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城宛若处子,很静,没有喧嚣与吵闹,只有厚重。方寸山上篝火晚会,远远看去向火神之手在庆祝。
姜涛带领一帮兄弟在商谈明天去留问题,褚文昊本来打算带几十人到上海,组建一个连队今后跟小鬼子正面死磕,想了想觉得不合适,几万人的鬼子区区一个连队又能起到多大作用。
香江可能是他未来几年生活的主要地方,想要提前安排人过去打理。目前来说还算安全,考虑后年日军占领后的生活问题。
篝火旁举杯对饮后,褚文昊征求大家意见,“上海就不要去了,愿意去香江生活的可以提前过去,未来两年还算安定,有没有想去的?”
姜涛最近生活还算安定,有些闲,想要干点正事,“将军,我已经跟下面的人沟通过,大部分愿意离开山城去香江生活。目前有三百七十人,都是昔日战友,家眷有上千人,在山城也无所事事,今后的生活也很艰难,换换环境也不错,要是能做点贡献就更好了。”
“恩,既然如此等收拾好就一起去香江生活吧,先把家人安顿好,既然有心做事,过去后好好训练,武器弹药从当地购买,拿日本人练练手,把帮派整理一下,各方面信息资料都要收集,有事去找军统我会叮嘱。有麻烦去找总督我会打招呼,开家商贸公司负责今后物资转运,我会在上海筹集武器弹药,直接有英国方面在香江交付,拿到后注意低调一点,除了训练不要太张扬......”褚文昊絮絮叨叨交代了半天。
这次回来他收取了二十万美金的费用,上交委座十万美金,自己家花销留了两万,取三万美金交给姜涛,“省着点花,要有成果。”
“是!”
十点钟,漆黑的街道上一道影子忽明忽暗,曾家岩共党办事处。往昔的三层小楼早已不复存在,在日军的轰炸下成为过去,重新建造的两层小楼更胜往昔。
抬眼望去,轩窗下高大身影一如既往的伏案奋笔疾书,仿佛有心灵感应,男子透过窗户看向漆黑的街道。
“你终于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墙角里出现,过去的老对手,褚文昊也没意外,揣着手道:“今天不比了,把东西给你我就离开,还有事要做。”说着从怀里取出档案袋,厚厚的一摞交给他,这可是整整五万美金。
警卫接过后没有像往常一样检查,而是取出一封信递给他,“首长给你的,希望你尽力而为。”
褚文昊心里一惊,看来他的身份被猜到了,到也无妨,原本两人合并成一人。虽不知道是何事却没有犹豫,“好,我会尽力而为。”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轩窗身影转身离开。
警卫等其离开才翻墙而入,噔噔噔上楼,敲响房门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首长,他刚来过,这是他留下的。”说着把文件袋放在桌上,“东西已经交给他。”
“恩。”
男子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文件袋,仿佛知道里面是什么,手中攥着笔凝望夜幕片刻。
轻轻打开文件袋,看到里面的美金,久久无言。前前后后十几万,真要是贪财好色之徒啥样的日子不能有,只身犯险,所谓何求?
......
褚文昊化了妆,来到普金斯医院三楼,他要确认藤原拓海今晚能死亡才行,不然他的任务就是失败而告终,无法领取佣金,更不能升级。
最西侧有两个日本士兵站岗,没有强杀,找到值班室推门而入。
“你找谁?”男医生诧异询问。
褚文昊来到近前,掏出五张美金放在桌上,“我想询问一下藤原先生的病情,能否治愈的好?”
“这...”
谷桸</span> 洋鬼子也贪财,小心的扫视门口一眼,先把钱收起来,正所谓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何况只是询问病情。
低声道:“实话告诉你,藤原先生快不行了,目前只能靠药物维持心跳,但药品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就今晚的事,上帝都救不了他。”语气很笃定。
褚文昊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吧。”
“噢,上帝,我是不会说谎的,你放心好了。”
褚文昊点点头没有再问抬脚出门,离开医院。哮喘无法根治,能坚持一天已经是神乎其神,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回到方寸山,刚才已经跟父母拜别,明天他要启程去上海,下次回来不知道是何时。
唐美丽看到进门的男人死死抱住,一刻也不想离开他,“文昊,要不我跟你去上海吧,我不想离开你。”
褚文昊轻轻婆娑着长发,安慰道:“你现在身怀六甲,怎么能在跟我去涉险,乖乖在家给我生个健康的小宝宝,我会多抽空回来看你的。”
一番安慰,来到沙发上打开书信,熟悉的字体,内容让其有些头疼。
“晚舟,得知即将启程上海,临行前有一事托付。我党派往上海接收核潜艇各方面数据的同志不幸被捕,现关押在提篮桥监狱,望能协助我党同志解救其脱离。具体的情况到上海后有渔夫同志跟你联络,目前知道这份数据的只有我党特派员,其余人已经被日本人残害。如无法拯救出来,可想办法获取数据存放的地点,取信暗号...”
“望君凯旋,注意安全,事不可为莫要强求。得知君接任军统香江站长,在此表示祝贺,我党同志在香江已经扎根,若有需要到皇后大道中十八号留信,掌柜姓吴,暗号...”一页纸看完收起来,事情有些麻烦,提篮桥监狱在虹口区本来属于英美两国,前两天不知道发什么疯直接抢过去,这会日本人说了算。里面看守森严,想要救人出来难如登天,见面都不可能。
叮铃铃~
褚文昊随手接起,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眉头皱的更深,电话是向颖欣打来,“褚站长,明天启程上海,局座有任务。第一,解救被关押的共党获取核潜艇数据。第二,阻止汪季新召开伪政府会议,第三,锄奸!凡叛变的军统、中统汉奸一律铲除,具体有雷副局长安排,有问题可以发电总部,你原先的小组成员已经调任乙组,等你到了直接接手,协助其余两组做好隐藏...”零零总总交代了一大堆。
“知道了!”说完把电话挂掉,真是麻烦,好在他的人事档案在侍从室,军统只是兼任,没那么多规矩。
一夜缠绵,天微微亮。
......
六月一号清晨。
“卖报...卖报!”
“日本和谈代表藤原拓海于昨晚凌晨三点在普金斯医院死亡,日本领事馆透漏此次事件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杀行动,今井武夫提出严重抗议要求国党政府交出凶手...”
和谈要有足够身份的人出面签署相关文件才行,今井武夫只是陆军大佐,其身份无法代表日本政府,即便谈的再好也没有说服力,签字的挂了!
也许这就是英美各国要的结果,和谈被迫停止,重启需要时间,中间变化很难说。
朝天门码头,一艘客轮缓缓启航,褚文昊站在甲板上跟泪眼婆娑的唐公主挥手告别。
上海,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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