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双方战至一团。
紫鹰无愧黄灵境实力,一对肉翅宛如精钢浇筑,带动赫赫风声,令人完全不敢小觑其上蕴含的恐怖力量。
宁千秋虽将火焰鞭舞得密不透风,保一时无虞。但无名火焰抽水般的消耗速度,让他暗暗苦笑。
“果然,现阶段对上黄灵境,还是太勉强!”
宁千秋心念如电,眨眼间想到计策,或许只有把紫鹰引到四不像那边,这场战斗才有转机。
当即,宁千秋脚下游移,二人的战斗开始向更深处进发。
紫鹰尖尖的瞳孔,闪烁着嘲弄之色。
换做别的蠢货妖兽,宁千秋转移战斗的做法,大概率会成功。但在觉醒灵智的它面前,完全被识破。
“人类,虽然不知你有何诡计,可若想戏弄本座,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紫鹰杀意大炽,尖唳一声,速度陡然加快。
砰的一声,宁千秋只觉得被一把重锤狠狠锤在胸膛,身体如断线风筝般摔了出去。
剧痛,让宁千秋险些昏厥。胸前被紫鹰的利爪,狠狠抓出几道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汩汩流出!
宁千秋挣扎着站起来,看了眼四不像遥远的位置,心顿时沉到谷底。
“桀桀桀桀,去死吧!”
紫鹰怪笑声中,俯冲袭杀,如高屋建瓴,势不可挡!
宁千秋当然不会束手待毙,火焰鞭挺刺而出,同时左拳携雷鸣爆裂,轰向紫鹰。
“负隅顽抗!”
紫鹰双翅一格,轻松挡住千秋两招,正待利爪终结对方,却猛然发现,宁千秋的拳趁机轰至眼前。
紫鹰一惊,双翅一振,飞掠躲过这突然的一拳,向宁千秋看去。
只见宁千秋星眸茫然,刚才那一拳,仿佛出自本能。又有数指连发,雪白焰光刺目耀眼,封锁紫鹰的路线,同时火焰鞭如灵蛇出洞,自下而上扫来,鞭影重重,诡异莫测,鞭上夹杂的红光,好似嗜血寒锋。
死亡的悬崖边上,宁千秋,再次进入玄妙的顿悟状态!
紫鹰震愕。
它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类,拥有闻所未闻的恐怖潜能。
“如果今日杀不了你,他日必成大患!”
紫鹰惊怒交加,一翅挡鞭,另一翅骤然张开,恰如寒光四射的大刀,斩落!
咻!
火焰鞭如有灵性般倒卷,鞭尖如剑锋,猝不及防间,洞穿紫翅!
紫鹰痛唳。
“我绝不能死在战场,更遑论,是死在一只扁毛鸡手下……”
宁千秋漫步行来,姿态从容,浑身被雪白火焰包裹,此刻气势疯狂攀升。最关键时刻,他终于打破瓶颈,修为迈入全新的台阶。
黄灵境!
紫鹰听到扁毛鸡这三个字,彻底暴走。
“刚破境的人,也敢大言不惭!”
紫鹰强悍的遁速,再度飙升,化作一道紫色旋风,狠狠刮来。
宁千秋虽然破境,却不敢大意,火焰鞭舞动不休,抽、拉、截、架,招式一板一眼,却透着一股难言的韵味,将紫鹰的攻势尽数化解。
破入黄灵境后,无名火焰仿佛经历升华,威力剧增。
而且,宁千秋对此火的掌控愈发娴熟精准,火焰鞭对无名火焰的消耗大大降低,足以支撑他长时间作战!
相比宁千秋越战越勇,紫鹰却越战越惧。
它清晰感觉到,眼前这个神秘的面具男,一鞭狠辣过一鞭,鞭上缠绕的炙热火焰,更让它打心底感到畏惧。
紫鹰清楚听到宁千秋,在低语。
“烤小鸟,好吃吗?”
“烤你妹啊!”
紫鹰又怒又惧,战意全消,猛地几啄逼退宁千秋,振翅向高空飞去。
“可恶的人类,给本座等着!”
紫鹰甩下这句话,仓皇逃离。
但身后,却火光大盛。
紫鹰回首,惊得脖子上的羽毛根根直立。火焰鞭在顷刻间伸展伸长,急追而来,直欲在它身上戳个透明窟窿。
“可恶啊!”
紫鹰硬着头皮双翅一扬,无数坚逾精铁的紫色羽毛,雨点般落下,半空中,好似下了场紫色的雨。
宁千秋终于色变。
每一根紫羽,都蕴含着紫鹰本体的能量,密密麻麻倾洒而下,他根本无法抵挡。
他当机立断,抽身疾退,千钧一发之际,闪出紫羽笼罩的范围。
笃笃笃……
紫羽砸在坚硬的土地,整根没入,锋锐得让宁千秋后怕不已。
仰天再看,天空一碧如洗,再不见紫鹰身影。
刚才那一招,正是紫鹰的杀手锏,使用后它也会元气大伤,否则这招早就用出来了。
宁千秋长舒一口气。
虽然未能斩杀此獠,但在战斗中突破瓶颈,已让他极为满足。
这时,他感觉脸上湿漉漉的,伸手一摸,才惊觉脸上面具不知何时已然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长长的伤痕,渐渐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还是被击中了啊……”
宁千秋摇摇头。
同阶强者的反扑,永远不可小觑,刚才,是他大意了。
“公……公子……”
宁千秋正要取出新面具戴上,听见这个声音,不由虎躯一震。
兽潮之中,一支整齐的队伍逆流而上,飞奔到他身前。
“真的是您,属下还以为看错了,公子您……”岑宽语气颤抖,身后,程毅等人同样激动无比。
宁千秋默然。
眼下,他真的不愿,以真面目见他们。
“岑宽,这儿随时会有妖兽袭来,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护送公子先回去吧。”程毅拉了拉不能自已的岑宽,道。
“对!”
“公子若再有危险,我等就罪过了!”
队伍当即改换阵势,将宁千秋牢牢护在中心,向星虹城缓缓推进。
也不怪他如此紧张,宁千秋先前一战受伤不轻,不但衣裳破碎,胸前更险些被开膛破肚,脸上创口也极是吓人,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异常。
“公子,先抹药吧。您孤身深入险境,实在太危险了。”
程毅递给宁千秋金疮药,满是担忧之色。
宁千秋抹上金疮药,清凉的感觉立生,流血立时止住。
一路上,他都很是沉默。
心里,有许多话,想跟岑宽他们诉说,但又好像有块巨石,死死堵在那里,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害怕,如果岑宽等人问,有没有替三年前死在胭脂林里的兄弟们报仇,届时他,要如何回答?
还不是时候?
呵,三年了,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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