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华新听到许婵的话后,脸色一下变得难看,问道,“苗培龙是当着办案人员跟你说这事的?”
“是的,不过苗書記并没有明说,而是暗示……”许婵接着将苗培龙用梦境的办法暗示她的过程详细跟苏华新说了一遍。
苏华新听完后脸色稍缓,他还以为苗培龙是当着办案人员的面直接提起那尊小金佛,那苗培龙就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苏哥,这事您打算怎么办?”许婵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苗培龙这个案子,我听说是国鸿書記亲自过问的,所以我是不方便多说什么的。”苏华新淡淡地说道。
“那苗書記送您小金佛的事……”许婵有些担心地说了一句。
“那小金佛我早给他寄回去了,并没有留下来。”苏华新撇撇嘴。
“哦。”许婵听了眼神一亮,苏华新竟然没收下那尊小金佛,这着实出乎许婵的意料,旋即许婵意识到,苏华新比她想象的更加小心谨慎。
“小许,这事我知道了,回头我会让徐洪刚找机会给苗培龙带话,这事你就不用掺和了。”苏华新说道。
“嗯。”许婵乖巧地点头。
谈完苗培龙的事,许婵忍不住又多说了一遍自己的事,“苏哥,我调动的事,您可得多上上心。”
“放心吧,明天周一上班就给你办。”苏华新笑呵呵地说道。
“谢谢苏哥。”许婵心花怒放,苏华新的承诺现在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一颗定心丸。
两人结束通话后,许婵的心情一下大好,看了下时间,寻思了一下,干脆开车回松北,否则她也没地方可去。
边开车许婵边安慰自己,县检那边也许不会那么快有动作,她只要熬过这几天就行了,而这几天,她要坚持去上班,不能让人看出异常来。
许婵不知道,当人抱有侥幸的时候,往往就是快要出事的时候,县检的动作比许婵预料的快多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正在办公室里忙乎,接到了蔡铭海的电话,“乔县長,您这会儿在忙?”
“嗯,是的,在忙,老蔡,有什么吩咐?”乔梁道。
“呵呵,我哪里敢吩咐县長您啊。”蔡铭海笑起来。
“那你是有什么事吗?”乔梁也笑起来。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自从昨天之后,我突然感觉压力轻松了许多。”蔡铭海道。
乔梁知道蔡铭海这话的意思,苗培龙的落马,自然会让蔡铭海压力小很多。
“老蔡,没工作上的事,那你给我打电话,是闲着没事唠嗑的?”乔梁笑道。
“那倒不是,我知道县長您工作忙,哪里敢闲着没事找您唠嗑,再说,我也没那么闲啊。”蔡铭海道。
“那……啥事啊?”乔梁道。
“不知县長晚上有没有安排?如果没有,我想晚上跟您搓一顿。”蔡铭海道。
“嗯……”乔梁想了下,“行,我晚上没有饭局,你安排个饭店。”
“好来。”蔡铭海答应着。
接着乔梁想了下,又道,“就咱俩喝酒没意思,再叫几个人。”
“您想叫谁?”蔡铭海问道。
“叶副書記,姜秀秀和孙永。”乔梁道。
蔡铭海一听就明白了,这几位都是乔梁圈子的人,乔梁想借这机会和大家一起聚聚。
“好的,县長。”蔡铭海道。
“这几个人你负责通知一下,饭店安排在郊区吧。”乔梁道。
“好的,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蔡铭海道。
乔梁挂了电话,继续忙乎,十几分钟后,蔡铭海发来短信:县長,按照您的吩咐,人都已通知到,他们晚上都没有饭局,都可以去,时间定在6点,地点是……
看完短信,乔梁点点头。
乔梁之所以要让蔡铭海通知叶心仪、姜秀秀和孙永,自然是有自己用意的。
晚上6点半,县城郊外的一个饭庄的单间里,乔梁、叶心仪、姜秀秀、蔡铭海和孙永都来了,蔡铭海做东,乔梁坐主宾,叶心仪坐副主宾,姜秀秀坐在乔梁下面,孙永坐在叶心仪下面。
乔梁看着大家微微一笑“各位,大家都是我的好同事和好朋友,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没有别的意思,可别以为我是在搞小圈圈……”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然后上酒上菜,大家边吃边喝边聊。
因为昨天刚发生了苗培龙落马的事,大家聊着聊着,话题就集中到了这个事情上,都很感慨和震动。
叶心仪唏嘘道,“人生何其短暂,生命不能浪费啊,苗書記的事无疑给大家都敲响了警钟,特别是郑国鸿書記昨天在苗書記被带走现场说的话,更是振聋发聩,值得每一个人深思。”
乔梁点点头,“是的,短暂的生命浪费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和争权夺利中,实在可悲,人生没有回程票,过去的都过去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姜秀秀点头附和着,看着大家道,“各位,你们说,人生最浪费生命的都有什么事?”
大家互相看看,最后都看着乔梁,叶心仪道,“乔县長,你是这里的老大,你来回答姜检这个问题。”
乔梁眨眨眼,“这个问题听起来简单,其实有点深奥,我怕是回答不好。”
“县長不要谦虚嘛,你可以的。”孙永冲乔梁嘿嘿一笑。
乔梁也笑了下,想了想到,“我现在觉得啊,在人生里,最浪费生命的事情,就是处处跟别人比较,这也是人生最大的缺憾。”
“为什么这么说?”孙永看着乔梁。
乔梁道,“因为和高人比较使我们自卑,和俗人比较使我们下流,和下人比较,使我们骄满。外来的比较是我们心灵动荡不能自在的来源,也使得大部分人都迷失了自我,障蔽自己心灵原有的氤氲馨香,其实处处跟别人比较的人,就是妒忌心太强之人。不让无穷的欲念攫取己心,够用就好也是不错的生活和事业态度,也是一个重要的修练。”
大家不由点头,乔梁这话有道理。
叶心仪沉思了一下,道,“其实我觉得,人生里最浪费生命的事,除了刚才乔县長说的,还有一个,那就是低情商的善良。”
大家都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继续道,“米国作家马克?吐温说:善良是一种通用的语言,它可以使盲人感到、聋子闻到。可是低情商的善良,却是一种变形的失声的语言,连正常人都感受不到它,更鲜少魅力可言。米国哲学家爱默生说:你的善良必须有点锋芒——不然就等于零。我们大多数人都曾经有过低情商的善良,明明是尽了心,明明是燃烧了热情,却只换来冷漠换来埋怨。好心办了坏事、费力不讨好的桥段,我们听说也遭遇过太多。
低情商善良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是别人的枷锁,亦是自己的刑具,因为久而久之,原本纯厚的善良会被那几丝戾气所侵蚀,失去原本美好的模样。一个情商高的人,能够时刻令自己舒服,令他人愉悦;懂得在不动声色间完成自己的善意;知分寸守底线,即便寒冬萧索也能令身边的人如沐春风。而一个善良,且自带高情商属性的人,是世间最难得的珍宝,是最耀眼的光束。”
“叶書記说的对。”蔡铭海接过话,“善良确实是个珍宝,但更需要用高情商来点亮,有分寸地散发善意,遭遇尴尬巧妙化解,是行走世间的一贯原则。唯有如此,双方才会开心、才会舒服、才会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美好的情绪,无论是给予或是接受给予,都会从心尖上淌出暖流。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善意、有热情、肯伸出双手,还远远不够。”
叶心仪微微一笑,“所以,我们可以善良,但我们需要的是高情商的善良。”
大家不由点头赞同。
姜秀秀这时道,“从我自己的工作角度出发,我觉得啊,这人生里,最浪费生命的事情是无意义的悔恨。”
“嗯?”乔梁看着姜秀秀,“说说。”
姜秀秀道,“办过很多案子,每当那些当事人开始忏悔的时候,我经常就会有这种感觉,觉得悔恨是最没用的一种情绪,可是许多人喜欢如此表演,或者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这所谓的悔恨,不但让人痛苦,也无法弥补任何你认为你不该做或是该做而没做的事。这世界上最难挽回的就是人心。尤其是在体制内里,最没用的就是悔恨。悔恨既不能帮你挽回一个人,也不能弥补已经犯下的错误。”
乔梁不由点头,“对,沉湎于过去不能释怀的人是懦弱的、狭隘的、小心眼的、心胸狭窄的、目光短浅的。正确的方法应该是承认并接受结果,然后把重心放在未来。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七八,真正有格局的人,既能享受最好的,也能承受最坏的。”
叶心仪点点头,接着道,“刚刚姜检的话让我又想到,人生里还有一个最浪费生命的事,那就是无休止的抱怨。”
乔梁呵呵一笑,“叶書記,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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