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大气磅礴,就在她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性子复杂多变的九渊到底会做出什么决定的时候,低沉的声音忽然便响在耳畔,带着些许无法令人忽视的诱惑:
“好,既然阿月有如此雄心壮志,本尊又怎么舍得拒绝?”
“阿月,既然是来寻本尊的,那便先留下看看吧,这魔界有本尊在,定是无人敢动你的哦~”
九渊虽然做事冷漠张狂,但说这话时语气神态却是十足的诱惑。
就连容月感觉着咫尺之远九渊的气息,看着那张摄人心魄的绝美面容,都不由得惊叹而一时间迷失了进去,忙不迭地点头,笑容灿烂而又迷恋地回答道:
“好啊,我本就是来寻九渊你的,留下当然可以,而且——”
有那么一瞬间,容月似乎都沉醉了那温柔乡之中。
在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之后,她连忙止住了自己妄言的步伐,脸颊更加不由自主地开始爆红起来,心头火气顿生,一时间整个人都不由得燥热起来。
不过好在容月早有准备,失神不过是一刹那,在感觉到快要破防之后她便强行推开了逼近自己想要问个清楚明白的家伙,而后眼尖地快步行至桌前,言笑晏晏地端起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又冲着九渊招了招手,岔开了话题:
“九渊,多年未见,不妨我们也来叙叙旧吧!好歹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你这么些年来,能走上这个位置也很不容易吧?”
虽然对于容月而言,距离上一次的相见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可她很清楚那对于九渊而言,却已经有万年之久。
在这个时候,拉拉旧情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她能够感觉出来,传闻中杀人不眨眼邪佞的魔尊九渊不会伤害她。
如果不能果断出击一战而胜,那么她也只能留在这里徐徐图之了。
她对他而言,已经渐渐成了变数和意外,既然他在明明有所怀疑的情况下还没有完全拒绝所有善意,那么就说明,一切还是有机会的。
这个世界,是她创造出来的,她就一定可以更改!
对于来意莫明,从相遇到在见处处都透着诡异的容月,九渊难得在怀疑对方的时候保持了最大的宽容。
面对着容月满怀期待的笑容,他很难去拒绝,便也很快走上前去,端起了容月递给他的茶盏,有些莫名所以地开口道:
“万年谋划,只为今日尊位,阿月看到了本尊的真面目,还想要留下,就不怕有朝一日落得和那昔日的魔族公主蕊意一样的下场?”
容月被九渊的灼灼目光盯得实在是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叹了一下和书中大反派谈话的不易。
果然,拿了魔尊之位后,他心中对诸事的猜忌和怀疑又深了一个层次。
这万年时光,于她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对于苦心孤诣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复仇;的九渊而言,却是如炼狱一般艰难。
眼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报,还要俯首听命为其效力,每日里虚与委蛇地和仇人之女在一起,处处都是欺骗和算计,这样的生活如处阴鬼地狱,他如何还能待自己如万年前一样?
想到这里,容月不免回望着九渊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的心疼,她仰起头,自信而又大胆地回答道:
“我不怕啊,因为我不相信你会害我,就像我苦寻至此也不会害你一样,”
“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不过都是各有立场罢了,虽然我的确同情那蕊意公主,但我更加相信,你是有苦衷的。”
“这魔界强者为尊,你想要活下去为了心中的执念而战,谁又能在没有经历过你那样的生活后轻易地评判你的所作所为?”
容月的每一句话都能在九渊心中掀起巨浪,那一刻,九渊看着面前少女明亮而又无畏的眼神,似乎从她眼底深处看到了最邪恶却又最卑微痛苦的自己。
她,对他的了解仿佛已经到了一种自己在她面前暴露无疑的地步!
万年前,她献祭自己的时候,曾说过让他为自己好好活一次的话,那时她就好像知道了他的一切。
自那日以后,他苦苦追寻长达万年之久,找遍六界也未曾发现过她的半点灵魂碎片。
如今她突然在自己苦心谋划直至最后的大婚之日出现,很难让他不去怀疑和探究其背后的真正目的与动机。
喜欢和爱情那拙劣的借口,他怎么可能相信?
他,早已经学不会全心全意地信任谁了。
哪怕她曾对自己两次相救,哪怕她曾经带给自己充满黑暗的世界中一缕短暂的微光,可若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骗局,他又当如何?
九渊和容月之间不存在绝对的信任,自然就不可能有轻松的对话和交流。
在听了那样的话之后,九渊心中虽然有触动,但还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开口赞叹道:
“难得有人会对本尊所行之事有如此真知灼见,今日之后,怕是本尊着恶名要传扬整个六界了!”
话到此处,九渊又抿了一口那清茶,眉宇之间带着几分怅惘,也不再带着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由自主地开口追问道:
“阿月,万年前,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你的身体,似乎如今只是凡人之躯。”
九渊语气中有关切,更有探究,容月这听着鄙视的话,这忍不住又开始头皮发麻起来。
她就知道,九渊这个心思缜密、将诸事都掌控在手中的反派魔尊不会让自己安生地留下的。
这短短的一会功夫,他就要将自己的底都给掏出来,坑挖了一个又一个。
她摊上的这个任务,还真是——
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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