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咬牙切齿,定国公道:“在密室那边,密室机关旁的印儿,应该也是这鸡爪子印儿。”

    京兆尹微微一愣,忆一瞬。

    想起书房机关旁那小树棍一样的印子,再对比此时香灰上的脚印,不由得,看向定国公的目光有些复杂起来。

    若说是同情吧

    可但凡被那只鸡瞄上的人,都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比如镇国公,比如长公主,比如前礼部尚书,比如云王妃

    云王妃压根不是人。

    可若说不同情吧

    一只鸡,闹出这么大动静

    京兆尹心头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今儿的宗卷,到底该怎么写。

    而定国公

    脸色黑的如同锅底,气的全身都在发抖。

    他是想要杀了那只鸡不错。

    可

    不也没有杀成吗!

    至于这么报复他吗?

    又是烧他密室,又是毁他祖宗祠堂!

    这要是做什么!

    你只是一只鸡,要上天吗?

    若不是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今儿在家门口揍他的,千真万确是几个人。

    定国公此时此刻,简直就要怀疑,今儿揍他的是那只鸡!

    深吸一口气。

    又深吸一口气。

    再深吸一口气。

    怎么缓,定国公望着一屋子凌乱,都缓不出这口气来。

    咬牙切齿,定国公道:“按照现场证据,大人应该能找到凶手了吧,人证物证俱全。”

    京兆尹

    所以呢?

    去抓鸡?

    京兆尹心头有些发怂。

    他是惹不起九王妃。

    可他更惹不起那只鸡。

    看看,但凡被那只鸡盯上的,谁有好下场!

    谁有!

    默了一瞬,京兆尹看向定国公。

    “那只鸡,是陛下御封的,位同一品护国将军的护国神鸡,就算要抓,也要刑部备案,陛下允许。”

    定国公心头的愤怒,已经达到极致。

    “那就去备案,我现在就进宫面圣!”

    顾不得身上的黑青红肿,顾不得断了的胳膊才被接好,定国公转头就走。

    京兆尹却一把拉住他。

    “国公爷稍等。”

    定国公一把甩开他,“稍等什么?眼下,一切还不够明显吗?”

    大皇子要他杀了那只鸡。

    他是没这个本事了。

    可现在,那只鸡自己送上门找死。

    他能错过机会吗?

    密室被烧毁,祠堂被捣毁,他是很生气。

    可现在,他还可以更生气一点。

    赤果果的证据摆在这,他倒要看看,皇上处罚不处罚那只鸡。

    那只鸡,的确有功劳。

    可定国公府的功劳,也不低!

    更何况,还有塔塔尔的战马。

    定国公的底气,是很足的。

    这一次,弄死那只鸡,他势在必得。

    甚至,都没有觉得,要让一只鸡被当街斩首这件事本身很诡异。

    甩开京兆尹,定国公冷眼看着他,“莫非,大人偏帮九王妃?”

    京兆尹客气道:“本官断案,一向帮理帮事实不帮人。不过,既然府上三小姐是祠堂的见证人,为了案件清晰起见,大人就算要进宫面圣,也要等三小姐醒了,问清楚才好吧,不差忽这一时半刻。”

    定国公凝了京兆尹一眼。

    似乎在判断他的用心。

    京兆尹一脸坦然,任由他看。

    默了一瞬,定国公道:“好,问清楚进宫,也好。”

    说话间,心头猛地一闪。

    还好京兆尹拉住他了。

    差点因小失大。

    被那只鸡气昏了头,险些忘记祠堂的机关还未检查。

    缓了口气,定国公转头吩咐小厮,“去看看,小姐醒了没有,若是醒了,可以问话,让她到花厅候着。”

    小厮得令而去。

    京兆尹又在祠堂四处仔细的看了看。

    确定,除了那只鸡爪子印儿,再无旁的线索。

    若是实在要找奇怪之处。

    就是地上散落的那些牌位。

    全部中心裂开。

    全部从头裂到尾。

    这是有多大的仇恨,要把人家的祖宗牌位全砸了。

    还砸的这么狠。

    如果是个人这么做的,也就算了。

    可事实上,那只是一只鸡啊。

    它到底怎么做到的。

    京兆尹心头,充满了好奇。

    小厮很快复命,三小姐已经醒了,半柱香之后,可以到花厅。

    定国公朝京兆尹道:“大人且先去花厅坐坐,这里,我收拾一下牌位。”

    要检查的,已经全部检查。

    地上散落的,毕竟是人家祖宗的牌位,京兆尹没有理由拒绝。

    应了一声,跟着小厮离开。

    他前脚出了祠堂小院,定国公给随从一个眼色,随从会意,立刻关门守在门外。

    大门咣当关上,定国公拔脚就朝地上的暗格奔过去。

    启动机关。

    心跳的砰砰的。

    这辈子,感觉没有这么紧张过。

    随着机关被打开,里面一个深棕色的匣子露出。

    定国公迫不及待将匣子抱出。

    眼看匣子的锁完好无损,定国公吁的松下一口气。

    抬手擦擦额头冷汗,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将锁打开。

    匣子经过特殊设计,锁打开之后,需再启动两次匣子上的机关,匣子盖才能弹开。

    眼看匣子里,文件整整齐齐躺在那,定国公一颗焦灼不安的心,彻底一松。

    微微发抖的手,平静下来,有条不紊的将匣子收好,重新放进暗格。

    一切收拾好,定国公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走出祠堂。

    “把这里收拾收拾。”

    吩咐随从一句,抬脚离开。

    定国公到花厅的时候,郑若熙还未来,京兆尹正在奋笔疾书。

    听到脚步声,京兆尹手下笔一顿,抬眸看去,“收拾完了?”

    定国公捡了椅子坐下,嗯了一声,“写什么了?”

    京兆尹笑笑。

    “案件宗卷,一会儿国公爷进宫面圣,下官总要给陛下一份有关案件的书面解释。”

    虽然每次向皇上禀案件,皇上都只是一扫卷宗,要他口述。

    可该有的东西,不能少。

    随着宗卷开写,越写,京兆尹越觉得诡异。

    仿佛他写的,不是宗卷,是鬼故事,稍加润色,可以拿出去给说书先生用了。

    如果祠堂这边,当真也只有一只鸡在作乱,这整个案件,基本可以当成是鬼怪作乱的神案了。

    京兆尹甚至都想好,如果皇上执意要偏袒那只鸡,他就给皇上递梯子,说那只鸡是被鬼附身了。

    多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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