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呢，这件事跟我有何关系，天天在你身边待着，军统特务生死岂是我能做主。”
“哼！”
“你当我傻？之前在南京就跟军统眉来眼去。没来北平石精忠就被捕，等着老子营救，事后顺利抓捕梁龙等人。如今宪兵团成立，只要梁龙招供顺利掌控后，军统顺势布局无往而不利。日方把罪责加在我身上，军统在后面大张旗鼓发展实力，即展示忠君爱国之心，又兼顾铲除汉奸倭寇之功。凭此功绩白秘书进可为罗君强换得回转余地，退可用我这冤大头抵挡风险。算来算去，你都处于不败之地，哪天是不是给我下点药送我归西，好完成各方对你嘱托？”
“呸，胡言乱语。”
“你发哪门子风，跟我有什么关系。”白箬也算心脏强大，隐瞒军统司法副处长职务本就心虚，何况以日本间谍身份潜伏在他身边，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翼翼。
“是，罗君强导致南京军统特务全军覆没后，戴春风安排人悄悄接触过我。许诺只要继续为军统做事，不但可以暂时绕过罗君强，并允许我担任军统南京副站长，本部司法副处长，条件十分优厚。我可没答应！知道你不愿意跟军统继续往来，何况跟戴春风有仇，毫不犹豫拒绝了，事后没有在联系过。”白箬见他犀利审视自己，心脏不争气颤抖，老老实实说了假话，害怕受到惩罚。
“副站长、副处长，好大的赏赐！这么好的事你会拒绝？”
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也许军统安排太过显眼，让他嗅到味道。心中也不由得暗骂起戴春风自作聪明，把别人都当傻子，就他聪明。
“我才不稀罕呢。是军统主动接触我，瞒着你是不想让日本人对你起疑，再说留条后路有啥不好？万一将来日军败退……”
当当当……
敲门声传来，白箬跳起身逃离去开门，免得他在追问，川岛跟鬼一样进门，身后跟着花田。
褚文昊瞅了一眼，点燃香烟闭目用大拇指揉着太阳穴语气烦躁道：“我说川岛，大晚上你能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会，有事明天再谈行吗？”
“不行！”
“刚接到消息，大本营已经同意成立宪兵团，需要连夜跟梁龙达成交易，尽快抓捕中统跟共党，迟则生变。警察局反应城内各处有大量不明身份人员活动，很可能就是军统人员，不排除中统跟共党收到消息连夜撤离。伊藤长官已经下令封锁北平城各个出口，今晚不允许任何人出城，瓮中捉鳖，速战速决。宪兵司令部具体职务有你负责，尽快跟梁龙谈妥才行，贻误战机责任你不想承担吧？”
坏了……
指定是秋雅刚才回去安排共党连夜转移，被城内眼线锁定，引起鬼子警觉才封锁整个北平城，这下好了，谁都不要想跑。
该来的总会来，躲不过去。
“行吧，把梁龙带来，看看他有多少筹码。”
川岛给他个算你懂事得意表情，来到旁边端坐，“马上就到。”扫了一眼室内狐疑问：“秋秘书呢？”
“你找她干吗？刚打发回家，要跟家里男人说清楚。”说话功夫梁龙被带进来，进门没好气抱怨几句，摁在对面沙发上。
川岛没废话把事情说明，“花田把大本营签发军令给他看看。”
“嗨！”
花田从包里取出刚刚打印的军令，上面有华北派遣军司令部钢印，北平驻守军、宪兵司令部及维新政府钢印。
“看清楚，各个部门已经同意，明日选驻地就可挂牌营业，直属南京管辖，属于独立部门！”
梁龙开始不相信，认为鬼子骗他，前后不过两个小时，等看清楚张大嘴巴颇为吃惊叫道：“好速度，好魄力，这是没打算过夜呀！不得不说小鬼子做事效率很高。”
“哼！”
花田拽回军令：“不用废话，要是敢说谎所有被捕军统人员通通枪毙，让你知道戏耍大日本皇军下场！”
“切，吓唬谁呢。”梁龙跷起二郎腿抽出香烟点燃，“行啊，说说吧，怎么保证我跟兄弟们安全。说白了我不相信你们，毫无人性可言更遑论遵守承诺，说不得今晚把人抓了，觉得没有利用价值明天拉出去枪毙，赏一颗子弹老子岂不是白白牺牲！”
“八嘎！”
“你滴话太多了！大日本帝国需要骗你嘛！”
梁龙摊摊手：“谁知道呢，要是骗我，我也只能过过嘴瘾骂你们一宿，白费唾沫。”
“八……嘎！”
川岛挥手示意，语气不善质问：“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梁龙无赖般念叨：“说实话，我还真没招，目前情况下就算你们耍赖谁也不能拿你们如何。这样吧，先把兄弟们放了，等明天早上再回来报道……”
“闭嘴！”
“你不要觉得大日本皇军离了你就抓不到乱党，只是想节约点时间，再敢讨价还价就开始杀人，杀到你愿意说为止！”
梁龙狠狠吸着烟，眼神忽明忽暗，所有保证都是零他也懒得再争，“我看文件同意宪兵团名额八百，除了兄弟们其余人员招收都需要我同意才行，要有绝对自主权，汉奸跟汉奸也有区别，我可不想当个有名无权的傀儡。”
川岛厌恶一眼，军统特务跟流氓一样难缠，“这事有褚文昊负责，你可以跟他商谈，其余部门不方便插手。”
褚文昊静静吸着烟，突然觉得有点恶心，被戴春风牵着鼻子走却不得不走，夹在国共日三方之间生存真是……
“梁龙，要认清形势，你已经被捕，交代后就是汉奸、叛徒！汉奸跟叛徒在不属于自己国度里是没有多少自由可言。允许活着已经是天大仁慈，审时度势，按部就班效忠才是你该做的。你觉得承诺给你两个师兵力，日方会不派人看着你？还是你觉得掌控宪兵团后可以肆无忌惮安插军统人员继续为国党效力？不要玩火，玩火者必自焚！这是我对你的忠告。”他要提醒梁龙一声，不要觉得进了宪兵团就万事大吉，机会来之不易，要不是他在旁暗中护卫，根本没有谈判机会，要懂得隐忍不发、伺机而动。
“宪兵团八百人，设一正两副团长职务，你担任团长。抓到中统负责人后担任副团长兼任后勤科长；抓到共党负责人担任另一名副团长兼任人事科长。设三营六连，军统、中统、共党平分长官职务；设财务科有日方担任科长，设总务科有维新政府派人担任；设内部纪律审查科有石精忠担任科长……”
“宪兵团遂直属南京管辖，但主要任务配合日方治理华北地区，所以今后工作直接向北平日军宪兵司令部汇报，南京方面只收取报告。”看他不满神色敲打两句：“你要明白，你交代出卖的只是中统跟共党，双方人员在北平不比军统少，抓捕后尽量拉拢进宪兵团，目的为后续肃清北平乱党。保证宪兵团人员充足前提下尽快投入到工作中，整个华北双方力量几万人，要在今后工作中不断挖掘……还有你说的价值体现。我很快会离开北平，后续相关事宜有川岛跟竹机关负责跟你对接，该怎么做你心中有数。”
“宪兵团成立初期人员混杂，有日方派遣一支小队负责维持秩序，等彻底安顿下来在撤走……”褚文昊考虑很全面，国共日三方都考虑到位，“你没意见吧！”
“吆西！”花田满意点点头，“褚先生安排非常合理，大日本帝国不会提出异议。”
川岛扫了褚文昊一眼，神态中颇为满意，觉得他考虑事情周全，不仅只顾眼前也没啥好说。
梁龙沉默不语，静静思考，打的何种算盘只有他自己知道。
“哈哈哈……好！褚文昊你算把汉奸做出味道来了，行，老子也不矫情就按照你说的办！”也该知足了，石精忠跟了他几年才安排个纪律科长，无话可说。
川岛见事情摆平直接开口追问：“说说吧，筹码不够自讨苦吃。”
“唉——都是国人，我也不愿走这一步，事到如今没啥好说的。”梁龙再次点燃一根香烟，沉吟道：“中统北平站长张家良，潜伏身份博物馆副馆长李明，住在东单柏树胡同三十二号。家里两个女人没孩子，两个佣人，具体我没进去过，抓捕要是跑掉可不算我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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