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灵心诡异的笑容,平时一向处事镇定自若的木以凝惊讶得无法言语。她想不出,也猜不透,现在周灵心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夕阳山。不过她还能感觉得到不仅仅是周灵心来了,还有很多人。选择在桃花节这一天出现,实在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怎么,看到我,让你如此惊讶?”周灵心戏虐地盯着木以凝,心中又是一阵抽紧,特别难受。木以凝还是和从前一样,即使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站在那里,都能让人惊羡不已。如此天生就能够得到他人青睐的人,让人看了就愤怒,周灵心实在想不出木以凝到底做过什么。

    顿了顿,木以凝淡淡一笑,道:“我很好奇,你今天到来的目的。”

    “你不是一向都很聪明吗?怎么还要问我?”周灵心说着,手中的金蚕丝也速速收回了手中,幽幽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现在总算添了几分自信。

    木以凝冷眸微微看向周灵心的手,然后冷冷一笑,“夕阳教应该没有什么东西,是你需要的吧?不然,你也不会那么快离开这里。”

    “夕阳教一直都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周灵心急忙道,“我小时候是无处可去,才会委屈在这里,木随行杀害我爹娘,我却要喊他一声干爹,如此委曲求全,你又怎么可能会明白?”

    “那个时候,你爹是夕阳教的左使者,我爹怎么可能杀他?我爹一向重用人才……”木以凝依旧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周灵心。

    听到木以凝的话,周灵心只是幽幽地闭上双眼,顿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起眼皮,冷冷地盯着木以凝,脚步也缓缓向木以凝靠近,“以凝,为什么你可以什么事情都不用知道,就可以得到万千宠爱?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如此心高气傲?所以我今天要告诉你,我心里一直的苦,你所不知道的苦!”

    “你在夕阳教,也是个圣姑,身份地位都与我一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不满足!”木以凝当然不知道周灵心会有什么苦,要说苦,应该就是没有了爹娘。木以凝从小也没有了娘,她知道那种感觉,但是那也不能成为自己背叛道义的理由。

    “很小的时候,我就亲眼目睹了我爹娘倒在血泊之中的经过……就是你爹,用他那双保护你的手,杀害了我爹娘!”

    “你胡说!”木以凝不敢相信地大声说道。

    周灵心的身子已经来到了木以凝面前,她依旧冷冷一笑,“我胡说?木以凝,你未免也太过相信你身边的人了吧?你每天只顾着自己,怎么会注意到他们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木以凝不说话,一双清澈明眸幽幽地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周灵心,她们的身高一样,就如此平视着,谁也没有退后步。

    周灵心依旧是一脸丰富的表情,看着木以凝,然后不屑地笑了笑,又道:“我今天过来,是想要跟你拿一样东西。但是不管你给不给我,我都要做一件事情。”

    木以凝依旧不说话,清艳的容颜不改寒意,她只是想继续听她说下去。

    周灵心说罢,冷笑一声,手中的金蚕丝也在这个时候突然飞出。木以凝冷眸一抬,急忙迅速向后退开,双臂向两边展开,一身蓝色衣裳,双袖如蝴蝶之翼般在半空之中轻扬,身上的桃色披帛也飞舞了起来。

    “沙沙——”几声,木以凝退到了身后的桃树下,展开的双臂也迅速收回,双手放在腹前,冷眸向前看去,冰冷的嘴唇微微一动,道:“你想要做的事情,是杀了我?”

    “没错,有你在,我就难受!只有让你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才过得舒坦!”周灵心说着,手中的金蚕丝又像蜘蛛丝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她的紫色衣袖中飞出。

    木以凝不说话,急忙从腰间扯下蓝玉笛,身子也在这个时候不停地旋转起来,升到了半空之中,蓝玉笛也被金蚕丝缠住了,她深吸一口气,急忙挥动着蓝玉笛。平时她身上是不带冰雪剑的,因为她的冰天雪地也不需要有冰雪剑才能使出,但是此时看来,要是冰雪剑在手上,周灵心手中的这些金蚕丝就可以全部挥断了。

    周灵心的金蚕丝又一拨拨逼来,迅速缠绕过木以凝的双臂。周灵心冷冷一笑,又一跃而起,双脚轻轻踏上了旁边的桃树上。

    木以凝看着自己的双臂,也是冷笑一声,身子迅速向周灵心飞去,同时,也抽出了双臂,身上的外衣缓缓滑落,被周灵心的金蚕丝紧紧扯住。木以凝的身子已然出现在了周灵心面前,又是冷笑一声,木以凝道:“你可不要忘记了,你的金丝嗜血还从来没有赢过我的冰天雪地!”

    木以凝的话音刚刚落下,手中的蓝玉笛便在她手中,向前方划出一道弧,一瞬间便打到了周灵心身上。

    “啊——”周灵心急忙向后退开,手中的金蚕丝缠住木以凝的那件外衣,被她狠狠一扯,那件衣裳便化成碎片,一点点从半空之中纷纷飞落,像一只只蓝色的蝴蝶,在空中盘旋。周灵心只觉得胸口闷得慌,被一股热流堵住胸口,呼吸不上来。她捂着胸口,看着木以凝又咄咄逼近,她不敢迟疑,急忙转身逃开。

    看着周灵心用瞬步逃开,木以凝冷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背影,这才突然发现,周灵心所去的方向正是她的闺房舍院。她又想起周灵心刚刚说过的话,她是要来拿一样东西,那她要拿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而且周灵心应该不会需要什么东西,她要拿的东西,一定与潘荣武有关。木以凝如此想着,也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她的闺房似乎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顿了顿,木以凝突然抬眸,失声道:“冰雪剑!”

    终于醒悟过来的木以凝急忙也是一个瞬步向前,脚步极快,双脚踏在花园里的树木上,不一会儿,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舍院,她脚步停下来,脚尖也点在了地上。抬头一看,只见周灵心正手持着她的冰雪剑,刚刚从她房间里走出来。

    木以凝面若冰霜,道:“你的动作还是这么快!”

    “本来是想要杀了你的,但是我改变主意了,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今天就先放过你,只要帮庄主拿到冰雪剑就可以了。”周灵心甜甜一笑,说得很自然。

    木以凝冷笑一声,“哼,你觉得单凭你一个人,能拿走我的冰雪剑?”

    “那当然!”周灵心说着,便抱着冰雪剑,急忙腾空而起,双脚踏在屋顶上,飞快地离开了。

    木以凝深吸一口气,急忙追了上去。

    而此时,夕阳山山脚下,原本一身伤痕的张宏志在关键时刻使出了燕回教他的砍柴刀法,加上他的白夜城剑法,将秦仁义逼向了山脚下的大石壁上,白宏剑就架在秦仁义的脖子上。张宏志怒视着依旧能够微笑的秦仁义,大声道:“为什么你还能如此坦然?”

    秦仁义被张宏志逼得无路可退,而且张宏志的剑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知道,只有张宏志稍微一用力,他就没命了。这个时候他并不是坦然,而且觉得可以释怀了,不过是死罢了,或许死才是一种解脱。

    看到秦仁义依旧淡笑不说话,张宏志顿了顿,道:“如果你一心求死,为何还要来到这里?不要在最后一刻假装一副看得开的样子!我张宏志绝对不会相信!你来到这里,难道不是为了周灵心吗?难道还没有确保她的安全,你就能够坦然地去面对死亡了?”

    “并不是……”秦仁义缓缓道,“如果现在换做是你,你会不会也能够释怀?我们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又为了什么而死去?我们自己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不对!要是我死了,我一定会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张宏志突然像是发了狂一样,手中的白宏剑迅速抽离秦仁义的脖子,滑下他的右胸膛,没有迟疑,便狠狠地刺了一剑。

    秦仁义惊异地看着双目睁大还泛着血丝的张宏志,只觉得自己的右胸膛在剧烈疼痛着,那种感觉比心疼还要刻骨铭心,有了痛觉,是不是还要继续承受痛苦?热血缓缓地从右胸膛流出,似乎要淹没他的世界,只见眼前一片血红的天空。秦仁义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依恋这个世界,他还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一次日出。缓缓地闭上双眼,秦仁义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张宏志面无表情,白宏剑又狠狠地抽出,秦仁义的鲜血溅起三尺,几滴打落在张宏志冰冷的脸上。他没有低下头看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只是目光呆滞着看着前方,一时间也忘记了呼吸。

    脸上的血迹缓缓滑落,张宏志原本就瞪大的双目,此时看起来就像一个嗜血的魔头,“呵呵呵……”突然,他像是疯了一般,大笑起来,可是睁大的双眼里竟然缓缓留下两行清泪。

    “六师弟!”

    身后响起一声惊异的呼唤,像一道曙光,瞬间射入了他黑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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