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处长有心,今晚约了朋友在两岸咖啡馆闲谈,没想到会遭遇埋伏。看来日本人亡我之心不死,时刻准备制裁,可见平时工作有多努力,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奈何啊...一腔热血被有心人磨灭,一会说我是日本间谍,一会又说我是共党。原本担任军统副局长能为党国出力,却生生被剥夺职权,稽查处降为稽查队,职权范围也是一降再降。不止下属受到牵连,如今喝杯咖啡都要连累朋友受难,唉...算了,算了,有委屈也不能抱怨不是,不说了,不说了。”
嚯,人怎能这般无耻?
两人悄悄对视一眼,说的跟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般,话里话外你这是骂谁呢?
无耻之尤!
“咳咳,都是为党国效力,局长跟队长一样,都一样。”两人听的明白,他约了罗慧娟喝咖啡,中途遇到日本间谍刺杀,幸的活命,跑山上来吃牛排。
“刚才听下面人汇报,稽查队到江北看守所拿人,甚至牵扯到警察局长徐彪,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有。”
褚文昊也不否认,军统眼线到处都是,做了很难遮掩,也没打算遮掩。
叶世荣切着牛排若无其事搭话,“按说稽查队职权只是抓日本间谍跟共党,褚队长下令拿了四个囚犯,是否可以理解为抓了四个日本间谍?同样可以认为徐彪有通倭嫌疑?”
“具体的事情暂时不清楚,正在审讯。”
褚文昊摇晃着红酒杯,表情认真不似说谎,“闲来无事,接到徐局长汇报,说有四人把江北看守所当成旅馆出入自由,时间长达半年之久。我就在想什么人能这般嚣张,自由出入呢?想来想去觉得四人很有问题,先把人抓了审审看,说不定就是日本间谍。一点小事就惊动两位处长,难道四人跟两位有故?”
“咳咳咳...”
钟黎叔一口红酒差点喷出来,心里暗骂褚文昊不是个东西,这事能随便说嘛,混账!
瞅了一眼叶世荣,眼中尽是埋怨,要不是他,怎么会闲着没事跑稽查处来受窝囊气。
“褚文昊,话不能乱说,军统的事都忙不过来,没那闲工夫。”
叶世荣眼角微微收拢,“四人身份是何我不关心,徐局长是军统外围人员,如果没有牵扯是不是先把人放了?”
合着来救徐彪的,想要反口,还是把胡一鸣摘出来呢?
如果反口,自己审讯的证据都是屈打成招,事情徐彪做的,跟胡一鸣无丝毫关系。人若放回去很可能遭到灭口,只要徐彪死掉,证据也就断了,无人指正他,凭借稽查队无权拿他,再有叶世荣罩着,任平风浪起,他稳坐钓鱼台。
好好好...
正愁怎么打脸,自己送上门来,不妨给个机会,安了胡一鸣心思,也给军统一个机会。
“徐局长一番好意,主动检举四人,自然不会牵扯其中,稽查队还要上报他的功劳。只是有些事还需他当面指认,四名可疑分子嘴硬的很,明天一早我就送徐局长离开,不会耽搁任何事务。”
钟黎叔眼角扫视其表情,看上去不似作假,本不愿开口,奈何答应叶世荣,两人十几年感情,没理由拒绝。
“褚文昊,本来稽查队有事要徐局长协办也应该主动配合,但不行啊。”
“哦!”褚文昊不明其意,“钟处长请明言。”
“唉,就在刚才江北看守所乱了,上百人犯被一名警长私自释放出来,此刻江北已经大乱,十几万家庭正在遭受穷凶极恶的悍匪骚扰,打砸抢烧,扰乱原本平静的秩序。江北警员上千人集结待命,正在等待徐彪指示,晚一刻,就会给山城民众带来灾难。所以说,徐彪要即刻下山,不能耽搁丝毫。”
褚文昊端着酒杯愣杵,沉吟片刻,表情破为难。
叶世荣看的清楚,“稽查队职权抓日本间谍,肩负铲除积弊职责。我担任电讯处长时间尚短,正在内部调整,原先的设备跟机器该跟换的更换,跟淘汰的淘汰。刚好一套机电设备撤换下来,褚队长要是不嫌弃,明天我找人给送上山负责安装好。从今往后坐在山上就能截获市区内电台信号,电讯处有详细备案,党国各个部门电台都有登记,除了登记的,若发现可以信号,不是共党就是日本间谍,大大增加稽查队斩获几率。”
褚文昊受宠若惊,“叶处长,实在客气,客气了。”他到是真没想到为了救胡一鸣,拿出这么大本钱来,就算是旧的机电设备组没有十几万法币也拿不下来,关键这东西没地方买,都是进口货,要定制没两年时间到不了山城。
“都是为党国效力,也就无所谓你我,这事局座打过招呼,褚队长就不要客气了。”钟黎叔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戴春风会这般,讨好吗?不至于吧?
恩?
褚文昊听到是戴春风同意都大为震撼,啥意思?
为救一个胡一鸣至于吗?
显然事情重点不在这里,或许早就有话传下来,叶世荣压着没说,刚好赶上今晚事宜,拿来换人情。
“既然如此就多谢了,”看向方虞,“你去通知他们,让徐局长下山,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有需要在请回来便是。”
“是。”
两人悄悄对视一眼,没想到褚文昊这般好说话,心中微微好受些许。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歇着了,”钟黎叔是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起身告辞,叶世荣无奈也跟着起身,临出门前颇有深意扫了一眼无动于衷,一句话都没说的罗慧娟。
褚文昊客气把两人送下山,徐彪不明所以被放出来,叶世荣交代几句就让其离开。告辞间,一辆轿车缓缓停在不远处,两人定睛望去,看谁大晚上还往这跑。
向颖欣下车的瞬间也扫到两人,微微惊讶,近前打招呼,“钟处长,叶处长也来消食?”
两人对视一眼,钟黎叔苦笑:“是啊,晚上吃的有点饱,特意跑方寸山来消食,向主任来此是局座有指示?”她的身份不同,出门往往带着戴春风一半威势,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啊,不是,我个人有点事要跟褚文昊谈谈,两岸咖啡馆的事牵扯到我一个线人,想来把人带回去。”
“哦、”
叶世荣眼睛一亮,“向主任的意思,罗慧娟是军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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