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停在城堡外的马路便,外面的工作人员刚替荆佳人打开马车门,她便听见了这声通报。
荆佳人抬起头来,目光越过工作人员朝大门入口望去,便瞧见了华服傍身,美得倾国倾城的虞凰。她正挽着一名风华绝代气场不凡的长发男子的手臂,款步朝着拍卖会场的入口走去。
荆佳人盯着那陌生男人的脸,暗道:这莫非就是妖狐莫宵?虞凰的那位义父?
就听见同行的羌姨低声说道:“虞凰身旁的男子,便是九尾狐族的族长莫宵帝尊。”
点点头,荆佳人便准备下车。
工作人员朝荆佳人伸出右手,想要搀扶她下车。
荆佳人道了句谢,却避过了工作人员递来的手,取下腰间挂着的手杖吊坠,朝地上伸去。那吊坠立马放大,变成了一支杆身全黑的手杖。荆佳人接着手杖的力量,自己下了马车。
羌姨紧随其后,拿着邀请函前去验证。
拍卖大厅外有一条长阶梯,上面铺着枫叶黄色的地毯,直通拍卖厅的大门。
在占卜大陆,枫叶黄象征着尊贵不凡,一般大型活动,都会铺上这种颜色的地毯欢迎嘉宾。虞凰正拾级而上,就听见身后响起通报声:“绿塞纳拍卖会,恭迎荆佳人宗师。”
闻言,虞凰脚步微顿。
她回过头来,朝大门口望去,便看见荆佳人在一名陌生老夫人的陪伴下,撑着一根黑色镶金圆球的手杖,走进了城堡。
今晚,荆佳人穿一条渐变紫黑色收腰连衣裙,微醺的妆造为她增添了神秘冷艳之感。捏着手杖现身城堡的她,身上总萦绕着一股高贵冷艳之感,让人只可远观,不敢接近。
像是感应到了虞凰的注视一般,荆佳人抬起头来,朝她浅浅一点头。
尽管荆佳人今晚是浓妆艳抹的盛装打扮,但身为净灵师的虞凰,却敏锐地发现了荆佳人体内灵力波动的有些不正常。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将要凋谢的玫瑰,重新被人插入花瓶,勉强恢复了一点娇艳之态。
但这朵玫瑰,依然难逃凋谢的结局。
虞凰眉头轻蹙,扭头向莫宵问道:“荆佳人受伤了?”
莫宵告诉她:“当初她因为主动退赛,惹得荆老夫人不快。又因在面神失败后,当着众多人的面顶撞了荆老夫人,荆老夫人一怒之下,便罚她承受了十日的冰湖酷刑。那场大刑过后,荆佳人便受了伤,这半年一直都在静养。”
虞凰第一次听说冰湖酷刑这种刑罚,她并不知道冰湖酷刑到底是种怎样残酷的刑罚,便问莫宵:“冰湖酷刑很残忍吗?到底是怎样一种酷刑?”
莫宵的回答,言简意赅,却令人不寒而栗:“冰湖酷刑会利用阵法将受罚之人修为压制在君师境界,让他们保留微弱的灵力能量苟活。再以寒冰入骨,清洗受罚之人的四肢百骸。在冰水洗骨的过程中,受罚人的灵力会一点点被削弱,直至骨骼受到重残,无法再运作灵力,彻底以凡人之躯接受寒冰洗髓之痛。”
“若能活着熬过来,就能免罪。若熬不过去,就一命呜呼。”
闻言,虞凰浑身发寒。
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弯眉轻蹙,摇着头叹息道:“那可是亲孙女啊,荆老夫人怎么舍得?”
“不过是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罢了。”荆老夫人想要惩罚荆佳人是真的,想要借着惩罚荆佳人的举措来震慑其他心怀不轨之心的人,也是真的。
她这一招的确也提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
当其他对家在得知荆老夫人心狠手辣到,连自己一手栽培的天才孙女,那也是说罚就罚,说弃就弃,便更是认清楚了荆老夫人残忍的本性。一时间,原本对荆老夫人心怀怨怼之心,幻想着将她从占卜师协会第一首领位置上拽下来的那些人,也都收起了这份心思。
“不过,荆老夫人能狠心拿唯一的孙女当鸡杀,倒的确是心狠手辣。难怪她作为一个被荆家收养,体内流淌着外族血脉的弟子,也能手握荆家真正的权利。”莫宵半是敬佩半是抵触地感慨道:“没有足够狠辣的手段,又怎么坐得稳江山?荆老夫人虽是一介女流,倒也的确是个人物。”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非黑即白的人,谁都有多面性,莫宵愿用性命去守护圣灵大陆,却也能眼也不眨地杀了亲父亲。荆老夫人虽行事狠辣,但她的每一个决策,也都对得起荆家。
因此,尽管莫宵不认可荆老夫人在这件事上的做法,但也佩服她的铁血手段。
在了解到荆佳人的遭遇后,虞凰也不禁对荆佳人起了怜悯之心。
但虞凰也知道,荆佳人这样骄傲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他人的同情跟怜悯。
“对了。”提到荆老夫人,莫宵忽然想起麒麟族遭遇灾难前,司骋帝尊对他叮嘱的那些话。莫宵告诉虞凰:“司骋有一句话托我转告你,因为你一直在闭关,我差点就忘了这件事。”
“嗯?二伯?”虽说司骋是太虚帝尊的弟子,按照师门辈分来看,司骋该称虞凰一声小师叔。但虞凰无论私底下,还是当面,从来都按照从前的辈分,依然管司骋叫一声二伯。
对莫宵,虞凰也是一样的态度。
“嗯。”莫宵凑到虞凰的耳旁,低声轻语道:“他跟我说,荆家老族长意外去世一事,与荆老夫人可能脱不了干系,让你在跟荆老夫人相处的时候多留个心眼。”
“一个能狠心置孙女生死不顾,用丈夫性命谋权的人,就如同豺狼虎豹,需得格外小心才是。”
闻言,本就对荆老夫人没有好感的虞凰,就更是起了警惕之心。
“我知道。”
两人低语间,荆佳人已经拾级而上,来到了他二人的身后。
“虞凰,好久不见,恭喜你成功通过面神考核,获得了前辈们的占卜之力传承。”作为最强劲的竞争对手,荆佳人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落落大方,让人心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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