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私语,总有隐秘角落不能见光。趁两女拼酒之际,褚文昊出门听取商濯汇报,费尽周折岂可被动接受审判。
“褚队,查清楚了。此人叫罗家豪,三十五岁,住在石门街二十号;在伪政府担任秘书职务,家中只有一妻,无子,来青岛三年。据说出身苏北世家,毕业金陵大学,走的伪室长潘柏林路线...”商濯汇报的很详细,估计罗家豪也不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在他打电话后开始跟踪监视。
“知道了,去休息吧。”
残羹剩饭稍显凌乱,若无其事回到餐桌前端坐,山本樱子酒量不行喝的叽叽喳喳,“来狗贼,在陪我喝...一杯。”坐怀不乱岂是君子所为,趁人之危大丈夫行所当然,有些人生来放荡不羁,几杯酒禀性显露无疑。
白箬秀眉微挑,眼瞅着山本樱子晃晃悠悠坐进褚文昊怀里,暗骂贱货。心中担忧,看情形很难逃过魔抓,这倒不是关键,胡言乱语有失帝国形象,遑论身兼特高课组长职务。
“狗贼,你不知道,我本来可以马上抓住共党领导...”山本樱子勾住他脖颈醉眼惺忪要吐露实情。
“樱子小姐今晚要跟褚先生睡吗?要是如此,我给你们腾地方。”
山本樱子听罢好像清醒了些,努力睁开眼,“我才不跟他睡呢,我...我跟你睡。狗贼...就会占我便宜,你放开我...”晃晃悠悠挣扎起身,钻进白箬怀里,趴在肩上开始昏睡,嘴里叨叨没完。
白箬无奈翻白眼,真是没心机的小丫头,遇到坏人今晚折腾到死。罢了罢了,看在同属帝国份上稍微照顾一二,免得被褚文昊得逞。
“文昊,山本樱子身份特殊,你不要乱来,沾染上很麻烦,有火冲我来。”
褚文昊斜睨一眼,轻轻摇晃酒杯,“你今天出去没碰到军统特务?”
“没...没碰到啊,你啥意思?”白箬借着归置山本樱子躲过谎言,她发现越来越不适合留在褚文昊身边。从里到外快被他拿捏住,越想留在他身边,越小心翼翼生怕被发现身份,患得患失起来,很不自然。
褚文昊眼眉轻微抖动,有些不明白她怎么了,好像很紧张。轻轻抿了口红酒,拿起筷子悠闲自得吃着,“土肥圆下达命令让我把两封假信函不着痕迹送到军统手里,我想来想去没有好的方法,还是有你来操作吧。”
“我?”
白箬抱着山本樱子狐疑道:“你不是不让我接触军统嘛,这会我去哪找,找到也要能取得信任才行,冒然上交书信,军统岂会相信?”
“又没让你亲自去,有商濯他们在军统没道理不接触,注意点,借着进献书信名目换得几分功名,也好给自己留条后路。人还是要抓的,罪责推到我身上吧,左右要有所建树。明天抓了共党接着抓国党,行动快点,青岛有土肥圆坐镇糊弄不过去,钱收了,也要做点事。”
“哦,好,既然你不反对我就试试。”白箬有点搞不清褚文昊如今状态,到底是汉奸还是忠臣,做起事来天马行空很难捕捉,搞得她成了汉奸不上不下,好生难受。
“恩,你说这两封信是真是假?”
“啥意思?”白箬托了托山本樱子,俏脸狐疑道:“信是真的?”
褚文昊点燃香烟眼神木楞,“不知道,也许是真的。苏联快抵不住了,美国在不展露态度,日军恐怕会先跟德军汇合占领苏联全境。你送出去的信美方应该收到,却出奇安静,说明真假根本无关紧要。也许就在这几天...日方没把握不敢乱来,通过东南亚各国暗通曲款的信函再次试探美方态度。在不给出明确信号日方可能要对苏联动手,亦或者利用德军来牵制美方,从容展开对东南亚各国侵略。”
白箬蹙眉沉思:“日方把重要信函交给国党,等同交给美方,出卖想跟自己合作的势力好像不妥吧?”
“在日方眼中,东南亚各国弹指一挥间可以占领,宗主国被拖住,兵力、物资都集结欧洲,人心惶惶下很难形成有效抵抗。再说出卖了谁会知道是日方干的,英美同样有情报人员在各地。只是猜测,真假难辨,所以你要尽快想办法把信送给军统,让各方都行动起来。”
白箬没在说,各种情况都有,她只是个情报人员,局势如何发展有帝国高层决策。
“你上交军事档案,戴春风没赏赐你啊?”
“赏赐了,说把你赏赐给我奴役百年。”白箬调笑道:“军统那点赏赐可有可无,就算给我封赏个国党将军又能如何,还不是留在你身边伺候,随便你折腾,虚名罢了。哪天你回山城时能从容点,也就知足,没那么份心思。”
褚文昊笑笑把酒干掉,起身从白箬怀里接过山本樱子,“你这么乖今晚饶了你,让日本小娘们尝尝得罪男人的后果。”说完抱着上楼,白箬紧随其后把灯关掉,“还是算了,不要招惹麻烦,我伺候你。”
......
清晨,第一缕阳光撒在海面时,海水换了颜色;披上了一层金黄外衣,伴随着风浪涌动。
“啊——”
卧室里传出惊天喊叫,山本樱子发现自己赤身躺在狗贼怀里,两人坦诚相见做过什么不言而喻。
“狗贼!我杀了你!”拼命捶打努力挣脱怀抱,可惜被死死抱住动弹不得。
褚文昊朦朦胧胧一个翻身把她压下,在耳边低语:“不要吵,只是抱着睡觉,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
山本樱子微愣,旋即反应过来,“你混蛋!都这样了,还没干什么,你给我起来,我要杀了你!”
正说着左侧又压来一条美腿,白箬闭着眼喃喃道:“不要吵,只是睡觉又没干啥,要记得请我吃饭。”
面对雌雄大盗,她突然觉得世界不真实,使劲想要挣脱束缚,嘴里谩骂:“奸夫淫妇!本姑娘杀了你们...”嗅着浑身散发的阳刚之气,小脸爬满红霞,心脏不争气狂跳,嘴上挣扎身体却安静下来,思想混乱了...
吃早饭那会褚文昊仍感觉如芒在背,也就日本小娘们,摊上国内女子只能披上嫁衣送进虎口。
所以说,无耻之徒往往风流,老实人只能继续标榜。
私人恩怨暂且记下,山本樱子一本正经开始审讯张鳴,为避免影响到他,没有提审秦昊跟老杨。
“说吧,再不说只有死!”山本樱子盘问,白箬记录,褚官人在旁悠闲自在喝茶。
张鳴想了一晚,也跟两人做了沟通,勉强说通。深吸口气望向褚文昊:“褚先生能否保证被捕人员安全?”
“晚了。”
褚文昊放下茶盏点燃香烟,“这会交代人都转移走了,想保也没法保。也算你良苦用心,其实关系不大,只要你交代出昨晚接头人谁都跑不了。”
“交代昨晚接头人不可能,至于其余同志有没有转移走要看天意,我只说,能不能换取给句痛快话。如果不行该怎么样就怎样,没啥好说。”张鳴是有为自己同志争取时间想法,经过一晚上,他相信李书记已经做出安排。在交代罪恶感没有那么大,争取一分是一分。
他没接到上级通知,否则做事情要从容很多,模糊感应以及自身想法做出的决定而已。
“先说吧,你们三人暂时安全。”指了指山本樱子:“这里她做主,你想清楚再说。”
山本樱子皱皱琼鼻白他一眼,“说,青岛潜伏多少共党!”
张鳴得到保证也放下心来,“大约三百人左右,我负责六十人,除了秦州商行两人,其余潜伏在美华制衣厂,四季海鲜厂......等十几家工厂里。”娓娓道来说的还算详细,“我只知道六名队长潜伏身份,包括秦昊老杨在内,其余同志名字跟长相我不清楚,只知道潜伏地方方便联系工作,组织规定不能乱接触。剩余的人不归我管,我更不清楚其余三名委员潜伏身份,即便想交代也不知道,昨晚接头的是另一名委员,就这么多。”不难听出话里水分很大,有真有假。
山本樱子听罢不甚满意,冷冷质问:“不知道掩饰身份,年龄长相总该知道,说!先把其余三名共党领导个人详细资料形容一番,以及其余四个小队长。”
张鳴侧头道:“我刚才说了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交代,四名小队长我可以详细形容一遍,至于能不能抓到那是你们事情。”
“八嘎!”
最讨厌蹬鼻子上脸,搞不清楚处境的人,“你这算交代问题嘛!”
褚文昊淡淡道:“十几个工厂分布各处,我看让室政府送份详细资料过来,好有针对性抓捕。也许,工厂里都留有照片及家庭住址,就算逃离想抓也不难。”顺水推舟先见见这位神秘男子,狐狸尾巴藏得再深也有露出的一天。
山本樱子想想也对,安排属下命令室政府送详细资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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