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身体不舒服?”
褚文昊身上的伤已经结疤,消炎药水涂抹,绷带薄薄一层,定期换药。
没看刘娥,盯着两名男医生,“换药。”
“啊,好,先生请坐。”男医生冲刘娥安排:“刘姐你来登记信息,其余人准备。”
刘娥拿着登记表近前询问,“先生,请说一下个人信息,病史...”他没见过褚文昊,但曾经在报纸上见过一张模糊照片,只记得满头白发,在结合帝国内部曾经传达过,猜测而已。
信息采集,很快知道有没有猜错。
“就在外面吧。”白箬提起凳子放在窑洞门口台阶上,褚文昊端坐后解开上衣扣子:“褚灏,鞭伤,五天前...”
褚灏!
褚文昊吧!
果然,刘娥记录着心底暗自寻思,等脱掉上衣露出绷带后,心底长吁口气,知道并非发现自己身份,是真的来换药。
好巧不巧,门外进来十几人,抬着两个满身鲜血的病人着急找医生救治。本打算给褚文昊换药的医生交代刘娥:“刘姐,你负责给这位先生换药,其余人先抢救患者。”
“是。”
闲聊算心理治疗,增加患者跟医生之间信任与默契。刘娥登记好信息,把消炎药水跟绷带准备好,近前开始拆纱布,“褚先生怎么伤的?”
褚文昊闭上眼淡淡道:“被打的。”
“打的?”
刘娥为难道:“褚先生,医院有规定,国党特务、日碟、汉奸不予治疗。枪伤需要有县政府开具证明,八路军战士内部有医护人员,您这...”
要先搞清楚他如今身份,来富县目的。
“你怎么说话呢!汉奸、间谍能大摇大摆在富县活动?”白箬没招只能配合演戏,提示都无法做到。
“啊~”刘娥解开绷带,看到满身伤疤,伤口处新生的鲜肉泛着紫红色,狰狞布满全身,没一块好地方惊叫出声。
旁边十几焦急等待的民众看到,低声议论纷纷。
“你看我像不像特务?”
“这...”
刘娥皱眉道:“褚先生满身伤痕,需要有县政府开具证明才能换药,这是规定,我做不了主。”谁知道你是不是从大牢里逃出来的囚犯,即是囚犯特务可能性很大。
“穷地方毛病真多!”从口袋里取出证明递给她:“看清楚了,这可是共党特科处给开具的证明,上面有行动组长李曼签名。我家男人属功臣,要优待,赶紧给换药!”白箬一副颐指气使、趾高气昂的得意劲炫耀,演技满分。
功臣?
特科?
两个毫不相干的词汇联系到一起让人浮想联翩,想在特科成为功臣要怎么做?当然抓特务、日碟。
好啊!
褚文昊你果然没安好心,刘娥翻看着证明,心里胡思乱想,示意要请示医生拿着证明离开。
没一会出来把证明还给白箬,态度好了很多,开始帮忙清理结疤伤口,“褚先生属功臣为何不到军中治疗,医院设备简陋各类消炎药空缺,出现感染我们可负不起责任。”
“你哪来那么多话!”白箬语气不善呵斥:“保密你懂吗?小小护士就知道换药,那懂得内部事务,我男人暂时不能现身,要是让特务跟日碟看到会引起警惕...”
“多话!”
褚文昊侧头呵斥一声:“败家娘们,让你少说话,那嘴怎么跟棉裤腰一样松,啥实话都往外嘞,平时怎么教你的!”
“哼。”白箬瞪了一眼刘娥,从荷包里取出瓜子,坐在旁边趾高气昂般嗑了起来,一副地主婆子做派。
听到没?
褚文昊来富县跟特科勾搭在一起,成为功臣,暂时不能现身以免引起警惕!
简单几句话,褚文昊来富县目的昭然若揭,抓特务、日碟!
刘娥心怦怦乱跳,小心清理着伤口尽量拖延时间多探寻点消息,压下惊慌失措,“看来褚先生属弃暗投明的功臣,恭喜啊,加入我党才是唯一出路,将来前途无量。能帮助我党抓特务、除日碟功德无量,哪天立下功受到延安首长注意,亲自接见好运连连。”
白箬得意接话:“算你有几分眼里劲,我男人已经得到共党领导允许,过两天就到延安接受礼聘,成为领导了。”
褚文昊暗赞白箬好一个妖精,能伸能屈,爱不释手,闭着眼并没有解释。
听听!
马上要去投靠共党了,什么样的功绩能让一个汉奸、曾经的特务头子摇身一变成为自己同志呢?
她知道褚文昊在南京效力,做了汉奸,具体事务很模糊,长官也没有下达通知。
推测,褚文昊满身伤痕应该是被共党打的,叛变后可能要出卖军统特务换得苟延残喘,凭借他的本事定会帮助共党审查帝国特工,大大滴危险。
怎么样才能帮忙抓到军统跟帝国特工呢?
脑海里突然闪现富县征召公职人员,坏了!会不会是褚文昊故意设下的圈套?
很有可能!
来富县三年了,没听说过共党安排公职人员需要张榜招收的,即便招收也应该是去延安经过严格考核才正常。
昨天并非没有想到,只是接到命令再有同事攒动才填写资料应征,目的能潜伏进去则罢,不能就查清楚此次张榜目的。
她绝对有信心不漏出丝毫痕迹,好消息顺利被录取,没察觉到哪里有问题。高兴没多会,褚文昊突然出现让整件事变得诡异起来,口袋阵?故意引诱帝国特工跟军统特务进牢笼?
想到这就心慌慌,极力回忆整个过程有没有露出破绽!
没有,绝对没有。
她没察觉到哪里有问题,长吁口气,看来要尽快汇报组长,褚文昊出现在富县要跟帝国作对。
没在多问,手脚麻利处理完,“褚先生,伤口恢复得很好,没有发炎症状,再换几次药就能痊愈。”
白箬服侍他穿好衣服,扔下一百边币离开。
刘娥等到下午四点钟,才在几人催促下离开医院,到菜市场买菜做饭准备请客吃饭。
富县能有多大,各方面落后,没有汽车、黄包车,电话只有政府单位才能安装,潜伏在这里传讯只能采取最原始方法。
刘娥经验丰富,做事小心,几次无意试探后才来到菜市场买了几样菜,挎着篮子回去的路上走进一间酒坊。
很快手里提着两斤白酒出来,中间没有在接触任何人,直到回家。
褚文昊让白箬订在酒坊,他跟随刘娥回家,等待十分钟才折回去。
四点钟,街道上来往行人算得多,更换西北服装藏于人群里并不显眼。
白箬蓝围巾包裹整张脸,只留一只眼在外,穿花棉袄靠在墙根揣着手远远监视。
酒馆二楼房间里一男子,正拿望远镜观察她,这是要求,自己人来送信身为信鸽负责扫尾,如果发现跟踪者即刻取消送信。
望远镜中女人身材丰腴,身段妖娆,裸露的双手嫩白纤细,十指不沾阳春水在荒凉的大西北可很难活下去。即活的,何必来此穷乡僻壤?事出反常必有妖。却见她挪动脚步很有规律,有些熟悉,滴滴滴...
像莫尔斯电码!
男子慌忙拿过纸笔,根据她活动脚步记录下数据,待到三次后他确认无误。放下望远镜回到卧室急急翻找出密码本开始破译,不出意外,一串文字出现:危险!危险!快点撤离!
自己人?
男子眉头紧锁,滑动火柴焚烧译文,静静思考起来。刘娥刚刚送信过来,要求跟组长见面,这边就出现女子监视且小心传递情报,说明她就是监视者,自己人怎么会监视自己人?说明她被逼无奈,冒险传递且不确定自己能看到。
刘娥被盯上了!
起身回到窗前继续观察,直到褚文昊出现。
“有出来的吗?”
褚文昊悄悄来到身前,毛巾遮头,薄棉袄、棉裤,提着旱烟枪神情放松。
“没人出来呢。”
“那就等。”示意来到墙根处蹲在地上,相隔十五米监视,“你说日本间谍藏怎么传讯?”
“我猜老板会安排人送信给刘娥的长官,不出来说明人就在里面,或者用某些方式提醒。”白箬只是尽己所能,接到大本营命令尽量保住帝国特工,可她时刻跟在褚文昊身边很难送信。好不容易有点空隙,试着发送电码,能否看到听天由命,进去送信等同暴露,远远跟着两名特科人员。
“恩。”
男子看得清楚,脸色阴沉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后提起笔唰唰写了封信,装好后来到楼下冲伙计喊道:“小梁,把信送到阳泉镇公署,交给门口的警卫,就说酒过两天给他送去。”
小梁才十几岁,刚来当伙计半月有余,待遇很好,听到老板安排送信到阳泉也没敢询问,“掌管,阳泉十几公里,来回一趟要很晚,俺赶不及回来关店门。
男子从柜台里取出两边币递给他,“送完信直接回家,拿着钱去买点好吃的明天再来上工。记住,中间莫要拐弯,不着急慢慢走,知道吗?”
“俺知道了。”小梁接过信揣进怀里出门直奔阳泉镇,蹲在门口的褚文昊、白箬很自然跟上去。
“哼!”
等两人离开男子身衣服,把钱财跟密码本装好,店门没关悄悄出门向着反方向离去。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