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陷入沉默,姜大军颇为庆幸道:“还好秋书记提前获知消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军统特务毫无大局观可言,出卖中统跟组织来换取活命机会,恶心!我看这事要汇报给上级,向国党方面提出严重抗议,让全国民众知道其恶行。”
秋雅揉着额头,觉得事情超出掌控,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所有计划都不得不暂停。也可以不暂停需要找人来代替她完成衔接,她已经不适合留在褚文昊身边。
“我先汇报上级,你们等会儿。”不管如何都需要把情况尽快汇报上去,说明情况等待指示。
半小时后秋雅回来,神情放松些许,“上级已经接到汇报,并作出重要指示,有姜委员接替我的位置负责今后北平组织内部事务。陆委员调任河南地区,我调任广州地区,很快会有其余同志来接替我们的工作……”秋雅宣布完上级命令:“工作连夜交接,陆川你带人潜伏到怀柔一带等鬼子放松警惕后再想办法赶往河南,我还有点工作需要连夜处理……”
凌晨,街道上冷冷清清,通往天津的路径上突然出现十几道身影,星夜赶路所为何?
“秋书记,这样太危险,是不是等过几天再离开北平好一些?毕竟鬼子到处设卡拦截,说不定……”
话没说完,几道灯光射来,随即摩托车轰鸣声以及喊声随之而来。
“举起手来!蹲在原地不要动!”
“坏了,被发现了!秋书记你先走,我们掩护你!”
秋雅神情自若仿佛早有准备,“大家不要乱来,按照他们说的做,记住一会被抓后鬼子要是审讯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不要白白牺牲,留下有用身躯继续为组织工作……”
“八嘎!”
“抓起来!”
一众鬼子把十几人围困,押着赶往军营,很快竹机关就接到通知赶来把人带走。
不出意外,当花田见到人群里装扮成村姑模样,脸上抹得黢黑般秋雅时,他笑了。
“哈哈哈……秋秘书,没想到一会不见你就改头换面了,怎么,想逃出北平城?”
秋雅示意挡在身前同志让开身形,正视花田道:“有事冲我来,跟其余人没丝毫关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花田围着她转圈,频频点头:“你是共党北平负责人?”
“是!”秋雅没丝毫犹豫。
“秋……”旁边同志担心要喊,怎会想到秋雅如此坦然承认自己身份,那会面临何等刑罚!
“她说谎,我才是!”
“不对,我才是,要审审我!”
“我是!”
“八嘎!”花田怒了,面对十几人争先恐后承认自己是北平负责人,让他很不舒服。正在这时川岛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等确定被捕人是秋雅时脸上挂满笑容,“把其他人先关押起来,暂时不要审讯,秋秘书跟我去见见褚文昊,也许他会救你也说不定。花田君,把李明也带上去六国饭店吧!”
“嗨!”
就这样,正在发泄愤怒把白箬折腾到死去活来的褚官人又一次被打扰雅兴。不过他没管,直到白箬昏死过去才起身冲了个澡,穿着睡袍去开门。
川岛进门不满道:“敲半天门你耳朵聋了?”
郁闷得到疏解,也不想跟她多费口舌,自顾自去泡茶。眼角扫到进门几人,秋雅被押进来时内心吃惊不已却没说什么,既然做了选择他只能尽量保护好,完成自己承诺。至于另外一人想必就是中统负责人张家良,都到齐了,好戏开锣,北平工作也即将完成。
等他端坐后川岛才得意洋洋开口,“褚文昊,不出意外秋秘书果然要连夜潜逃出北平,幸好提前有安排。面对喜欢的女人突然变成共党,你作何感想?想不想救美人出苦海?如果想就劝劝她老实交代问题,否则可有她的苦头吃。”
褚文昊轻轻吹着浮沫,“你都带来了我能说不救吗?要是不救岂不是又要被你冤枉。把她松开,不要乱来,美人是需要调教,调教得好什么事情她都会说,调教得不好就算打死也没用。”
川岛想想示意给秋雅解开手铐,想跑没可能,最担心她想不开自杀。
“我没想到你是共党,这实在让我意外,难怪你要借机回家,可惜了。”褚文昊慢悠悠劝解她:“都说时势造英雄,一将功成万骨枯,无毒不丈夫。这些词语、句子跟我没啥关系,我只想安稳活着,没事找几个女人探讨一下人伦大道,品尝美食之余欣赏美景。你呢是我看上的女人,却不给我争气,原本我不想管你死活,谁让我多情呢。这样吧,你先去洗澡,今晚我跟你慢慢聊,川岛你明天早上来取报告,我不敢保证能审出多少,尽量吧。”
“这……”
花田眼珠子乱转:“褚先生,这不太符合规矩,万一……”
“没有万一,要是她死了、跑了,都有褚文昊负责!”川岛认为只要褚文昊不傻就不会乱来,无非想占有秋雅,真是个花痴,看见女人就走不动路。
“嗨!”
示意两人把秋雅带到洗手间门口,给他解开手铐推了进去,“把自己洗干净点!”
褚文昊不放心先简单询问一番,得知还有十余人一同被捕后沉吟道:“暂时不要乱来,跟军统待遇一样,等我搞定后再说。”
川岛没说话,算默认吧。
“张家良,中统北平负责人,嘴还挺硬,杀了两个姨太太愣是没交代,倒是让我吃惊不已,你来吧。”
“张家良?”
“我怎么觉得你跟山城原警察局长张家栋有几分相似,你们是亲戚啊?”褚文昊端详片刻脑海里想起早期那个跟自己做对的混蛋张家栋,最后跑去哪里不清楚。
“哼!”
张家良冷哼一声侧头道:“褚文昊,你脑袋很好,张家栋是我堂弟,只不过我一直留在中统,这些年没离开过北平。否则早把你脑袋打烂,也就不用造就一个卖国求荣的狗汉奸!”
褚文昊端茶笑笑:“张站长话说得有毛病,什么叫卖国求荣?想要卖国最起码有卖国的资本,像前清那些没骨头的皇室子孙,割地赔款,还要礼让三分,那叫卖国求荣。又或者南京的汪季新,威风赫赫跟日方签署这个条约,那个协议,那叫卖国求荣。我来南京之前在国党做到上校副局长,兼任个参谋部高级参谋,看似职权很大实则狗屁不通,被人家打得抱头鼠窜,赶出山城狼狈不堪。后来游学各国,凭借德国普鲁士大兵身份才回来,名义上我并不是汉奸,也没卖国求荣,身份比诸位丝毫不差,军人而已。”
“何况出卖你的是军统人员,跟我好像没啥关系。至于张家栋……他本来就是个没骨头的汉奸,跟日寇私下往来,沦落至此有他一份功劳。你是他堂哥,难道没劝你早日投靠大日本皇军效力吗?”
“哼!”
“少说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我出卖自己人,没门!”
“你的表现有些让我吃惊。”褚文昊感慨一句,“原本想中统都是些没骨头的人,看来我有些错估形势。陈家兄弟在山城一手遮天,暗中派遣干弟弟雷震山投靠日军做汉奸,你说这里面存在何种关联?”
张家良冷冷瞅他:“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也许陈祖燕故意如此,目的就是为打入敌人内部,获取情报同时监督自己人,继续为国党服务。有时候价值体现要换一种思路来,就像你,留在北平这么多年毫无建树,每天小心翼翼跟老鼠一般活着,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怕得要死。军统杀汉奸,中统监视早期国党元老,共党稳定民众,各司其职都在为国家做贡献。”
“那都是被捕之前工作,被捕之后就要换一种思路,像假意投降日方实则为潜伏下来继续为国党效忠。只不过手段激进一些,形象龌龊一点,但心是好的。我跟日方提交申请成立宪兵团,批准招收八百人,给中统留了三百,意思虚位以待只要你交代潜伏在北平中统人员,被捕后通通成为宪兵团成员,今后光明正大监视绥靖军、保安团纪律,负责整个华北地区。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比你偷摸做事要方便,何况你已经成为阶下囚,说了,不但救了自己还留下希望种子,不说白白牺牲,中统也打不开局面,群龙无首很快就会被一一瓦解,何必呢。”
“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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