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便再次的降临。
这期间,苏离接到了陈思雨好几个电话,都默默的挂断了。
陈思雨来电话的目的不言而喻。
毫无疑问,荣丹妮确诊了。
而且很有可能,陈思雨的情况也并不好——她或许并没有被传染,但是一直以来和荣丹妮一起吃喝,她绝对会寝食难安。
而能一口说出荣丹妮有问题,同时还治疗好李娟的伤疤的苏离,绝对有可能治疗好她。
这就是溺水之人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苏离没有接陈思雨的电话,一方面是陈思雨这时候根本不冷静。
另外一方面,陈思雨身体的确有一些小小的隐疾,也有轻微的感染现象,但是因为她的体质比较好,是可以自愈的。
就是病毒本身还不足以让她发展得更恶劣。
再加上如今的华夏,因为地脉松动,已经有一定的灵气外溢。
此长彼消的情况下,陈思雨是没问题的。
苏离不想浪费时间解释什么,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冷静的去聆听,去思考。
至于荣丹妮。
只能说,自己选择的路,终究还是要为自己的放纵买单。
即便是她的本性不坏,只是被纸醉金迷迷失了双眼,走错了路。
但如果太容易的治疗好了,那么当初犯过的错,他日一定还会再犯。
苏离是人皇,而不是救火队。
苏离关机之后,世界也就清静了下来。
至于说属于陈思雨和荣丹妮的天塌了,世界阴暗了,绝望了。
那必须由她们自己来承受。
晚上,苏离熬制了特殊的草药,帮父亲苏星河和母亲穆清雅调理了一下身体,然后直接帮他们施针,并施展金针度穴之法,将部分皇气打入,形成一种全新的循环体系。
随后,按照苏离的设想,在父亲和母亲的体内加持了天枢古禁护道,同时还牵引了一条模拟的龙脉。
作为‘人皇’的父亲和母亲,他们的命格是不能轻易的被践踏的。
这时候,就需要定义一些特殊的山河社稷奥义了。
这些方面,苏离已经驾轻就熟,十分顺利的就完成了。
整体,如返璞归真,不会脱离普通人的层次,但是又隐约之中带着威严与贵气,让人不敢小觑。
这些做完,苏离在外貌上没有做太多的调整,只是适当的消除了父母的一些白发和皱纹,以及调理了一下粗糙的肌肤。
再就是去除了一些坏死、或者是生出暗斑的角质,消散了体内的淤血和血栓。
一番治疗下来,苏离又调动轻微的雷霆之力,炼化了诸多的杂质,以至于让父母无需去清洗,就可以清清爽爽的休息一晚上。
这一晚上,整个山村格外的安静,格外的和谐。
而村子里的人在知晓苏离乃是国家级重要‘干部’的身份之后,也半点儿不敢造次了。
有时候,所谓的眼红和嫉妒,依然源自于原主的德不配位。
可一旦双方的层次差距被无限拉大,所谓的嫉妒和眼红就会消失不见,唯有尊敬和仰望。
这就是苏离特意‘表现’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
鸡鸣声响起的刹那,苏星河和穆清雅就纷纷苏醒了过来。
随后,两人便不由一呆。
随后才无比惊诧的看向了对方,同时又是惊喜又是激动。
“清雅,你,你怎么变得这么漂亮,这么年轻了……”
苏星河看着穆清雅,傻傻的,呆呆的。
一刹那,他感觉再次的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心情无比的激动。
“星河,你……你也变得年轻了很多,很帅气,像是当初那样,英武不凡。”
穆清雅微微窘迫,随即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惊呼道:“是阿离!”
“阿离他的医术真的……真的很厉害!”
“我就说怎么早上起来这么精神,就好像身体重新焕发了生机,整个人说不出的精神足。”
“我记得上一次这种感觉,还是我十七八岁的时候,那次生了重感冒,人都浑浑噩噩的。那一次,遇到一个医生,给我治疗了之后,我出了一场大汗,然后回家躺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完全恢复之后,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那一次,感觉就像是焕发了新生一样。
而那一次,我才十八岁不到,正是最年轻的时候。
这一次,我……我竟是比那一次的感觉都还要好。”
穆清雅都忍不住有些喜极而泣了。
她年纪不到五十,但是太过于操劳,以至于这个年纪,看起来很苍老不说,还一身的大小病。
她是这样,苏星河又何尝不是这样?
是以,此时看到了丈夫的变化,她的鼻子很是发酸,泪水忍不住的就淌落了下来。
“别,别哭,阿离成器了,终于成器了,这是好事!”
苏星河伸手将穆清雅抱在怀中,忍不住的安慰着。
说是让穆清雅别哭,可是他自己却也哭得稀里哗啦,就像是一个孩子。
两人又哭又笑。
好一会儿之后,才又破涕为笑,然后一起走到了房间里的立柜上的镜子面前,看向镜子里的他们自己。
这一看,恍若时间回到了二十三十年前一样。
和曾经一样,是那么的意气风发——虽然镜子里的他们还是和之前那样差不多苍老,还是有一些皱纹,和昨天表面上看起来变化也不大。
但是实际上,真正变化的是那种气质,那种眼神,那种气势。
整个人的精气神不同了,那么哪怕是容貌没有变化,也会彻底的变得不同。
“阿离昨天带回来了很多药,熬制成了方子,到时候我们每天煎服一些,然后再喊清妃和君逸他们也服用一些。
这样,他们也很快会好起来的。
到时候,说不定我们又能重回年轻气盛的时刻了。”
苏星河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灼灼的看向了穆清雅。
“呸,死鬼,看什么!”
“在想什么,阿离还在呢,就你这样,不用想了。等彻底恢复了再说。”
穆清雅轻啐了一口,然后使劲儿掐了一下苏星河的腰。
苏星河夸张的咧了咧嘴,随即嘿嘿傻笑着。
显然,对于穆清雅的说法,他非常的开心。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或者说,很多时候男人开心就是那么简单。
只要从不行,变得行了,那就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我应该是真的有本事了。”
片刻之后,苏星河无比激动,语气也非常的肯定!
“呸,不许再说,臭不要脸的!”
穆清雅立刻阻止道。
“好好好,不说不说。今天我们去住别墅……这么多年,唉,我终于也能享受儿子的孝顺了,真的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一直被儿子啃老,如今反啃一回,这是真的爽。”
苏星河忍不住道。
“什么反啃,你当他是你老子?不要脸的老夯货!松手,别乱摸,我要去洗个澡!”
穆清雅一巴掌拍掉苏星河想要乱摸的手,没好气的说道。
苏星河嘿嘿笑着,目光乱看。
只因为,在治疗好了之后,穆清雅恢复了当年的风姿,的确是一等一的出色。
“清雅,我们一起洗吧。”
苏星河觍着脸陪笑道。
“滚!”
穆清雅一把推开苏星河,将苏星河推了一个趔趄。
然后,她一扭腰肢,挎着妖娆的步伐,像是特意显摆似的,扭给苏星河看。
把苏星河给馋得不得了。
“这小娘皮,越发火辣了。”
“不过这力气也是大,这,一把就差点儿将我打倒了,要是来上几把……那估计是得受不了了。嘿嘿嘿。”
苏星河嘿嘿笑着。
也是这时候,他渐渐平息下心中的热血和激动,才也有些唏嘘。
这些年,真的不容易。
没有想到,如今还有‘枯木逢春’的那一天。
“阿离,那时候,俊逸和清妃就说过,你将来很是不凡。
可是,爸妈无能,终究还是耽搁了你。
但是爸妈其实从来都没有苛求过什么,只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
哪怕你在外面乱来,爸妈也知道你心中是明白的,你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倾诉的地方。
每个孩子都需要去不断的成长,然后才成长为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
如果只是浪费一些钱就可以做到这些的话,爸妈哪怕是一次次的去卖血,也心甘情愿的去卖,换来钱财让你去浪费。
因为,那都是成长的必须。
这总比触碰毒,或者是赌场的那些,或者是极端的那些事情好很多。
你已经长大了,很早就比别的孩子更懂事。
所以你的任何选择,爸妈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更无需自责。
假如说……
将来真的有些变化无法控制。
那么但凡是可以扛的,爸妈肯定是都会为你扛住。
若是扛不住的时候,若是老去、死去了,那时候,爸妈若是泉下有灵,也一定会努力的保佑你成长。
我们的儿女,我们这一辈子的骄傲。
无论他和她是否出人头地,都是。”
苏星河深吸一口气,于心中喃喃自语。
这些话,他不会说出口。
一辈子都不会。
甚至,在平时,若是苏离有一点点没做好,他都会苛责一些。
但是这些苛责的话往往说出,说在他的口,痛在他的心。
说完就后悔了,心痛了,却又执拗于面子,不想去解释。
如此,渐渐地,他其实和苏离的关系已经生疏了很多。
这一次,苏离回来,很是自然的与他不再那么生疏,反而还无比亲近。
这种感觉,也让他心中再没什么遗憾。
苏星河并不知道。
此时,察觉到父母苏醒之后,苏离也准备来看看父母的情况。
是以,父亲和母亲的对话,苏离听到了一点点。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影响,苏离没有继续偷听。
等母亲穆清雅去洗澡之后,苏离才准备看看父亲苏星河的皇气护体情况是不是稳定。
结果,就很自然的谛听到了苏星河的心声。
那一刻,以苏离的心性,也不由微微有些怔然,双眼也无法控制的盈满了泪水。
这才是他真正的父母。
曾经炎炎说过一句话,苏离的记忆十分深刻。
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坏,其实大可以往上看三代。
这种说法,并不一定可以作为判定。
但是却是一个人的本性的判定。
这种好与坏,看的就是人之初的那一缕本心。
他苏离是什么样的人?
他如果是一个很差劲的人,那么他的父母必定不会有多好。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便是此道理。
换而言之。
他苏离既然有人皇命格,有大气运,甚至有资格成为世界之主!
那就要从侧面想一想——他的父亲苏星河,母亲穆清雅又何德何能生出这样的‘圣人’级的存在?
那必定是苏星河大爱无言,品行完美。
穆清雅堪称天下最好的母亲,堪比女娲般的存在。
唯有如此,品行,品德,才有资格生出他苏离来。
同样的道理。
为什么炎炎当初无人有资格孕育?
除了穆清颜之外,唯有魅儿合格?
是因为,每个人的前因后果,并不仅仅只是在于他个人。
所谓行善积德,为后人积德之类的说法,是真的很有道理的!
所以,设身处地的去考虑。
在玄幻世界里,苏星河和穆清雅绝不可能是坏人!
如果将他们的因果定义为坏的。
那绝对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绝对会失败!
而且还会凄惨的失败!
连一些根本的逻辑都不对,还想发展?
痴人说梦都没这么离谱!
……
上午,苏离将父母送到了镇上的主村妖姬村的别墅里。
妖姬村的别墅,苏离购买的时候,就早已经布置好了,各方面都已经安置妥当。
那另外的一台G63,此时也早已经送到了别墅的院子里,已经有工作人员等候多时。
苏离完成了交接之后,就将这辆车交给了父亲苏星河。
苏星河激动不已——男人嘛,车肯定是都爱的。
而且苏星河年轻的时候也很有本事,拖拉机三轮车也都有开过,驾照很早就有,开车也并不是问题。
如今,苏星河的身体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甚至比巅峰状态都还要好,眼睛也不近视远视散光,苏离也完全不担心什么。
就他们身上的皇气护体和天枢古禁护道,哪怕是拿着重武器扫,也能消弭诸多致命危机。
而若是真发生这种事情,以苏离的感应能力而言,立刻就能知晓。
他如今的能力已经踏入了炼气化神的层次,是可以御空而行的。
瞬息御空百里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方面安置妥当之后,苏离开着车,前往江城那边的大学。
这一次,苏离是去找苏荷。
苏荷就读于江城的夏科大。
这个学校,非常有名,但是同样有着浓郁的现实风气。
虽然苏荷从来不说,但是一个青春少女,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的确会很是艰难。
……
夏科大的园院里。
蝉鸣声依然嘶哑而剧烈。
上午的阳光就已经很是炽烈。
苏荷和许沫沫结伴而行。
许沫沫撑着一只太阳伞,雪白的额头上,已经有晶莹的汗珠儿淌落。
人旁边,苏荷则浑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冷气,她非但没有出汗,整个人的气色还非常的差。
她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我说荷荷,这一次如果火锅店那边还不给钱的话,我觉得你真的应该直接开口讨要。
这是你工作应得的。
而且如今我们也正是需要开销的时候。
总不能这几个月这么辛苦,白白给她打工了吧?”
许沫沫话语里很是不忿。
苏荷轻声道:“婷姐其实也不容易,她平时对我也还是比较照顾的,还给了一些时间让我复习功课。”
许沫沫叹道:“话不是你这么说,什么给时间,那也是店里没客人了没事做好吗?更遑论,她无非就是假情假意的对你好点儿,却白白拖欠我们的工资。
我的确是不差那么点儿,但是这做法就让人恶心。
就是看着我们好说话,就使劲儿欺负我们。
这次如果再不给,那我就真的要插手了。”
苏荷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校外的火锅店,生意其实一直很好。
她本来帮忙打工,只是为了挣取学费以及一些生活费的,结果却被一再的拖欠工资。
苏荷念及旧情,不好意思开口,结果对方就一再拖延,甚至每次还会提前打招呼说什么近期为难,到时候再连奖金一起发放。
如今,新的学期也快了,她必须要准备一笔钱才行。
再加上父母的身体一直不好,需要补贴一些。
还有,哥哥苏离……
这方面,苏荷不愿意去想,心中无奈的同时,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说不上是愤怒,心疼,还是无奈。
总之,想要说他几句,又舍不得。
不说,心里又很郁结难耐。
但哥哥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人,其原因她其实也知道,也是如此,她的心中很是自责和内疚。
也是这样,她更加拼命的打工,学习,每天几乎都只有三四个小时的睡眠。
这样下来,她的身体也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可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这家,总得有一个人扛着,哥哥逃避现实,不愿意扛,那就只能她先扛着了。
苏荷想着,眼神也变得黯淡了许多。
她拿出破旧的手机,很想给哥哥苏离打个电话,却又还是忍住了。
许沫沫抬眼看了一眼苏荷的手机,轻轻抿了抿嘴唇,道:“荷荷,你其实可以对自己好一些的。”
苏荷摇了摇头,道:“没事的。”
许沫沫道:“你这样柔弱的性子,只会让寝室里的那些人更加的得寸进尺。而且,最近那申豹也越来越过分了。
偏偏她们好几个都想和申豹好,申豹却看不上。
也是这样,她们更恨你了。
我总觉得,再这样下去肯定得出问题。”
许沫沫心中总有些不安。
一方面是苏荷的身体真的很差了。
只是,她非常执拗,非常抗拒别人的帮助。
所以,许沫沫的确是有心无力。
而且,她只能说是家境还行,但是却没有自主的经济能力。
拿三五千,她没什么大问题,可是再多一些,那也一定会被父母制裁,被各种盘问的。
这方面,许沫沫也很无奈。
很多大道理她其实也讲了,苏荷也能听,但是却不愿意改。
许沫沫知道,苏荷其实也不想这样——没有任何人愿意这么拼命,去依靠透支身体来换取廉价的收益。
贫穷,真的让生命显得很是卑贱。
可她没办法停下来。
当父母尝试着去卖血给哥哥和她读书而被她知道之后,她就默默的承担下来了一切。
而这些,哥哥却并不知道。
那小时候心中伟大而阳光的哥哥,如今又去了哪里?
他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的回来?
他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的长大?
苏荷并不希望哥哥扛起所有,而仅仅只是希望他可以正视一切困难,而不是去逃避,不是去放纵。
“没事的,在可以拼的年龄,拼一拼也是好的,将来,或许……不一定再有机会了。”
苏荷说着,美丽的眸光看向了远方,“我和你不同的。”
“我爸妈虽然都非常好,但是我和我哥哥苏叶其实是领养的,在小山村里,那个年代的小家小户,养孩子是很艰难的。
但是爸妈对我特别好。
哥哥也对我特别好。
很多和我同龄的女孩子,初中都没有读完就出门打工了,有的甚至嫁人了。
而我,能读夏科大,这其中的意义你不明白。
在我们家,资源也是需要分配的。
哥哥很聪明,但是他牺牲了他自己的资源,成全了我们。
所以,我为这个家哪怕是卖命那也是应该的。
有时候,我们有了自我认知,活就已经不再是为了自己而活了。
我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但是如果放松一些,我现在都渡不过去。
至于火锅城的事情,我会和婷姐好好谈谈。
她若是有困难,我再另想办法。
毕竟,我们的工资虽然也累积了不少,但是和火锅城的整体比起来并不多。
可同样也不能这么去想,因为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种大店,资金周转困难也并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员工那边的没法拖,那是正式的合同,我们这边她当了自己人,拖一拖其实可以理解。”
苏荷的话,倒是很实在。
许沫沫叹了一声,道:“是,可以理解,可每次都是我们理解她,那凭什么她不理解我们?说到底,一个老板,拖欠我们学生的工资,就这,就是人品不行。
一次两次能理解,这都六次了,这是想白嫖不想给吧!”
苏荷刚想说话,忽然,她目光微微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校门口,染着两缕白发挂在双耳边的申豹,依靠着一辆紫水晶色帕拉梅拉,眼睛斜视着校内。
“哟,舍得出来了?每次约你都不给豹哥我面子是吧?”
穿着大红花夹杂黑色条纹POLO衫,穿着七分牛仔裤的申豹,头顶黑色墨镜,叼着一根烟吸了一口,甩着带着百达翡丽手表的左手,优哉游哉的朝着苏荷和许沫沫走了过来。
随着他开口,门口来往的人群立刻轰然散开,随即全部都带着几分异样之色的看着这一幕。
有些人还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着什么,指指点点的。
许沫沫脸色微微苍白,心中有些害怕,却还是鼓足了勇气,帮着苏荷撑着伞。
而苏荷,则是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平静而冷漠的看向了申豹,道:“豹哥,不好意思,我和沫沫现在要去火锅城工作,没时间和你约会。
而且,我说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不会和你约会的。”
申豹闻言,冷哼一声,眼神带着侵犯之意的狠狠的盯着苏荷,抬手甩出几张照片砸在了地上。
照片里,是苏星河卖血以及穆清雅曾经入院的照片。
当然,照片里还有苏离和室友陈帅等人唱K的照片,以及苏叶正在勤工俭学、和一个女生争执却被女生扇耳光的照片。
其中,倒是唯独没有苏忘尘的照片。
显然,这申豹多多少少知晓,这苏忘尘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也就没弄他的照片。
照片扔在地上,申豹还直接过去踩了几脚,然后用那一双皮凉鞋,使劲的揉搓了几下。
照片上,苏星河、穆清雅乃至于苏离的脸部,全部被磨破了,像是脑袋被砍掉了一样。
“有兴趣约会吗?”
申豹淡淡的开口,语气里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我一向是一个文明人,从来也喜欢以德服人,同时也很喜欢听话的女人。”
“至于你所说的,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没关系,你喜欢什么类型,我全部都将其干掉就可以了。
到时候,就只有我这种类型存在,你就可以喜欢我了。”
申豹的语气淡漠,说‘干掉’两个字的时候,特别的随意。
就仿佛人命在他的眼里,如真正的草芥一般。
苏荷深深皱眉,道:“豹哥,都说祸不及家人——”
申豹毫不客气的喷出一口烟,喷向了苏荷。
苏荷退了一步,有些厌恶的避让。
申豹则是冷声道:“这话道上的人有资格说,但唯独你没有。另外,如果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真不介意和他们这些人好好谈谈。
到时候,没有这些累赘,想来你也不用弄得这么辛苦了。
既然他们给不了你幸福,我豹哥给你幸福,还可以让你性福。”
申豹说着,忽然抬头看向四方,道:“看尼玛看?都想死?滚!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们一群小比崽子?”
“轰——”
随着申豹发火,现场一群人立刻作鸟兽散,再也没有人敢旁观。
哪怕是远远看着,都不敢看。
绝大部分人立刻低头,远远逃开。
便是一些人心中不忿,但是在多看了申豹几眼之后,也不得不收回目光,憋屈的离去。
苏荷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豹哥,我……我再考虑考虑吧。”
苏荷轻咬芳唇,颤声说出这句话来。
许沫沫很想开口,却被苏荷默默的拉住了手,并用力握紧。
许沫沫忍住了。
这时候她一旦帮腔,很可能会坏事,而且引来对方残忍的报复。
申豹深深看了苏荷一眼,脸上露出一抹玩味之色:“我看上的女人,从来没有逃得出我手掌心的,没有例外。”
“行,这次我就给你个机会,给你半天的时间考虑。”
“晚上八点,我开车来接你,你洗干净等我。”
“你记得,这是唯一的机会,别怪我没说明白。”
“我已经做到了先礼,但是你不当回事,那现在只能来硬的了。”
“而且,豹哥我一向很硬。”
“至于说你想找什么帮手,你可以随便找,但你要想一想,那后果,你是否可以承担得起。”
“这一片,它姓‘申’。”
申豹抬手将烟头丢在了苏荷的身前,然后抬脚将其狠狠碾碎。
那动作,就像是碾碎一个人的尸体一样。
残忍,疯狂,变态。
苏荷默默的看着,半晌没有开口。
许久之后,申豹已经离开。
来往的人群依然不时会看苏荷和许沫沫一眼,但是却都有意的避开了。
那是一种避如蛇蝎,唯恐避之不及的表现。
天依然很炎热。
但是苏荷只觉得格外的寒冷。
“沫沫,我该怎么办。”
苏荷有些茫然。
许沫沫沉默了许久,才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无论如何,晚上我陪你。”
这句话说出来,许沫沫浑身都同样在发抖。
她的脸色同样也十分苍白。
晚上会发生什么?
她其实能想到。
可怕的不是失去清白,而是还会被记录下来,被各种……
那场面,许沫沫已经不敢去想了。
苏荷咬着嘴唇,整个人如即将支离破碎的花朵一般。
“我们先去把工资要回来吧,这笔钱不少,要回来我就给哥哥转过去。”
苏荷想了想,眼神逐渐的坚定了起来。
宁为玉碎。
不为瓦全。
如果。
如果她真的出事了。
那么希望哥哥,可以从此醒悟,不再逃避现实。
这片儿,它就未必真的姓申!
苏荷已经想到,她会站在最高的楼顶,穿着最雪白的裙子,自上而下,以鲜血,染红雪白。
这世间,终究还是会有朗朗乾坤。
黑暗,它遮盖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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