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妃私通风波葬送了贾煜成为太子妃的机会,看似长公主不声不响的成了最大赢家,实则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殿下,咱们在宫里经营数年安插的眼线全完了。”
孙氏痛心疾首的向俞明宪回禀。
“太后令罗通共处置了三十多个宫娥内监,还特地将处决人的名册送到公主府。”
“太后是不是在告诉咱们,她知道内情了。”
多年惨淡经营一朝被毁,俞明宪自然心痛,但她不后悔。
如果这就是敬和成为太子妃的代价,那她甘心付出。
“县主雀屏中选是大喜,你不要在这里哭丧了。”
俞明宪冷静的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下,是痛心夹杂着决绝的姿态。
孙氏被呵斥后仍冷静不下来。
这几日,卓淇和贾璜的雷霆震怒朝着长公主府如同箭雨一般致命的发难。
“殿下,卓相在查公主府名下的田产,他们还查驸马,驸马的家人,这是要搜集证据送去宗正寺参您吗?”
孙氏觉得天要塌了般。
抚宁公府、长兴侯府被抄的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想起来就令人胆寒心颤。
俞明宪受够了孙氏遇事慌张的怂样,起身,烦恼的吩咐道:“来人,伺候更衣,我要入宫面见太后。”
“殿下,太后会见您吗?”
俞明宪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
“蠢货,她把细作名册送来不就是让我去见她,跟她哭求,让她放我一马么。”
孙氏像是看到了转机,一连说了好几个对。
“殿下是太后的女儿,哪有母亲不疼女儿的,您入宫服软,太后不会坐视贾家和卓家对您不利的。”
蠢货!俞明宪心里又骂了一句。
这个孙氏是个忠仆,不然这样愚蠢,俞明宪根本忍不了她在身边伺候。
没有太后的授意,卓、家两家会联合起来对长公主府发难?
俞明宪不急是因为她知道,太后不过是在吓唬她而已。
事已至此,贾煜是没机会再做太子妃了,若再往长公主府脸上抹黑,让敬和也玩完,那坐收渔翁之利的就是解竹君。
比起一个外姓人,太后当然会选择扶持外孙女敬和。
只不过太后太生气了,被她以为无能且鲁莽,只知道睡男人的女儿摆了一道很不高兴。
所以太后才要让长公主府明白,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将长公主府击垮。
哪怕是做了太子妃的敬和县主,也休想脱离她的掌控。
俞明宪一点儿都不怕这狂风暴雨。
因为她知道,雨点再大,水涨的再高,终会云收雨歇、安然无恙。
但俞明宪为何还要入宫服软呢,还是因为长公主府不够强大。
敬和即使做太子妃,还没到独步天下的地步,那府里还有其他女人呢,敬和还没坐稳位置呢,还未到彻底反目的时机。
……
“你翅膀硬了,敢给哀家设陷阱使绊子,敢让贾家丢脸!”
刘嬷嬷受太后指使,打了俞明宪两个结实的耳光。
太后甚至没有屏退左右,就是想当众羞辱俞明宪。
“你别以为明淑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你干的,解家有内个能耐查出这么隐秘的事情来?你跑去未央宫,想拿舒后当枪使,人家也有张良计,让解氏代当出头鸟自保。”
“你和舒绾在哀家面前一唱一和的演戏,拿贾家当小丑耍。”
太后震怒至极,她最恨挑战她,背叛她的人。
“舒绾也就罢了,可你是哀家的女儿,也胆敢背叛我。”
“你难道忘了自己当初怎么可怜巴巴的求哀家,求哀家给你立府,让你保有皇室的尊位。”
贾太后语带轻蔑,每一句都像是尖刀,扎穿俞明宪华丽的长公主面具,将她剥落成原本脆弱的,难看一击的模样来。
“母后,我也是做娘的”
俞明宪没有放肆的哭,一副隐忍姿态,双目噙泪,不住幽咽地跪在那。
任谁看她都是一个含辛茹苦,爱子之深的母亲形象。
实则,俞明宪已经完全吃透了贾太后,知道哪一副面孔能搏得她的同情,蒙骗过她。
“她不嫁给太子能嫁给谁?若能挑选出一个配得上她的世子,我也不会这么糊涂了。”
“都是做母亲的人,太后难道不能体谅女儿吗?”
贾太后盛怒难偃,靠在凤位上悬眉盯着俞明宪。
“哀家可以体谅你,可明淑不能白死,一会儿你滚回府里,收拾收拾东西去无相寺礼佛禁足,没有哀家的懿旨,一步都不许踏出无相寺的禅房。”
“在那你就日夜抄诵超度的经文,让明淑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长公主大惊失色。
这会子将她禁足到那么远的地方,不知道何时出来,岂不是要敬和独自面对这艰难的局面。
“怎么?你不愿意?”
俞明宪惶恐的往前爬了几步,哀求道:“母后,敬和大婚得有我这个母亲操持。”
“不劳你费心”,贾太后冷眼瞧着女儿。
“我会让敬和周周全全的嫁进太子府,大婚的仪式有礼部和宗正寺看着,没有你也耽误不了事。”
‘太后这是开始提防自己了’俞明宪心中暗想。
太后的如意算盘打的是大婚后众妃入太子府,有贾煜、解节这两个强劲的敌手,敬和失了长公主的助力,凭她一个不够成熟小丫头,怎么能把握得住呢。
长公主府不是一心推县主上位,那就让她上去当个一无是处、备受冷落的太子妃。
俞明宪也猜得到太后的意图,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这会儿也没能力反抗太后。
“你去吧,马上出宫去无相寺吧。”
贾太后像是一眼都不愿多看俞明宪般,扶额闭眼地驱赶她。
“母后……”
俞明宪还想哀求,却被贾太后凌厉的目光扫的戛然而止。
“你还想反抗哀家么?”
俞明宪不再争取,便只朝贾太后叩了个头,恭敬的退了下去。
人走后,贾宜卿吩咐道:“阿宽,派人盯着她,无相寺里全换成哀家的眼线,让她们母女不仅见不了面,一个字一句话也休想带出去。”
“太后,消消气,头疼的病可别再勾起来。”
刘宽扶着太后去内殿歇息。
贾宜卿怎能不气,她生的这一个两个全都与她作对,俞铠与她在储君上作对,明宪在立太子妃上与她作对,至于俞铮内个混账本就不是她生的,作对的就更多了。
她这会儿十分怀念俞铎,内个孝顺且驯从的好儿子,可惜就这么没了。
若是荣王还在,朝中怎会变成这副模样,她怎么会多生这么多气,卓家和贾家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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