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明京师,翰林院侍讲学士季智恒府上,红灯高挂,人来人往,好似都在期望着什么!

    今日,乃是季府小姐季轩竹出嫁后,首次回门的日子,更是新姑爷张诚初次登门的日子,只见里外都在忙碌着,可不能叫新姑爷挑理不是。

    季府门前张灯结彩,热闹非常,五辆轿厢马车停在门前,二十名精悍的骑士策马在外面围成一个半圈,警戒着安全。

    又有十名健壮的妇人围在前面两辆马车前,另有十名健妇各牵着两匹雄壮的战马,立在车旁一动不动。

    马车门帘掀起,一个英武的汉子,身着劲装华服迈步下了马车,他回身探出一只手伸向马车内,接着就是一位丽人款款自车帘内露出了头来。

    正是季府的大小姐季轩竹,她同样是一身的华服,显得雍容华贵,已不复居家女孩那般稚嫩,俨然已是多了些嫁做人妇的成熟韵味。

    季轩竹牵着张诚的手下了马车,就见马车周围那十名健妇齐齐单膝跪地,高声喝道:“恭迎督帅、主母归宁!”

    丫鬟玉蕊、绣月早已下了马车,这时便迎上前来陪着季轩竹身后紧紧跟随,张诚举手一挥,周围跪着的健妇们齐齐起身站立。

    季府门前也是一群丫鬟婆子,还有下人们都谨慎的望着这边,他们也是见识过张诚娶亲时的阵仗,但却是未曾想到张诚、季轩竹归宁也是如此声势。

    二哥季佑卿迎出府来,他大声说道:“母亲日日念叨着大妹妹,今日总算是能见到了,快快进府歇息。”

    张诚也是紧步上前,抱拳道:“张诚见过二舅哥!”

    季轩竹也是快步走来,略有些急切的问道:“二哥,父亲、母亲可是安好。”

    “好,都好,就是母亲大人日夜思念与你,盼着你早些归门相见!”

    张诚转过身,对林芳平道:“芳平,留五匹战马,两辆马车,余者你等牵到同春楼那边安置,贾嫂,这些健妇由你来安排,便留在府中伺候着吧。”

    “喏。”

    林芳平应声答着,便指挥众护卫们接过健妇手中的马缰。

    二十名健妇在贾嫂的指挥下,自后面的马车上取出各色礼品,每人或捧或抬着便跟随在张诚、季轩竹身后进了季府门内。

    …………

    新婿首次登门,自然是少不了酒宴,但张诚的酒量可不是盖的,温热的米酒一碗接着一碗,给他的感觉就好似喝着啤酒一般,直感觉这个也就比干啤的劲大了那么一点而已。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宴席也渐近尾声,季轩竹自是陪着母亲宁氏离席回到内宅中去了。

    这边张诚便陪着岳父大人季智恒来到书房中聊着,别看张诚在北路之时,一副威风八面的样子,如今到了季府便如那进了笼子里的小鸟一般。

    “什么?”

    张诚的岳父季智恒一脸惊异的望着张诚,又问道:“宁光远竟连大年都不回京中,你在北路可是要看住了他,莫叫他失了管教,径行那玩乐之事!”

    张诚嘴上答应着,心中却在苦笑不已,他一个外甥女婿,又如何去管教妻舅大人呢,真是的!

    季智恒坐着喝了口热茶,略缓了些酒意,才又问道:“忠忱在北路却是锋芒过盛了一些,如此不是自保之道啊!”

    “岳父大人说得是,可地方上确是不比这京师,若不显些威势,又怎压得住那些卑劣之小人,畏手畏脚又怎能成就大事,即算募来勇士,又将以何养之。

    不惟宣镇,举国各处边镇,甚至各省州府,又有何处不是如此,想我偌大土地,却养不起数十,乃至十数万精勇的军士,岂不是国之悲哀。”

    张诚一番话,直说得季智恒脸色几经变换,却听张诚又道:“方今,内有流寇肆虐,外有东虏虎视眈眈,可国帑空耗,朝纲不振,兵将皆不用心,亦不敢战,直如一派王朝末世之景象。

    女婿我主镇北路,若凡事都循规蹈矩,早晚必为所误,事急要从权,就算有些许过分,但募得精勇,练成强军在手,上可报答君恩深重,下可保一方百姓,更是自保之根本。”

    季智恒也是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可朝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看似平和,其私底下全是利益纠葛,忠忱你这般做派,就怕众口铄金,到时就算君恩浩荡,怕也不好护佑与你。”

    “岳父大人无须挂怀,张诚心中有数,处事自会留些余地,不会轻易置自己于险地的。”

    “嗯,你有此顾虑就好,听闻你在北路已募得新军万余,且操练得法,兵精将勇,可是如此?”

    张诚笑了笑,才接言道:“岳父大人容禀,忠忱前番勤王时便领有千余军兵回返宣镇,幸有陈督臣、杨总兵的相互扶持与提携,才又招募了八千余新勇,

    到今已是营操近十个月,因有老军在其中充为骨干,因此才能快速成军,但营操时日尚浅,还不能与流寇或是东虏对战,否则恐有溃亡之虑。”

    季智恒双眼目光深邃的望着张诚,缓缓说道:“忠忱你以参将提督北路军务,已是国朝特例,今又募军近万,若是被有心之人煽动,恐会生出是非来,凡事还需小心为上。”

    “是,小婿省得,岳父教诲得是,张诚今后定当小心谨慎,不给旁人留有口舌之机!”

    季佑卿这时出言道:“妹夫,父亲对你所做那首《从军歌》的词,可是极为赞赏,若非轩竹也着人送回手抄的词稿,父亲都怕是妹夫抄袭了他人的作品呢。”

    经他这么一打岔,翁婿三人的话题便转到了诗词之上,张诚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这首词还真是他抄袭来的,只不过抄袭的不是古人,而是未来之人的作品,所以明朝时的人们是无法识破的。

    既然大家都无法识破,张诚自不会自己去检举揭发自己的,他略显腼腆的说道:“二哥见笑了,张诚只是读了几年私塾而已,连个功名都未曾取得,这首词也只是一时兴起之作,却叫二哥和岳父大人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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