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下界的时候没有遇见什么棘手的对手，你在下界是无敌的存在，但你不要忘了，那是魔皇没有出手，你的位置早就暴露了，是魔皇想要给你活下去的机会，你才能继续活下去！”
风天行转过头，脸上带着几分淡然。
“你说的意思我明白，虚空很强大，需要联合所有可以联合的力量，才能尝试与之争锋，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在想如何应对而已。”
卡尔萨罗拔高了几分音量。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联合魔族，还有你们人族，一起对抗虚空，这是目前最优的方案，也是魔皇亲手敲定的计划。”
“人族有着我们魔族没有的精明头脑，我们魔族有你们人族无法比拟的勇武，二者结合，就能发挥出极强的战斗力，绝对能够和虚空一战！”
“也不是不让你复兴人族，只是让你和当初的魔皇一样，不对魔族下手，不干预魔族和人族的战斗，作壁上观就可以了，这很难么！”
风天行思索了片刻，却是摇头。
“的确很难。”
说话的时候，风天行已经停下了炼丹的举动，反而是目光死死的盯着丹炉当中的火焰。
或许这样的条件放在其他人身上并不算难，但对风天行来说，却是怎么都无法轻易接受的条件。
魔族和他的仇恨早就已经结下，他恨不得杀光所有魔族泄恨。
但他更加清楚的知道，以虚空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这如果真的只是先锋小队，就已经让魔族如此难以招架，不和魔族联手，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放任敌人壮大，再给自己致命一击。
为了大义，应该放弃他的个人仇恨，但有时候只为了大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风天行的眼中仿若有一团炽烈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恨，他恨魔族！
哪怕是已经被他收为手下的魔族，只要没有足够的价值，也是抛弃的结果。
自己这么多年的魂游天外，人族这么多年的惨痛教训，这一切都在无时不刻的提醒着他，让他杀了魔族，杀光所有魔族。
可现在的局势又出现了变化，最好的结果就是他答应魔皇的提议，然后和魔族联手对抗虚空。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拳头狠狠砸在丹炉上，风天行眼神当中带着几分冰冷。
“这个条件我不答应，今日这丹药我也可以不炼！我不可能和魔族结盟。”
风天行的话掷地有声，此刻他的心意已决。
就在风天行决心要离开的时候，卡尔萨罗双手捧着一团光晕。
“魔皇大人，谈判失败了，还请您助我。”
随着光团奔出，风天行看见了魔皇，和他上次见过魔皇的时候一模一样，这让风天行停下了想要离开的念头。
“你想说什么。”
魔皇虚影洒然一笑。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那么轻易放下和魔族的仇恨，那我给你说说这些年我做的事把，我的时间不多，还请不要随意打断。”
“人族所有寄存有传承的尸骸我都暗中送给了藏身的人族，除了这一点之外，我在人族当中挑选了软弱一脉，借此培养出大量的人族奴隶，让魔族对人族奴隶的愤恨减少，而后将人族的传承放在其中培养，这些都是我生前做的事。”
“不知这些能不能换你坐下来和我好好谈谈。”
风天行沉默了片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魔皇对他的确没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甚至已经超越了种族，在他能力范围内为人族谋求一线生机。
不说这些，单就是他没有对自己痛下杀手，再次断绝人族的希望，风天行都应该给他这个机会。
耐着性子坐下来，风天行默然看着面前的魔皇，脸色平静。
“继续，别说废话。”
魔皇点头。
“其实我已经预料到你能走到这一步，但接下来的事我的占星之术不行，我看不到你的命数，也无法猜测你身上会发生什么，所以我去做了一次推演，以你为核心，带领人族和魔族一地对抗虚空，胜算有几成，你猜是多少？”
风天行摸索着下巴，经过短暂的思考给出了结论。
“三成胜算。”
魔皇一阵摇头轻笑。
“三成说来也对，但也不对，因为这三成胜算是虚空的，我推演了数十万次，你有极大的可能赢下虚空。”
风天行却是一声冷笑。
“那又如何，如果不能手刃仇人，那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魔皇楞了一下，顿时眉头紧锁。
似乎连他都没有想到，为什么风天行会如此的执着于复仇。
以他的性格，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状态才对。
作为一个老谋深算的，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真正的老怪物，他应该明白天下大势会如何发展。
只是这仇人二字让魔皇思索了许多，他突然间眼前一亮。
“你说的仇人如果是奢比尸这一些魔族，那我可以告诉你他们现在的位置，当初他们也并非被魔族内部权利斗争击杀，而是被我流放出去。”
“没有资源，每日苟活，我想他们现在不会是你的对手。”
“这个也算在交易里面如何？”
风天行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的犹豫。
主要还是因为他太清楚天下大势了，如果不联合魔族，人族和魔族都将永无翻身之日。
魔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他的身子却是突然出现一阵颤动，开始变得透明。
“风天行前辈，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当年进攻人族的魔族名单以及位置，都可以在卡尔萨罗的身上找到。”
“除此之外，还请以天下大势为重。”
说完，魔皇虚影直接消失无踪，这是他留在世间最后的东西，为魔族谋求一线生机的意识。
卡尔萨罗突然一阵痛哭，他用力捶打着地面。
如今魔皇的最后一点意识消散，魔皇是真正的陨落了，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风天行默然起身。
“此事我还需要思考，等我想好了自然会派人告诉你。”
“这丹炉当中有三颗丹药，分三日吞服，你还能多活一个月时间。”
泪流满面的卡尔萨罗艰难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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