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名女婢正伺候床榻上的卫起,为他擦洗身体。
窗外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房内烛火挣扎了几下,终于熄灭。
女婢停下手中活计,忙取出火折去点灯。可是等她转过身来,床上的卫起却不见了。
她意外得轻叫了一声,到处找人时,突然听见头顶似乎有喘气声音,。一抬头时,正巧一滩腥臭的涎液滴在她眼睛上。
“呀!”她轻叫一声,连忙取布去擦。待恢复视力再一看,屋顶已然空无一物了。
“公子呢?”女婢这时候意识到不对,开始有点害怕了。
左右寻找之下,发现窗口站了一个人,他背对着屋外的月光,只能看见一个黑暗的人形剪影。人影身子微微晃动着,发出沉重而悠长的呼吸声。
“公子?”女婢又呼唤一声,上前两步,想要看清楚。
这时,窗边黑影发出一阵桀桀怪笑,猛扑过来,将女婢压在身下。她惊慌的想要喊,可是一只大手直接捅进她的嘴里,刺穿了她的后脑。
卫起已经变成了一个身材消瘦,手脚巨大,长着锋利指甲的怪物。杀死女婢后,就像一个饿鬼似的,开始啃食起来。
这里发生的一切,被不远处屋顶的宋歆看的一清二楚。他神色凝重,缓缓抽出腰间长剑。
“还是晚了一步,又死一个...”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听见卫起屋子周围似乎有动静。
神识瞬间扫过去,却让他一愣,
“怎么她也来了!!?”
他的神识里,拓野正巧走进了卫起的院子。
“糟了,她怕是还不知道卫起已经变了,她可不是瘘骷鬼的对手!”
拓野刚走到门口,脚步突然停下。安静的深夜,屋子里的异响并不难分辨,同时,她的鼻腔里也被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满。
卫起从房里走出来,嘴角还挂着婢女的头皮。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咀嚼声。
拓野吓呆了,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手中的木桶掉落在地上。卫起看到门外的拓野,兴奋怪叫一声就扑了出来。
这时候,有人听见了动静,一片杂乱的脚步声朝这里冲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宋歆闪身跳进院子,对着扑向拓野的卫起就是一个飞踢,后者如同沙包似的撞进屋子里,一阵家具破碎的巨响和灰尘,像是炸开了一个响雷。
“走!”宋歆拉着拓野手臂,低声道。
“我不能走!”拓野说着,倔强甩开了宋歆的手。
“你...哎”宋歆很无奈,看着为家人几乎要闯进来了,只能无奈摇摇头跳上屋顶。
卫家人冲进了屋子,见到一片狼藉的碎木中,有一个恶心的妖怪,他的脖颈被扭断,脑袋一百八十度朝后。手脚被屋内的丝帘缠着,怪叫着扭动挣扎。
地上还有一个头被啃了一大半的婢女,整个屋子里都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个拓野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外,看来是吓呆了。
“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卫起看见他们只是低声吼叫,却又不敢上前,似乎是惧怕他们手里的火把。
这时候卫宣也过来查看,见到这个怪物,他吓得老命都去了半条。 “这...这是什么!?”
“老爷,这...这像是公子...”
“什么?”
“老爷,公子像是发狂了,那个女婢也...”
卫宣看到地上死尸,喉咙一阵发紧,差点吐出来。
“老爷,要不要..”
“你想杀我儿吗!?”
“小人不敢,只是公子这样...”
卫宣顿了三秒才说道,“你们将他擒住,我再想办法。”
这倒让手下人为难了,面面相觑,能不能杀死妖怪都两说,遑论生擒了...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宣公莫惊,老夫在此。”宋歆听到这个声音,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抖起来,他立即趴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糟了!”宋歆只觉得心头猛然一沉,这个糟老头子怎么也来了。
“刘仙翁!?”卫宣见到眼前之人,喜出望外,刘京在他们家做了数年的门客,也算熟识了。虽然后悔卫起拜师,但是他却是知道刘京的本事的。
刘京说道:“宣公后退,有话一会再说,待老夫先擒住他。”
“仙翁莫要伤害我儿。”
“他是老夫的徒弟,怎么会伤害他?”刘京转身笑道,可是一对三角眼中却透出些说不上来的意味。
刘京走上几步,卫起大吼着就扑过来。
只见刘京手指一弹,三道乳白色劲气飞出,半空中化作三个圆箍,直接套在卫起身上。圆箍一碰卫起,瞬间收紧。
半空中的卫起就扑通一声掉了下来,在地上嚎叫挣扎着,满口的尖牙对空气乱咬。
刘京吩咐道:“你们将那个女子尸体拖去烧了,否则又要多一个。记着身上不要有伤口,不要碰她的血。”
卫家下人们连忙走过去,绕开地上挣扎的卫起,将尸体拖出屋子去处理。
刘京道:“宣公,去准备一辆囚车,四面、上下都用熊皮围住,将他放进去吧。”
“囚车?”
“嗯。若想救他,就听老夫的吩咐。”
卫宣这才说道:“快,去准备一辆囚车,还有熊皮。”
待一切准备妥当,刘京取出一个小瓶,递给卫宣道:“宣公,我要带他去医治,你莫要担心。对了,这是一些药丸,今晚在场的都服用一些,这瘘骷鬼的血气和手爪都有剧毒,触之即中毒。最后会变成和卫起一样。”
“瘘骷鬼?”
“嗯,此乃一种人形妖物,不过有老夫在,宣公不必害怕。”
卫宣忙谢道:“多谢仙翁救我一家,请受卫宣一拜。”
刘京摆摆手道:“宣公不必如此,老夫这就带他去医治,三个月内就会回来。”
“刘师傅,你可听说过宋歆?”
刘京明显错愕了片刻,神情严肃地问道:“你如何知道他的?”同时他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拓野。
“我儿在睡梦中,还在叫他的名字,说什么...凭什么之类的...”
刘京沉吟了片刻才说道:“看来公子变成这样,与他有关。宣公,此事让我治好了徒儿,再做理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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