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褚文昊,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军令部事务自有内部处理,跟你罪责好像无关,即便有罪事后自会追究,你还是先顾自己吧。”冯道远尴尬一句,这事牵扯自己大哥,处理的很乱。
“冯参谋,话不是这般说的吧?”
褚文昊寸土不让,“若流程有问题,命令有假,那赖昌武扯什么抓捕江洋大盗,擅闯稽查组就是有预谋,杀害重要日本间谍毁灭证人同时嫁祸给我,要怎么说?”
“胆大包天,视军法如无物,同样可能是日本间谍,或被日本间谍收买。怎可轻易揭过去?诸位长官追讨我私人罪责,那被杀的日本间谍,这份罪责应该怎么追讨?诸位不会想说,我自己嫁祸自己吧?”
室内一时静默,褚文昊说的在理,心中也有数,总不能自己嫁祸自己。
“赖昌武留下,其余人关押起来!”刘峙命令道。
“是!”
刘峙自是明白中间事宜,要是想办,赖昌武根本无可抵赖,关键牵扯冯家,他不想多言。
萧国轩冷冷一眼,他又不傻,证据牵扯冯家,刚好军令部丢了文件,演戏呢!
“赖昌武!你可想清楚,真要是查,盖不住。倘若有假,死罪!”
“卑职所言句句是真,不敢说谎!”赖昌武咬牙挺住,死活不能认。
“那好,我安排人去查这件事,真假一会便知,军法无情你可想清楚了。”
“来人!”
萧国轩也不是独夫,跟着不少下属来此,听到喊声秘书进门,“萧庭长。”
“拿上军令,按照上面所言核查此事,若丢失重要军事文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谁的责任抓谁,依法审判!”
“是!”
赖昌武瞪大眼睛,吓得低下脑袋,额头见汗,这可是昨晚临时补救的理由,稍微调查就会露馅。自己姐夫可是说了,审讯室里的人都跟褚文昊有仇,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么完全不一样呢?
万一查出,不仅自己要摊上大事,恐怕自己姐夫也要受牵连,完了...完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等等!”
冯道远起身阻拦,“萧庭长,今日是审定褚文昊罪责,而不是牵扯其他事务,是不是先办正事?”
萧国轩皱眉望他,他是国党少将,跟冯道远同级别,职位更重,很难说谁压谁。
“冯参谋,刚刚褚文昊所言有理,如果不能查清楚赖昌武真实目的,那死的人到底谁所杀?”
“萧庭言重,人死在稽查组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赖昌武身为警察怎么可能杀人嫁祸。就算要嫁祸,流程更不会出问题,等审定完再查不迟。”
“不错...”
其余四人相继开口劝阻,萧国轩也只能作罢。
褚文昊算是看出来了,身在其中,身不由己。“既然如此,请萧庭审判赖昌武之罪吧,擅闯稽查组,盗取日本间谍交代的资料二份,关系重大。”都睁着眼说瞎话,他也会。
“褚文昊!你不要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盗取军事情报,所有警员都被城防营囚禁,哪来的资料!”赖昌武恨不得一刀捅死他,居然敢乱咬。
褚文昊讥笑:“赖局不就好好的嘛。”
“你...”
砰砰!
“褚文昊,你不要胡乱攀扯,你管赖昌武何罪,怎么审判那是后事,现在是审判你!”罗君强差点让他绕进去。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褚文昊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既然不牵扯,那就定罪吧,人不是我杀的,愿意怎么定怎么定!”
罗君强得意一眼,“诸位,虽然褚文昊嘴硬不承认,却仍有最大嫌疑,按照党国法律可判死缓。不过褚文昊毕竟是军人,具体有萧庭决断。”话一出口除刘峙外其余五人附言,先把杀人罪名给定了。
萧国轩感觉掉进瓮中,扫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刘峙,为难道:“这件事很复杂,我看先定为杀人嫌犯,羁押吧,具体等调查后再做最终审判。”
“好...好吧。”反正杀人只是小事一件,就算判了凭借褚文昊的青天白日勋章也能免去,无大碍。能判其死刑的是他私放共党,这才是大头,几块青天白日勋章也不顶用。
“来人,把赖昌武拿下,暂时羁押,等待审判!”萧国轩虽然让步,却不会纵容他违反军纪。
“是。”
赖昌武差点吓死,“诸位长官,卑职是听令行事,跟我没关系啊!”
“带下去!”
“是。”
大喊冤枉的赖昌武被带走,赵雷也终于登场了,戴着手铐脚镣,破衣烂衫,满身伤痕累累,可见没少受招待。
进门先看向褚文昊,笑道:“褚组长,浪费你一番心意,实在不好意思,军统特务的狗鼻子很灵,害了你实非我所愿。”
褚文昊平静打量他,日本间谍亡他之心不死,今天这关很难过,就怕他以死明志,有口难言。
“你这样的共党,我还是第一次见,居然连半个小时的刑罚都撑不住,就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子了,你也配。”
“哈哈哈...是啊,组织里也不都是铮铮铁骨的汉子,像我就格外脆弱,可能经历几年锦衣玉食,渐渐堕落,受不了皮肉之苦吧。”赵雷很自然,也很坦然,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罗君强眼见于此,精光闪烁,“赵雷,你真正身份是何?”
“共党,奉命潜伏军统提供各类情报。”
“很好!”
“褚文昊,你都听到了,如今还有何话可说?”罗君强激动质问。
褚文昊询问:“诸位长官是想直接判我有罪,还是想听我跟他辩驳?如果直接判罪,那就不用谈了。”
自然是直接判罪!
“有话你就说,日本间谍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共党的话同样不能听信一面之词。总不能,你说的都是假,他们说的都是真,党国法律面前只有公平!”萧国轩严肃点出。
褚文昊听到嗤之以鼻,却也要抱拳感谢,“多谢萧庭公正。”转向赵雷质问:“你既是共党有何凭证?不能你说是就是,平白泼脏水嘛。”
赵雷活动手脚,尽量挺直腰杆,“即是共党,要如何证明?”
褚文昊笑着点头,“即是共党,又潜伏军统三年有余,总要传递情报,山城内总有自己同志,先交代两人证明自身总该没错。”
“哼!”
赵雷甩头肃道:“休想!我虽受不了皮肉之苦交代自己身份,但想让我出卖自己同志,做梦!”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的态度任谁看到都会说一声有种,更能体现其共党身份,相得益彰之感,铁骨铮铮嘛,很形象。
可...你前面半小时都撑不住,承认自己是共党,此番又这般惺惺作态,给人感觉好假,假的有点尴尬。
“咳咳,果然...果然铁骨铮铮。”罗君强尴尬夸赞一句,差点吐出来,玛德,老子就知道不靠谱,里面指定有问题,生怕被褚文昊套出点东西,诛仙大阵毁于一旦。
褚文昊轻轻颌首,“果然忠贞,不过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在军统抓你之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党国中校军官,为此军统上下一心要拯救你出火海,害得褚某换来千夫所指,恣意杀害党国忠臣之名。当初陈局,罗院长,孙署长都在场指责,颇有同仇敌忾,斩杀乱臣贼子之势。害得稽查处被打落成稽查队,至今没反省过来,你即是党国军官,我以日本间谍明目抓你,该受得惩罚以受。你即没死,再出现时即便被军统人员发现,也该是迎回去重登宝座,继续担任军统情报科长职务,为何会是把你抓起来严刑拷打呢?”
此话一处室内沉寂,秘书刷刷记录,其余人等颇有深意望向赵雷。
是啊,既然你是军统情报科长,打的旗帜是讨伐褚文昊,从而罪降于他,说明军统依旧承认其身份。先不管褚文昊是否别有用心,军统发现你,不是应该接回去封赏安抚,为何要抓捕,且严刑拷打?
总不会,见面你就自己喊,我是共党吧?
如此,你到底是故意嫁祸冤枉褚文昊,还是有人指使你这般做?
赵雷一时哑言,“是...是因为...因为,”脑袋混乱,显然没想好如何破局,因为很不合理。
“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罗君强都急了,脸色铁青,暗骂蠢钝如猪!
“因为...”赵雷额头见汗,突然发现说什么都不对。说褚文昊故意放他下山,然后冤枉自己,这种理由说出来压根没人相信。说褚文昊提前把身份透漏给军统,下山就被军统抓住,然后严刑拷打从而承认自己身份倒是合理,可指证褚文昊私放他就不合理,如此自己牺牲岂不毫无意义?
说自己故意让军统抓住,故意透漏身份,岂不存在故意冤枉褚文昊之嫌?
说军统早已知晓自己身份,下山就抓,那刚才褚文昊所言,戴春风穷追猛打是不是掩耳盗铃,跟你提前商讨好的?戴春风跟共党提前商讨好,合理吗?即是商讨好,那就是国党身份,你咋又成了共党?
说自己被关押期间,军统才发现身份,下山就抓最合理。可你早已死去,军统是怎么知道你还活着从而抓捕你?
“因为...”赵雷使劲甩了甩脑袋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能是因为稽查组有叛徒,从而出卖我还活着事实,提前通知军统,下山后继而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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