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狮侯全身冷汗涔涔,脸铁青,心沉到谷底。
原是手握巨大优势,可转眼间,就被宁千秋逆转,反制住了场内大部分手握兵权的联军高层!
“大家……大家不要乱动!”
“宁千秋,我们有事好商量,你可不要冲动!”
那些被制住的高层急忙喝住手下的兵,心中后悔不迭。
若是早点让军团动手,宁千秋岂能活到现在?何至局势完全被宁千秋掌控,予取予求,不由自主?!
金狮侯一扭头,霍地看向场中某人,几乎从牙缝里挤出那个名字:
“陈郁刀!”
“你早就跟他联手了?!”
所有人心中一跳,纷纷看向边缘始终沉默的陈郁刀。
联想到刚才天空之上,宁千秋和陈郁刀握手的情景,高层们心里五味杂陈。
面对众人带着质询的目光,陈郁刀一句话也没说,只无声地,后退一步。
这一步,彻底击碎了高层们的幻想!
日陨军团,西南联军最强战力,早在一开始,就倒戈,背叛了他们!
“陈郁刀,你这只白眼狼!”
“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为了一个宁千秋,背叛西南联军?!”
“养虎为患!养虎为患啊!”
“……”
高层们或怒骂,或跳脚,或哀嚎,戚戚之音,哀哀切切,终是意识到大难临头。
陈郁刀低垂的双眸,平静,不起丝毫波澜。
正如之前一样,对于这帮高层,他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踏临巅峰同时,他们也应该意识到,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上。
既然碌碌不求凌空登苍穹,便只能一脚摔落悬崖,尸骨无存!
“吵死了!”
宁千秋的杀气扫过全场,登时让凄凄戚戚灭绝阒然,他冷视众人,森然道:“金狮侯,阖军性命皆系于你一念之间,做决定罢!”
“是接宁某一剑,还是立刻开战,你我双方杀个血流成河?”
“身为联军统帅,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选!”
金狮侯脸色惨白,连退数步,身上汗如雨下,心中天人交战,竟是不知如何决断!
身为统帅,他无比清楚,失去了日陨军团这个最强战力,联军哪怕开战,也未必斗得过千秋营。
可真要他去接宁千秋一剑,眼前又不禁浮现了孙蟾符的面孔,那未知的死状,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
如何抉择?
实属两难!
金狮侯茫然四顾,可触碰到的,却是同样茫然的其他高层的目光,不同的是,别人的茫然中,还有着对自己的一份希冀!
金狮侯心中一个激灵,霎时大怒。
凭什么?
为什么要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我凭什么救你们?
这个念头生将出来,他便似脱力般大口大口喘息,然后,便看到了陈郁刀。
陈郁刀抬起头来,静静看着他,用平淡的目光,告诉了金狮侯第三种选择,亦是唯一的选择。
金狮侯笑了,解脱了。
他缓缓俯下身,单膝跪地。
“宁将军,你我相争,徒增伤亡尔!贵军之威,金某叹服,甘愿交出统帅之位,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西南联军的新统帅!”
金狮侯每说出一个字,就让一众高层们震动一次,当他这话说完,所有高层霎时面无人色。
“此为统帅虎符,还请宁将军毋要相拒,今后西南联军,就交给将军了!”
一道华光激射而来,落入宁千秋掌心。
宁千秋摩挲此符,只觉入手温润,符状如虎踞荒丘,眈眈前方,威风凛凛,似随时会从符上扑将出来。
他随手一抛,便丢给阿绿小雷玩了。
“金狮侯,你……”
“贪生怕死的东西,你把联军的脸都丢尽了!”
“当初我们真是瞎了眼,竟会奉你为联军统帅!”
高层们怒骂起来,跳脚不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金狮侯对众人的怒骂置若罔闻,只将头埋得更深,藏住了眼中的讥诮。
这帮人想些什么,他还不知?
无外乎让他去送死,拖住时间,以待变机。
可凭什么?
当初一起盟誓为混沌万界而战,凭什么只有他去送死?
你们这么有骨气,怎么不去接宁千秋的剑,怎么不去死?
那边。
阿绿小雷把玩了一阵虎符,也没忘了正事,冲出仙木大阵,虎符一亮,顿时驱散了各大军团。
眼看军团散去,高层们不由面无人色。
宁千秋微微一笑,缓步上前,扶起金狮侯,替对方理了理衣襟,淡然道:“金将军,你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金狮侯眼角抽搐着,但卸下负担后,他整个人也释怀了不少,他环顾四周,看着昔日同僚,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孤寂苍凉之意。
盟誓之初,谁不是心怀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抱负,谁不是甘为混沌万界抛头颅、洒热血?后来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呢?
金狮候心中微叹,无心再想,废然道:“宁将军,今后西南联军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祭起遁光,竟就此离开,消失在夜空当中。
宁千秋看也没看金狮候的背影一眼。
哪怕金狮候不走,他也要赶走此人,对方如此识趣,倒让他省心了。
其他联军高层见状,心中更是咒骂金狮候祖宗十八代,表面上却惶恐道:“宁帅……你该放了我们了吧?”
“当然。”宁千秋微笑道,拍了拍手,“宁某只为联军统帅之位,并不想为难各位。”
阿绿小雷飞回他肩膀上。
众人见状,皆是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至少这条命是保住了。
可没等他们回答什么,忽见宁千秋脸色一沉,冷冷道:“不过宁某有言在先,我不是金狮候,手底下,容不下无能之辈。各位若想在自己的位置坐得安稳,最好用行动告诉我,否则……”
他语气中的警告之意一望而知!
高层们脸色阴晴不定,刚从地狱爬上来,竟又有种掉回地狱的感觉。
所有人都意识到,西南联军改朝换代,已不可避免了!
“我……我们知道了!”
他们心中惴惴,七嘴八舌地应答着,随后阿绿单手一掐诀,撤去绿藤束缚,放他们狼狈返回联军总部。
夜,更深了。
不一会儿,场中除了宁千秋三人和天空上的十艘战船,便只剩下陈郁刀和鱼河山。
“宁兄,陈某大开眼界,清莲界最强圣子,果然名不虚传!”陈郁刀走上前来,语带佩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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