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早起锻炼完的褚文昊就收到消息,徐彪没让他失望,死在家中。怎么死的都不重要,反正人已经死掉,胡一鸣看似脱离危险。
花费这么大功夫,前提是他认为罗慧娟不会出卖他,可惜。
吃完早饭,安排任务,“商濯跟鹤轩留在家里看好罗慧娟,四个黑龙会人员暂时不要让他们死掉。”
“是。”
“叔同跟精忠签署稽查队监视令,到胡一鸣家里去先把家属就地看管起来,不允许任何人接触。要是胡一鸣带人回家,只管先把人拿了,要是遇到抵抗就先撤离,远远盯着。且要让周围邻居都知道他的身份,人尽皆知做好。”
“是。”
“顶天跟报国到军统找马汉三,提交昨晚徐彪跟四人口供附件,要求他即刻抓捕胡一鸣,然后把人犯交给稽查队。你们只管闹,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就行,交不交给稽查队都无关紧要,最好让戴春风出面赶你们离开,不以抓人为目的。”
“是。”
“褚队,要是军统把人交出来怎么办?”
褚文昊摆摆手:“不可能,真交徐彪就不会死掉,马汉三必会阻拦,即便抓也是内部处理。胡一鸣指定反口,徐彪死了,说屈打成招都有可能。这一点不用担心,先把事闹大,稽查队职权能不能转变提升就看你们的,分头行动吧。”
“是。”
安排好一切,把罗慧娟交代的口供跟证据整理好,换了一身便装,提包下山开车去刘峙家,事情需要他提上去才能起到点睛之笔,自己现在狗屁不是,有事也够不到上层。
城防司令要是换成胡中南,干脆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莫要惹事。刘峙看不上军统,也不喜欢戴春风,黄埔系内部也是勾心斗角。
没直接去,先到警察局跟闻道先聊几句,等事情发酵,电话指定打到刘峙哪里。人情世事的总要应付一下,也不能让人家白出力不是。
乱了!
九点刚到,电话满天飞。
花园公馆办公室。
戴春风楞楞抽烟,不时瞅一眼桌上的证据,冷声质问:“你们觉得证据是假的还是真的?”
“这...”
马汉三不敢乱说,沉吟道:“需要核实,关系一名中校科长不能他说是就是!即便是真的,人也不能交给稽查队,好说不好听...”
“哼!”
不等他说完,身侧不耐烦的叶世荣冷声道:“这事根本不用查,定是假的,胡一鸣在军统效力五年,一直兢兢业业,颇有功绩。区区四个莽夫胡言乱语岂能当真!胡一鸣已经说过,跟徐彪只是普通朋友,点头之交,工作上可没有交集,更不会跟四个人犯有牵扯。属下已经询问过江北警察局,四人本是袍哥会成员,时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待在看守所很正常。徐彪养寇自用,其心不正,被人告到稽查队,他褚文昊也是颠倒黑白的好手,前车之鉴很好说明...”
一番夸夸其谈看似说的在理,实则狗屁不是,马汉三悄悄撇了一眼,内心恶心得很。都去电讯处了还不老实,一只手搭在情报处,让他很反感。
他倒是有点相信,褚文昊要是没疯就不会乱来,前车之鉴差点把他打入地狱,撸成小队长,再来一次,哼哼,能有啥好果子。
昨晚的事他收到消息,两人上山救人,徐彪不明不白死掉,要是里面没事,他把面前桌子吃了。
这事关乎军统脸面,关乎局座威望,即便是真,也只能当假的处理。
戴春风点燃香烟,眉宇间有些烦躁,“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话看似是问马汉三,实则是问叶世荣,里面的事他很清楚。
马汉三直系长官,脱不开。回道:“局座明鉴,属下认为证据留下把人赶走,胡一鸣暂时羁押,两手准备,正反都有退路。褚文昊恐有故意闹事嫌疑,要压下,可这事...”酸,要压褚文昊可不容易,主要是直系长官太牛,谁敢说能一句话压下去。“这事还需刘司令说话,证据可真可假,力度太小,反口也行。不排除褚文昊故意如此,小心眼找军统麻烦,刘司令开口事情也就压下,不会闹大,等过段时间把胡一鸣安排到下面区站,也就不了了之。”
烟雾后的双眼凌厉,“按照你想的,先把人赶走,事情军统内部会处理,该怎么说怎么说。”
“是。”马汉三答应一声出门去安排,戴春风盯着叶世荣一字一句询问:“你昨晚为何去救人?”
“啊,那个...警察局闻局长跟徐彪有些关系,求到属下这里,所以...”
“哼!”
“真假你知道!我不管他跟你感情多深,凡牵扯日本间谍没有商讨余地,等事情过了找时间处理掉!下面的人要认真审查,军统快成菜市场了!”
“是。”
叶世荣不敢说情,小心询问:“局座,您亲自给刘司令打电话...?”
“去忙你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狠狠吸了几口烟,提起桌上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接通,“我是戴春风,请胡司令接电话。”
......
刘家。
刘峙扔下电话后闭目养神,“谁的电话跟你聊这么半天?”刘夫人端着茶水来到客厅随口一问。
“还能是谁!”
刘峙接过茶,随口一说:“胡中南!”
“胡中南?他怎么会给你打电话,天子第一门生的架子不端了?不是又打电话说风凉活欺负你,什么玩意,少跟他打交道,没个好东西。”
“哈,”刘峙露出得意微笑,“这次你猜错了,老胡打电话来可是求我办事的。”
“求你办事!?”
“他胡中南眼睛长天上,掌握一个集团军,威风赫赫的西北王,平常不都是万事不求人吗?怎么,混下市了,求你办事,跟我说说求你办啥事?”
嘴里哼着小曲,甚是得意,心情畅快,几年了,就没这么舒服过。
“得意啥,说啊。”
“哈哈...也没啥,不是他的事,是戴春风有所求,稽查队到军统拿人,关系他的脸面问题,想让我把事情压下。”刘峙之前觉得接手稽查队是个麻烦,如今看来也未必是坏事,机会无处不在。
“戴春风?”
“呵,他也有求人的时候,手里几万特务需要在乎稽查队七个人,看来也是虚张声势徒有其表。”
“你不懂。”
刘峙心情欢快饮茶,“戴春风把褚文昊打出军统,两人算是较上劲了。委座虽然依旧支持他,狠狠惩罚了褚文昊,却也留了点尾巴。让我管辖稽查队,虽然是名义上,但今后也不是谁都可以肆无忌惮插手,戴春风自然不是害怕稽查队几人,我这司令可不是摆设,不给褚文昊面子可以,把我当空气...他干嘛?”话说的底气十足,得意洋洋,也确实有实力说这话。
“美啥啊。”
随这般说,心里却很受用,与有荣焉,“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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