋的速度实在太快,犹如一道龙卷风疾驰而至,不管前方是什么东西阻挡,都要将其击碎摧毁!

    同一时间,一股沙场喋血,死他乡,闷气、怨气、恨意、杀意……等等情绪交织,又由死亡酝酿而成的气息从它们身上冲天而起。

    这股怨气杀意之强,当真令人闻之色变,就是禅法不俗的白信也感觉心惊胆颤,更何况被这股气息扑面而来,首当其冲的栈里的人。

    他们一个个手足冰凉,大脑空荡荡的,只有心跳越跳越快……

    刹那之间,持枪将领杀到栈前,一位同样使枪的男人躲避不及,只得避开锋芒,控制着长枪从旁边牵制对方。

    说是牵制,却是杀气凛然。

    只见他手腕一抖,长枪枪身不住颤抖,锋锐的枪锋散发出惨烈的杀气,不知道格杀过多少条性命的血腥之枪,带着腾腾杀气,划出道道弧线,枪枪如奔雷般直刺持枪将领要害。

    刹那之间,枪影袭向持枪将领面门、咽喉、心脏、肾脏……要害部位全部都笼罩在其中。

    他也是一方枪术大家,劲力澎湃,一出手就封锁住对方所有退路,让人退无可退。

    然而,持枪将领看也不看袭来的枪影,手里的长枪陡然加速,枪身在瞬间失去了踪影,甚至在白信的视线中都拉出道道残影,无法捕捉到真正的主体。

    等白信再次捕捉到时,长枪已经刺进了这位使枪高手的胸膛之内。

    噗!

    鲜血喷溅而出,道道枪影涣散。

    人,倒地,身亡。

    只一枪,便将一个使枪大家刺倒,一枪毙命!

    持枪将领看也不看死去的对手,任由手下将他的尸骨拖走,忽然,它举枪一扫,无匹劲力挥洒,宛如一柄十丈长的神兵,横扫而至,要把栈拦腰扫断。

    “住手!”

    刘天正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扬声厉喝,长刀一挥,刀气豁然斩出。

    砰!

    劲气激荡,尘土漫天,成片成片的土地崩裂。

    就在此时,白信悍然杀出,一招“流星飞堕”使出,人与剑化作一颗流星,跨越十数丈距离直奔持枪将领袭来。

    持枪将领稍感诧异,居然有人在旁边潜伏?

    但随即,他长枪一抖,一道劲力自枪中吐出,无坚不摧的枪气爆射。

    白信不敢硬拼,闪身避开。

    刚刚落下,还没站稳,持枪将领身边的护卫们已经杀了过来。

    首先是使长矛的护卫,他们手中的长矛势大力沉,瞅准了目标就是凶狠无比的突刺,其次是刀盾手,他们以盾牌护住自己,亦限制住白信可供闪避的空间,手里的长刀趁势掩杀。

    瞬息间,刀枪齐至,杀机临身。

    丧命至危降临!

    这些护卫分明十分擅长合击战术,一旦陷入围攻,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

    却见白信不闪不避,进步出剑,天伐剑锋锐的剑刃轻易破开刀盾手手里的盾牌,剑光爆闪,须臾刺入所有刀盾手咽喉。

    接着剑锋一转,削掉他们的脑袋。

    长矛手不及作出反应,白信已经仗剑杀到,剑过人掉头!

    他身法美妙,一举一动,极尽优雅,虽然杀伐之利强的可怕,可却有一种特殊的韵味,让人只觉赏心悦目。

    只片刻间功夫,护卫兵全数被斩,一股股热流在体内涌现,令白信的内力修为节节拔高,无限逼近于十二正经全部贯通。

    白信能这么快解决战斗,一来是进来实力进展快速,二来则是依仗天伐剑惊人的锋锐度,不然他没那么快、那么潇洒的解决战斗。

    “刘天正那边怎么样了?”

    白信解决了这边的战斗,猛地向那边看了过去,发现情况非常不妙。

    刘天正和持枪将领一对一单挑,被打的节节败退,多处受伤,那持枪将领每一枪都异常狠辣,杀气滔天,且战斗意识非比寻常,生前绝对是一名沙场悍将!

    而刘天正在刀法上沉浸数十年,一身刀术修为非同小可,可他毕竟年纪大了,又被杂兵消耗了许多气力,早就后力不济了。

    再者说,枪乃兵中之王,攻击距离先天远于刀剑等兵器,同等层次的高手,练枪者的实力一般远胜练刀练剑的武者。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枪捅死一流高手的大高手!

    不过刘天正毕竟是老江湖,深知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是无法撑得住太剧烈的战斗的,因此,他贴身搏斗,绝不给对方回气施展内力外放招数的机会。

    每当持枪将领意图放大招时,他立刻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哪怕拼着受伤也要打断他地动作。

    突然之间,持枪将领似乎是不耐烦这种缠斗了,他突然爆发,长枪抖动,枪身飞射成了一条条弧光残影,宛如孔雀开屏!

    点点枪影宛如倾盆暴雨,不论是方位还是角度,都堪称完美,让对手避无可避。

    “八方风雨!”

    危急之时,刘天正尽显老资格一流高手地风采,施展出万胜门镇派刀法连环三刀中的三绝技之一,刀光一起,四周顿时雨雾蒙蒙,狂风暴雨似的刀光,从四面八方劈头盖脸的打来。

    刹那间,枪影翻腾,刀光纵横。

    叮叮当当,火星四射,伴随的是单刀与长枪的轰鸣,每一击都是气势万钧。

    只是战局只僵持了不到一分钟,便开始向持枪将领那边偏移,刘天正越打越吃力,汗流浃背,渐渐跟不上交锋的高频率了。

    “死!”

    瞅准刘天正的破绽,持枪将领长枪高速旋转,一枪刺出。

    情况危险之极。

    这个时候,白信眼看着刘天正陷入险境,立刻展开身法,以迅如诡魅般的速度欺近,长剑直刺要害。

    不用白信开口,刘天正立刻判断出自己目前最需要做的什么,钢牙一咬,他在持枪将领将要收枪攻击白信的时候,突然主动上前,以左肩承受了这一枪。

    锋锐的枪锋刺进了刘天正的肩膀,同时也撕裂了他的肌肉,阴冷冰寒的气息立刻开始侵蚀附近的肌肉血液,刘天正不管不顾,趁着枪锋洞穿肩膀还没有收回去的那一刹那,丢掉单刀,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枪身。

    白信毫不犹豫,身形破开重重风潮,天伐剑刺出,剑锋撕裂空气,如闪电横空击轰!

    “该死!”

    持枪将领下意识地想抽回长枪,可却感觉到刘天正纠缠的力量极强,一时间竟然没办法抽出长枪,电光火石之间,他立刻舍弃了长枪。

    锵!

    只见他右腕一抽,周身气息爆发,腰间系着的长剑震出剑鞘,旋转着飞出,剑柄正巧落入他的手掌,剑身一划,划出来一道残影,以攻对攻。

    当!

    噗!

    天伐剑斩断了剑锋,瞬间加速,将持枪将领的一条手臂切断。

    他低估了天伐剑的锋利!

    “啊啊啊啊——”

    持枪将领被斩去右臂,剧烈的疼痛使得他发出痛叫,同时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的处境已经极为危险,但他没有绝望的束手就擒,而是血性上涌,眼神猛地绽放出无限战意。

    运足内力将手里的断剑掷向白信,速度宛如闪电,接着,他纵身离开战马,扑向刘天正,意图抢回自己的武器。

    而这个时候,白信轻易避开了他掷出的断剑,身形一闪,天伐剑蕴满内力,闪耀出来淡淡的银光,瞬间刺入持枪将领的后心。

    作为一名用枪高手,枪在他手里时,他是不折不扣的高手,可一旦抢没了,那就是失枪顿失七成功,这个道理同样适应于任何专精一门器械的武者。

    白信一剑刺中对方要害,毫不犹豫,狂催内力,把浑身内力近乎一股脑的灌注进去,为防止对方临死反击,他运剑如飞,切断了他的剩余三肢。

    噗通!

    持枪将领倒在地面,身体逐渐被刚猛阳正的内力侵蚀,化作缕缕灰烟。

    “为什么?”

    持枪将领倒在地面,死死盯住白信:

    “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我们只是想回家!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的袍泽,我的士兵,我的手足……我们为了朝廷抛头颅洒热血,流尽最后一滴热血,到头来却连家都不能回……为什么……我不甘心!”

    “回家……”

    白信听见这两个字,内心也被触动,明明战胜了对手,他却没有丝毫的高兴。

    这位将领和士兵,或许真的是为了朝廷血战而亡,捐躯献身,这无疑是伟大的,值得人尊敬的。而且,他们死后的尸骨没有被带回去,亡魂只能在异国他乡栖息,令人扼腕。

    它们因着莫名原因恢复了意识后,仍念念不忘的要回家去,这种行为任何人都无可厚非,可它们对小镇的居民和活人们下毒手,却触犯了白信的底线和原则。

    就在这种敬佩、惋惜、同情与谴责交织的感情里,白信默默注视着他的离去。

    刘天正忍痛拔出长枪,点穴止住血涌,咬着牙一声不吭,踉跄着走过来,把长枪放在他的身边。

    这是他唯一能为这个生前血战沙场的将领做的。

    看着身边放着的长枪,他眼中的怨气消减了许多,随着内力对身躯的侵蚀,它的消散的部位越来越多,双眼低垂,声音越来越低:

    “真想回去见一见故乡……离乡这么多年,不知道村头的那颗大槐树还有没有活着……隔壁小翠姐过的怎样,有没有还记得我……我说过要回去娶她的……”

    它絮絮叨叨的说着话,都是一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语气中的已经渐渐没了怨憎和不甘,取而代之的是只有浓的化不开的留恋和怀念。

    慢慢的,它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直至不闻,他彻底死了。

    身体彻底化成烟雾,消散一空。

    原地只留下一杆孤零零的长枪,猩红的红缨被风撩动,似乎在送别主人。

    轰!

    就在持枪将领彻底死去的那一刻,一股前所未有强大的热流出现在白信体内。

    刹那间,丹田内的内力滚动如潮,如火山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

    醇厚的内力在十二条正经中急速滚动,从手太阴肺经开始,依次传至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最后回到手太阴肺经……如此周而复始,来回反复。

    辟邪内力在经脉中急速流动,如滚动的雪球,越滚越大,茁壮成长……

    至此,十二条正经全数贯通,辟邪剑法心法篇彻底修成。

    白信一举跻身二流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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