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你胡说什么!”吉泽心虚且惊恐扭过头去,言多必失在于接触面太少,他根本就不了解上层信息。
相反川岛跟李志群表情颇有深意,原则上就算褚文昊不点明吉泽共党身份也没问题,事情私密没有披露。
侧面说明褚文昊真的抛弃原有,国共一勺烩,爱谁谁,表现契合一个汉奸忠实行为。
要是知道身后还有双眼盯着,大概不会觉得褚文昊忠心耿耿了。
“吆西!”
川岛满意点头,对褚文昊态度算认可,她跟李志群都在上海,最高接触部门无非梅机关,南京大本营参谋部事务隶属军事机密,岂会轻易披露。这也是板垣安排白箬继续接近缘故,因为她身份足够且知道信息颇多,能随时审查褚文昊思想。
白箬记录同时心思百转,事情她知道,从蓝玉被捕一系列事务,包括送她回天皇身边。褚文昊表现来看没啥大毛病,他不主动揭穿吉泽身份也没人知道。
“看来你很不老实,觉得自己女人跑掉,胡言乱语,我想那会让她今后每天都活在地狱里。”川岛觉得被当成傻子玩弄,颜面尽失。
“褚文昊胡言乱语,故意攀扯,有脑子就能想明白!”吉泽让自己冷静下来,平静回话,试图转移注意力。
“真假你心里有数。”
“加入军统三年,知不知道规矩!戴春风几时允许带女人潜伏!大摇大摆假借军统身份混迹南京,难怪都愿意做汉奸。做汉奸好,没顾虑,可以娶妻生子,正反都能说的通。”
“哼!”
“你懂潜伏吗?”吉泽鄙夷:“难道要洁身自好,表现鹤立鸡群,清正廉洁标新立异才符合身份!”
褚文昊耸耸肩示意他们来,要不是顾念,真以为能上天,懒得刨根问底。
李志群接话:“先把他妻子带回来,不老实,就让你知道后果是何。”
“是!”
“你们!”
“闭嘴!我们怎么了?”李志群冷声呵斥:“放她离开前提条件是何?自作聪明,你觉得谁傻!敬酒不吃吃罚酒。”
没意外,离开二十分钟的女人又被带了回来,“拖出去狠狠地打,凄凉点,不然无法感动铁石心肠之人。”
“是!”
惨叫声很快传进花船内,虽极力压制依旧清晰异常。吉泽想要出门被士兵一枪托打倒在地,浑浑噩噩中谩骂:“褚文昊!你不得好死,都是你,是你害得,总有一天会得到清算!”
褚文昊闭目养神装没听到,他何曾想,身不由己而已,世人皆不能换位思考,站在自己角度去衡量对错,对错岂是那么容易分的清楚。
“闭嘴!”
李志群暴虐一面渐渐唤醒,“再不老实交代就把她的指甲一根根拔掉,不要太残忍,搞点盐水给消消毒以免被感染。”
“是。”
“你——你们,你们不是人!”吉泽挣扎要起身去救自己妻子,可惜,这里是南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为之奈何。
一声凄厉惨叫传进室内,吉泽知道自己妻子正在经历何等酷刑,双眼充血仇恨瞪视,尤其是褚文昊,都是他造成的。
嘴角鲜血流淌,内心极度煎熬,却听见凄厉喊叫:“吉泽,不要为了我而出卖任何人,否则我死都不会原谅你,这辈子跟着你我不后悔,下辈子我等着你!”
“啊~”惨叫声戛然而止,士兵进门汇报:“长官,咬舌自尽了。”
“秀娟!”吉泽挣扎着要去见自己妻子,被士兵一记枪托打蒙,等悠悠醒来时目光呆滞望天,嘴里低声念叨什么,不去理会质问。
李志群脸色阴沉,威胁道:“不要觉得拼死抵抗就万事大吉,如今知道你真正身份,只要锁定你妻子活动范围找到传讯点并不难,说出来让你舒服点。”
“哈哈哈...”吉泽疯狂大笑,挣扎着起身昂起头挺起胸,“死有何好怕,想让我出卖同志,妄想!你们有本事就自己查!”
“褚文昊,这叫骨气与脊梁,你永远也不会懂。”
褚文昊侧头撇嘴,懒得看他。
话把李志群逗乐了,笑道:“你的理论很奇怪,出卖军统长官叫识时务,不出卖自己同志叫骨气与脊梁,谁教你这般衡量民族气节?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说,可能会牵连你妻子活动区域几百人死活,他们在坚强活着,没有招惹任何麻烦,就是因为你所谓的骨气与气节害得他们丧命,你于心何忍?你确定不管不顾带着自私的骨气与气节离开?”
话让吉泽沉默,闭目沉思良久,“人都会死,非我所愿。”
“好,好好好...果然忠贞,但忠贞的代价是用成百上千条性命陪葬而来。鄙人不敢苟同,为了区区一条性命牵连无辜民众上千,这叫什么,用你们的话说叫为正义而牺牲是吧?呸!恬不知耻,恶心。”
“住口!不许你侮辱组织!”吉泽喊出来,痛苦闭上眼道:“距我家百米升平粮店里的掌柜是组织成员,其余事情我不会在交代!”他还是妥协了,始终无法释然几百条性命陪葬,只能祈祷事情没有那般糟糕。
咬牙切齿怒骂:“褚文昊,你满意了,我不知道你回来干嘛,做汉奸非要来南京,害人害己,你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被千千万万人唾骂,永世不得安宁!”
“吆西!”
川岛仿佛赞成他所言,“把那个掌柜抓来,查清有没有打电话,打去哪里。”
“嗨!”
掉头安慰褚文昊:“不用在乎他胡言乱语,你是好人,不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褚文昊瞪她一眼,抽着香烟淡漠道:“你懂什么?只知道汉奸与忠诚,那你是汉奸还是忠臣?于国党而言其心不正,潜伏内部假借其名行万里之事,在我看来更加恶心,耻谈民族大义,你连做人基本原则都没搞清楚,口口声声以为造就多大功业。于共党而言,你未做到视死如归,出卖自己同志,还没一个女人值得尊敬,假借狂生之言行春秋之事,上对不起国,下对不起妻,有何颜面批判我?你要搞清楚一点,我是德国普鲁士少尉军官,并没有加入到汉奸行列,说话颠三倒四不知所谓,赶紧回家睡觉吧。”
“你!”
“哈哈哈...”李志群赞叹:“褚主任高屋建瓴,见解犀利,李某佩服。吉泽,不要用你的狭义去批判何人,你没那资格。褚长官挽救共党人员成千上万,资助你们组织钱粮无数,你没资格批判一个曾经帮助过你们的人。”
“哼!”
没过多久粮店老板被带来,看到吉泽惭愧神色明白一切,从容笑道:“不用惭愧,死则死已,从加入组织哪天我就知道结果。你们去查吧,想从我嘴里得到情报,绝无可能。”
士兵低声跟川岛汇报:“店被一把火烧掉,此人早有准备,电话没有拨打记录。”其实不是没记录,是时年责令掐断所有通信,才没有接通从而暴露,可见做领导的决策至关重要。
“把两人关进老虎桥监狱,严刑拷打,不交代打死算!”
“嗨!”
......
“杨凡,你担任警备副团长,真正身份却是军统特务,不用否认,刚刚吉泽已经全部交代。”
“叛徒!”
杨凡身材肥胖给人感觉很精明,咒骂一声旋即笑道:“几位长官,我要是交代能不能放我一马,继续为维新政府效力?”
态度出奇的好,让三人很不适应,李志群瞅他一眼暗骂没骨气,好歹坚持一下。
川岛鄙夷道:“看你态度,若交代属实,立功大,不但无罪还可加官进爵。”
“是是是,多谢皇军提携。”卑躬屈膝后挺直腰杆朗声交代:“我举报警备团长梁文、副司令熊黛玉,保安副司令贾大川,军政部次长胡可天...”
“你等等!”川岛蹙眉叫停,“让你交代自己小组成员,没让你胡言乱语!”
“没胡言乱语啊!他们都是国党安插在内部的眼线,平时没少给我提供消息。”
李志群眉头大动,“你的意思一个副司令需要跟你汇报工作!”
“啊,不能这么说,中间隔着很多层人,所有消息汇集到我这里来,而具体谁传递我不清楚。吉泽掌控电台,他会直接汇报给组长,平常闲聊时我记下。奥——那个要是犯忌讳我就不说了,毕竟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国党将士,避忌一下好。”
川岛跟李志群哑然,撇撇嘴要么遇到冥顽不灵者,要么遇到口若悬河者,就不能结合结合正常点,还能不能好好聊天!
相反褚文昊很感兴趣,赞誉道:“给杨团长搬个凳子坐下慢慢谈,这样的态度就很好,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很好!”
“哈哈哈...客气了,客气了,都是跟褚长官学习得来。”杨凡自然认识他,接过凳子端坐两米外,感慨道:“褚长官作为军统副局长破釜沉舟,不惧艰险,忍辱负重潜伏敌囚同样值得敬佩,卑职只不过学了点皮毛而已。还望今后多多提携卑职,定肝脑涂地,不死不休!”
褚文昊尴尬的摸摸鼻子,真想一脚踹死他,你咋那么能说呢?闭嘴懂嘛。
相反川岛狐疑瞟他,心中暗暗称赞好眼力,如此说来他的话有可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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