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少女红色发丝被海风吹拂, 垂落在光洁的镜面上,就仿佛是被镜子上的鲜血给染红的一样。
在问出自己心中的问题之后, 红发的少女垂眸看向手中倒影着蓝色天空的镜子。
下一秒,她墨绿色的眼睛瞳孔骤然放大。
‘那不是失误。’
‘是她蓄意已久的预谋。’
镜面上血色的文字涌现,多丽丝咬住自己殷红的嘴唇,拿着镜子的手攥紧。
脑子里记忆翻涌,明明是很多年以前的记忆,可是却清晰得就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记忆中,那名女仆长得不算漂亮, 脸上有一些细碎的雀斑,脸圆嘟嘟的, 总是扎着一条辫子,头发耷拉在肩头的位置。
一开始照顾她的不是这位女仆, 而是另外两个女仆, 不过那两位女仆似乎犯了一些错, 具体是什么,那时候她被困在水箱里, 对这些事情并有关注。
原来她并不是忘记了关上水箱隔绝声音, 而是故意的吗?
多丽丝闭上眼睛,试图阻挡眼泪的涌出, 她想不明白……那个女仆为什么要那么做?
那天,夜半,她用歌声控制了整个庄园所有的男人,他们就像疯子一样, 拿起所有可以使用的武器, 攻击他们所看见的任何一个人, 甚至是庄园里的狗。
他们在她的控制下疯狂的厮杀, 很快整个庄园里到处都是带血的残骸断肢,血液将白色的地砖染成了红色,绝望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切的一切……
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看着疯狂的男人们不断的杀戮,她那时候很开心,有种报复后绝对的快感。
庄园主人在清醒的情况下,被庄园的仆人按住跪在的面前,庄园的厨师将他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听见他那凄厉的惨叫声,多丽丝感觉那是人间最为动听的音乐。
那天所有人都死了,在她回到海里后,最后一个人也死了。
那个女仆……
“她……”多丽丝脸色变得发白,“……她死了吗?”
在问完这个问题后,多丽丝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有些不敢看镜子上的文字。
可是最终她还是要睁开眼睛的啊。
无论如何,她都想知道答案,即便那个答案可能不是她想要的。
但是……她想知道。
多丽丝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向手中镜子。
‘她没有死,因为那是她蓄意已久的预谋啊。’
多丽丝嘴巴微微张开,正想说什么,就看见镜子上再次出现一行文字。
‘严格来说,应该是她们。’
“她们?”多丽丝正庆幸自己没有杀死那名女仆,可此时看见魔镜上的文字也不由地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了‘她们’两个字,带着疑惑的语调,不假思索地发出询问的声音。
‘是的。’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一个穿白色裙子,带着宽边帽,笑容温柔的贵族夫人,她是被邀请的客人,你曾经向她寻求过帮助。’
看着镜面上的文字,多丽丝愣了愣,很快她就从脑子里找到了相关的记忆。
那个买下的混蛋宴请过很多的客人,其中就有一位穿白裙子套装的女人,那个女人看上去极为温柔,她不仅看上去温柔,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柔柔弱弱的。
其实她和其他的贵族夫人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之所以会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
她曾经向对方寻求过帮助,而女人答应了她,在女人答应她后,她每天都会贴着水缸,看向门的方向,希望打开门的是那名贵族夫人,期待着被救出去的那一天。
可是她等啊等,不知道等了多久,穿着白色套装的女人再也没有来过。
反而是等到了那个人类贵族的更加残酷的暴行,男人堵住了她的嘴巴,将她的头往水缸上砸,一边砸一边怒骂着。
‘知道向人求救啦?你以为真的会有人帮你吗?’
她当时只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被女人背叛了!心里面满是愤怒很不甘。
即便过去了很多年,但她依旧记得当时那种绝望的感觉,一种绝望又无力的情绪将她淹没,让她无法呼吸。
随着魔镜上出现的文字越来越多,将事情的原貌展现出来,多丽丝才明白,原来女人没有出卖她,那个变态之所以那么气急败坏地对她,恰恰相反是因为女人在努力救她!
原来女人真的一直在努力想办法,完成对自己的承诺。
女人离开庄园后,就开始奔走,利用自己所能找到的任何人帮忙,聚集了好几位贵族对那名贵族施压,试图让男人放了她。
但最终那名贵族不知道用了什么代价,让皇室站在了他的那边。
虽然女人身份和地位同样很高,但因为皇室的原因,迫于压力,那些被女人召集来的贵族纷纷放弃,同时也劝说女人放弃。
她那时候听到最多的就是‘何必呢?和你又没什么关系,为了一条美人鱼得罪皇室,不是明智的选择。’
但她还是坚持,后来她的亲哥哥和丈夫为此责怪她,闹了很长时间的不愉快,后来所有人都以为女人放弃了、屈服了,但是女人并没有真的就此放弃。
她找了一名脸上有着小雀斑的女孩,给了对方一大笔钱,让女孩去应聘庄园女仆。
在设计陷害了两位女仆后,半年后有雀斑的女仆终于得到了照看美人鱼的机会,在工作了一个月之后,就有了那个‘失误’,那个让多丽丝得到自由回到大海的‘失误’。
多丽丝咬了咬嘴唇,声音微微发颤,甚至有着浓重的鼻音:“她……她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我和她甚至都谈不上认识……”
‘因为同情,同时也因为那是她对你的承诺。’
脑海中突然回忆起那一天,她在那个绝望的水箱里,用手指在水箱上书写,向女人求救的画面。
穿着白色套装的女人站在水箱前,站在她的面前,她什么也没有说,而是低头看向她被割掉肉的鱼尾露出哀伤的神情。
等女人抬起头的时候,她看向她,然后郑重而坚定地对她点了一下头。
原来从来没有什么失误,有的只是一个来自人类女人的对她的善意以及不求回报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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